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正本清源話《周易》
第五章《周易》卜筮說
第一講:《周易》能不能卜筮?歷史上史巫又是如何用《周易》卜筮的?
(兼論傳統“八卦”筮術的揭示與批判)
第二節:(續)解讀《左傳》記載的“以《周易》筮之”的第一筮例的起筮方法與解筮方法
我們接着看《左傳》裡所用《周易》來卜筮,又是如何的推斷人事吉凶的?並且那些關聯到用《周易》裡的文辭當筮辭而斷人事吉凶有沒有道理呢?假使《周易》是占筮之書,那麼,用《周易》裡的“繇辭”就能看出人事的吉凶了嗎?
周太史在筮出《觀》之“否”說道:“是謂‘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非此其身,在其子孫。”
周太史筮出《觀》裡的“否”繇辭後,所敘述的話,確實是《周易》一書中《觀》篇文章中的一句話,即“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你若打開今本《周易》裡的《觀》卦裡,看到第三爻辭也正是“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二千多年來還是一字不差。但相差的是《左傳》記錄的這一筮例中所說的是:“遇‘觀之否’曰:是謂‘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這“觀之否”,是史巫運用春秋《周易》文本筮卜時的稱法,而今本《周易》是“六·九”爻稱的結構形式。而“觀國之光,種用賓於王”這一句話確實是出自《周易》裡《觀》篇內容,而非是《否》篇中的句子。那麼爲什麼說是“觀之否曰”呢?而不是說“《觀》之‘六三’曰”呢?說明當時《周易》一書還沒有改造被添加進去“六·九”爻式。而“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在春秋時而是春秋《周易》文本里《觀》裡以《否》作繇稱下的一句繇辭。這是被看作“變繇”裡的“繇辭”,以當時的筮法規定,就通過這一繇辭要對陳侯的兒子完算出個身後的吉凶來。即這一“繇辭”,對周太史來說,藏着陳侯兒子的吉凶密碼。即卜筮的“天機”。當然,這只是被認爲是敬仲(即完的字號)命運吉凶密碼其中之一,關鍵是所佔出《觀》之《否》的所屬符號裡的取象,更是所認爲藏着吉凶密碼。周太史要以《觀》之《否》這一繇辭以及《觀》之《否》符號的取象,給小敬仲推斷出日後吉凶的所以然來。從周太史給小敬仲推斷上看,是算前程。現在叫算官運,即不斷婚姻,也不斷財運及壽命,而是斷官運。不但斷陳侯小兒子的官運,還包括其子子孫孫八代後“代陳有國乎”的這種“官運”。而這“代陳有國乎”,正是從“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這一句話裡看出來的“天機”。若非筮出《觀》裡這句話,而若是筮出是《大畜》裡的第四繇辭裡的“童牛之牿,元吉”。也不知周太史如何從這句話裡看出敬仲日後及子孫的“天機”說法來。《大畜》篇裡的“童牛之牿,元吉”。其意是“給小牛紮上牛鼻桊,(訓養牛)是大有好”。《大畜》篇裡所講述從養家畜來比喻政治上的道理,若是被巫史當作佔辭,而不知如何斷章取義比類、聯想、附會人事吉凶的。若筮出這句話,當佔辭,也不知周太史如何附會出吉凶上的所以然來。那麼,要是筮出《大畜》裡的第五繇辭:“豶豕之牙,吉”。意思是“給剛長出槽牙的小豬閹割,利於飼養育肥”。若筮出這一句話,史巫當然也會聯想、比類到人事吉凶上,一定也能附會出個所以然來。剛好周太史占筮出的是《觀》中的“觀國之光,種用賓於王”。就比類、聯想到陳完(敬仲)日後會成爲國外一個王的上賓。那麼,要是筮出春秋《周易》文本里的三百八十四繇辭的任意一個爻辭,都不涉及“上賓”有關,可週太史又如何知“天機”呢?人們會說“八卦”就是神,三百八十四爻,不是想要什麼就佔出什麼。爲何筮前(即算卦前),按朱熹要求的,要很恭敬的進行一凡求神的儀式,要淨室,焚香,禱告。把心裡想卜問的事項,向神靈訴說,這樣才能得到神的啓示。若按這樣說,這就是神啓的儀式,八卦筮卜,豈不是巫術是什麼呢?
