見李晟如此說下面的人頓時會意過來李晟究竟是在講些什麼了。他們頓時明白李晟在宴會之前所說的那些諸如要與他們這些人攜手發展交州,要將交州完全交給他們這些人管理之內的話,全然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種正式承認他們特權利益之類的話語。
李晟要削弱他們手上的兵力,這是李晟絕對要做的行爲,至於給於他們權利,讓他們掌握了交州的政務之類,完全是在他們交出了兵力之後的事情。
換句話說,他們只有在交出了手中的隊伍之後,纔有可能繼續擁有李晟分配給他們的特權一切與他們在前來這兒之時所瞭解到的並沒有任何的區別。
哼,還不是老樣子?我纔想這李大人怎麼會突然轉變過來要與我們親善呢?原來只是換湯不換藥的把表面工作做得更好看一些啊。真是讓我們白高興一場。
衆人明白了李晟所說話語中的意思,頓時在心中對李晟腹誹不已。如果說一開始他們只是把李晟看作是一隻兇猛的老虎的話,那眼下他們便是絕對的將李晟視爲一匹狡猾的狼了。雖然角色稍稍有些改變,但都是要吃人的,在他們看來似乎都是一個樣子。
怎一個靠字了得?他們沉默不語着,心裡卻是暗暗的咒罵着李晟。說實在的,他們是絕不願意將自己手中的權利交出的。他們本想用自己的話語去反駁李晟所說的那一切,然而千算萬算卻始終沒有算到李晟用來收繳他們武裝的理由卻是那樣的大頭。
若是我帶兵北返,又把這邊的政務完全交到你們手裡,倒是你們說不定還會有幾個有野心的盯着我的這個位子不放,而想着利用手中的兵力來達成自己的意見呢。
即使你們保證不會如此,但你們又怎麼能保證你們身後的族人,你們家中的那些長老都不會如此呢?這一席話說得可是明明白白,就差直接點出:我收繳你們各大家族的私兵是擔心你們造反了。
天哪!這可是十足的重罪啊,自古以來凡是和這個罪名扯上規矩的,似乎都是九族被誅的下場。雖說眼下的李晟還絕對和皇上、王公扯上什麼關係,但誰都曉得在這個天下已然分裂,諸侯已然並列的環境下,直接掌握了自己這邊交州和荊州南部等地的李晟於這兩塊的地方是絕對的王者。
他在這兩塊地方上可是絕對能夠做到說一不二的,若是他用造反的重罪來壓迫自己這些人,似乎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李晟是土皇帝,可這土皇帝也是皇帝啊!
一席怕你們造反的話,可是把他們嚇得不輕。
這話?怎麼反駁?他們不太清楚。在那個沉重的帽子下邊,廳內這一羣有心堅持的人顯然已經被嚇得不行了:若說自己手中的私兵並不足以威脅到李晟的統治,那當初是誰用家裡的人馬浩浩蕩蕩的組成一支兩萬人的隊伍來和李晟對抗呢?
貌似還打了不少仗哪;若說那只是過去,現在可以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但李晟卻早已把話說得明白了,我相信你們,但我不相信你們家裡的那些人,那些手握重權卻頭腦頑固的長老。
可是我們這些人家大業大的需要一些人手來保衛家園也很正常哪。大人您也應當曉得,這交州地方山多,土匪也多啊。有人大着膽子,小聲的說着這個理由。
那是,那是!大廳裡頓時響起了一片應和之聲。除開他們那些心中有鬼根本就拿不上臺面的說法之外,眼下這個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而需要一支力量的說辭幾乎成了他們唯一可以大聲說出的理由。
所以我才同意讓你們保留五百的私兵啊。李晟說着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雖然剛剛纔哭過一場的眼眶是通紅通紅的,但他臉上的表情還算是平靜,整個人看上去也比較從容,依舊給人以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五百人說少不少說多不多。
我想即使在怎麼大的土匪,也不太可能拿着攻城器械去打你們那些個足足有五百人駐守的塢堡吧?如果真的有,那已經不是土匪了,而是叛賊。若出現真的叛賊,想來你們這些人也擋不住,那是軍隊的事情了。
軍隊總要通過戰鬥才能獲得經驗。可以說軍人生來就是爲了打仗的。要是什麼都被你們的私兵打光了,那我們還要軍隊做什麼?還要軍隊駐守的縣城做什麼?倒不如把城池都廢了,把所有人都遷到你們的塢堡裡呢。反正你們的塢堡也差不多等同於城池了。李晟侃侃而談的訴說道。
這衆人心中又是一驚。儘管他們平時也顧不得那麼許多,總是想着把自家的塢堡造得越高越大才好,但因此而犯了私造城池和僭越之罪卻也是一個事實。當然,若是沒有人提起這碼子事情,他們自也可以裝作什麼事情也不知道的悶聲發大財,可眼下李晟居然把這事情提出了,這不得不讓他們爲之心慌。
自己放的這些罪過可都是重罪,雖然就一般而言只是隨從於大流罷了,但對於有心且有力的人來說,這卻是一個極好的藉口。想起李晟那數萬的大軍,思及士壹這個該死的叛徒,衆人都覺得如果李晟真的不顧一切的要發兵剿滅自己,並且用那個理由來給自己這些人定罪的話,只怕還真的沒有人可以說得出什麼來。
畢竟,眼下還是大漢朝,就名義而言,自己這些大漢的子民還是必須遵循,那一條條規定得死死的大漢律令:不得擁兵造反,不得私建城池,不得僭越違規。
這咋辦呢?想到李晟若是動手倒是真有可能名正言順的剿滅自己的家族,衆人不禁慌張起來。儘管他們也同樣很有把握利用自己的家族勢力,讓李晟的剿滅行動變成緊緊將他拖在大山裡的泥潭,可那樣還是需要在某些人犧牲了得情況下才能做到的。
正面與李晟對抗,是沒有任何結果的事情,他們很明白這一點,可是就這樣與李晟鬧翻還要犧牲上一批人,他們又絕對不願意做。要犧牲,就犧牲別人好了。千萬不要犧牲到我的頭上。這樣普遍的想法,令他們絕對沒有可能緊密的團結起來,即使眼下李晟是明白着侵犯到他們所有人的利益。
怎麼辦?李晟微微的笑了起來,故作大度的說道:我就給你們出一個主意吧。你們把手中的私兵,超出五百以上的部分都給收了,歸到我這邊,在減上三分一的田地,降低一些租成,給老百姓一些活路。而我這邊則把你們收過來的私兵都整成地方軍隊,依舊讓他們給你們守住地方。
當然這兵不能駐紮在你們塢堡裡,軍餉也不會由你們出,也讓你們省下一比錢財來。好讓你們把手中的閒錢都給投到商業上去,這航海貿易這一塊可是我們以後需要大利發展的,你們也知道從這個地方來錢卻是比你們辛辛苦苦種地要好多了。如此一來你們所獲得的利益也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損失。當然,從此也不會有人在懷疑你們什麼的了。
這可行?在這樣的情況下,衆人聽李晟說得有些道理不由得瞪大了嚴禁。
可行!李晟斬釘截鐵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