按朱熹的說法,這八卦筮卜就是一種通神的方式,是天人溝通的一種方式。雖然八卦筮卜前的儀式是一種巫術行爲的表現,可儀式結束後,所佔筮而得出某一卦後,而把《周易》當佔辭來看時,即巫史佔出某一卦時,要看卦辭,可把《周易》當卦辭看待時,可那些句子內容不是講人生命運中的官、財、婚姻、壽命禍福之辭。巫史解卦時,就面對上一個難題,如何從本是說理的文章內容上附會出所佔斷的人事吉凶呢?本身《周易》一書裡的文辭,幾千年來的註釋就不統一,現在的譯註一句話,而是各有說法。那麼巫史佔出某一句話,能理解那句話的意思麼?這都是問題。這就出現了史巫在斷卦,解卦時要進行一凡比類、聯想“推理“思維上的再活動,這又顯現的是史巫(卦師)一凡智力活動,又沒有了巫的成份,與單純的巫術又有所區別。後封建時期出現的八卦納甲,完全是從五行生剋,月令旺衰等被認爲是一套學問中推演出人事吉凶的,確實又看不到巫的成份,是根據算卦先生的水平有關了。所以現在,用簡單的一句“封建迷信”想否定算卦,推八字,是說服不了人們的。因爲人們還認爲那不是迷信,認爲是一們深奧的學問,還有人認爲那是科學。這就是沒有揭示清楚算卦與推八字這種筮術根本依據的是什麼,以及所依據的有沒有道理。而沒有人進行系統的揭示與批判過,只有越來越多的傳統上的算卦,八字,風水書籍出版發行。而算命的大師也越來越多了,大有復興的是中華傳統文化裡的神秘文化了。不過中國傳統文化除了神秘主義,就是專制主義了。自然專制主義是復興不了啦,只能復興神秘主義文化了。但神秘主義又是專制主義的孿生體,是爲專制主義服務和張目的。中國歷史上缺乏的“袪魅”與文化啓蒙,中國將面臨着除巫、袪魅的一場新的文化啓蒙,這一任務必將在完成現代化過程裡完成。
言歸正傳,我們且看《左傳》第一筮例,周太史筮出《觀》之“否”後是如何進行的一番“推理”的。
“是謂‘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此其代陳有國乎?不在此,其在異國,非此其身,在其子孫。”
周太史筮出“《觀》之《否》曰”的內容是“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的這句“天機”話來。但這“天機”還得靠占筮者去解讀。周太史把“觀國之光”理解爲出國觀光了,也就聯想到陳完要出國。
“利用賓於王”,周太史倒沒有理解錯,認爲陳完到外國要做君王的上賓。這是從《觀》篇裡的一句話,而被巫史當成佔辭來算卦用了。而“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在《周易》“觀”篇中的本義是講給君子聽的一種政治道理。這“觀國之光”不是去某國觀光,而是讓君子觀察瞭解國家的禮樂風尚,纔能有利於做好君王的助手去治理好天下。而周太史把這《周易》當筮書,自然把這句話當佔辭來運用了。也只能硬着頭皮從這句話裡附會、聯想出陳完日後的事情。周太史就從這句話裡望文生義出小敬仲長大後到另一個國家當君王的上賓的“天機”來。應該說,算到小敬仲長大後到另一個國家當君王的上賓,就行了。這一卦就可完事了,陳侯不會不滿意的,照樣給卦錢的。因爲陳侯這個諸侯國裡也早已劃定過接班人了。以後陳國的君,小敬仲是沒有份的。到國外一個君王那裡當上賓,陳侯也不會不滿意的。但那又是以後的事,算的對與不對,陳侯也追究不了周太史的責任。中國的算卦業,本身是一個天生的不負責任的行業。可週太史的神斷還在後面呢,周太史話鋒一轉,下面的內容就脫口而出了:“這個人恐怕要代替陳而亨有國家了吧!”這可不是光做個君王的上賓,而是還要亨有國家的。這被算卦的是小陳完,是陳侯的兒子,不是法定的國君繼承者,也許周太史知道陳國的情況,第一句話說出來,是探口氣,再接着往下說。也許周太史覺察到了什麼不對,但有進退之路。本身“代陳有國乎”?就不是一個肯定句。如同今天街頭算卦先生往往說出一些模凌兩可的話。在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時期裡,官方的太史也是這種說法。接下來周太史話鋒又一轉說:“不在這裡,而在別國,不在這個人身上,而在他的子孫。”這樣就免除了陳侯的擔心,要是陳完長大後“代陳有國”,那麼太子就不是推翻了吧。這下還好禍不起蕭薔。小兒子完,日後儘管是他的子孫還能建立國家,陳侯聽來,豈不感覺也是件好事。這周太史一下子算出陳侯的兒子陳完的子孫,也就是陳侯的兒子的兒子的兒子到某一輩時,在別國亨有了國家。周太史的本事太大了,“八卦筮術”也太神奇了。但是若細想一想,爲人算卦,算以後怎樣、怎樣要比算已發生過的事好算多了。算八輩子以後的事,就更好說了。那麼周太史又是如何看出陳完的子孫的子孫“代陳有國”呢?
周太史看出這“天機”,可是從“卦象”(即八卦取象)上看出陳完的子孫的子孫日後“享有國家”的。周太史接着說:"光,遠而自他有耀也。“坤”土也。“巽”風也。“乾”天也。“風”爲“天”於“土”上,“山”也。有山之林而照之以天光,於是乎居“土”上,故曰‘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這段話用現代的話說是:"光,是從遠方照耀而來的,“坤”卦象代表“土”。“巽”卦象代表的是“風”。“乾”卦象代表的是“天”。風起於天上,而刮到地上,就形成了山。有了山,山上長出了木材等物產,是被天光所照耀。這就是生長在土地上有利的條件。所以說‘出國受聘,成爲君王的上賓’。"
這是周太史所認爲佔辭裡的“觀國之光”的“光”字之意,又通過《觀》與《否》畫符號,而按八種取象進行聯想,就聯想出陳完將要出國受聘爲王的上賓。這是通過取象與繇辭的字義連串在一起,解釋陳完出國受聘爲王的上賓的根據。這本來是兩種風馬牛不相及的事,可週太史卻聯繫到一塊,並從“光”、“風”、“土”、“山”這些字義上進行比附、聯想,居然聯想出陳完及其子孫日後的吉凶因果來。難道這就是由《左傳》裡記載的春秋史巫卜筮吉凶的方法嗎?這卜筮的能耐豈不是很好學麼?以這種卜筮方法,居然能斷出人事的吉凶來,中國人真是太有能耐了!中國人有了能窺視天機的“八卦”卜筮之術,就可化險爲夷,避凶趨吉、萬事大吉了,成爲中國人可真的是太自豪、太幸福了!
我們已知《周易》產生的時代,應是西周後期時段,而《左傳》記載的用篡改成繇式《周易》一書進行筮卜是春秋時段。《周易》一書裡的《觀》篇文章中的“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這裡的“王”,當指周王。而春秋時期裡的各諸侯國裡的諸侯,還沒有上升到王的身份,而是稱“公”,而非稱“王”。從周太史斷卦的口氣來看,也非是春秋的口氣,當是戰國的口氣。故戰國時期裡,諸侯才升格爲諸侯王。若說成爲王的上賓,在春秋時只能是周王的上賓,而不會把諸侯公說成王。而周太史的口氣顯然是處於諸侯王的時代,當然這是《左傳》作者的口氣。而《左傳》的作者,並不是春秋時代裡的人,而是戰國後期的人。《周易》一書裡的《觀》篇中出現的“王”,是反映的西周時代背景。而周太史把《周易》當卦書,佔出“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來附會出人事吉凶的所以然。顯然周太史(凡把《周易》當卦書而用者)跟本沒有理解這句話的真實含義與時代背景。周太史對陳侯說他的兒子陳完日後要成爲別國王的上賓,這口氣顯然與春秋的時代背景不符。這說明了什麼呢?只能是《左傳》作者根據傳說又加進所處時代背景而進行的杜撰。我們且看周太史根據筮出的“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而“推斷”出陳完長大後成爲某一國的君王的上賓。而這種推斷的“根據”是通過卦象,“坤”土,“巽”風,“乾”天之間的‘邏輯’關係‘推導’出“出國受聘,成爲君王的上賓”來的。
即這種“根據”,正是通過“八卦”取象而比類、聯想、附會的。雖周太史從《周易》《觀》裡的“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這一句話裡,斷章取義出一個“光”字,更主要的是通過“八卦”取象裡的“坤”土,“巽”風,“乾”天,“艮”山來“推導”出“出國受聘,成爲君王的上賓”。周太史單單抽出一個光字,與筮出的《觀》與《否》的畫符號裡的上下八種取象來做“推論”,所筮問之事情的“天機”吉凶結果來。不過這吉凶結果,除了所認爲是神示出的某卦繇辭外(因起卦時要通過認爲能通神的蓍草加數理的比附來起卦),而在解卦時,看似是有占卜師“分析”出來的吉凶結果(事實上週太史是分析不出來的,任何的從事算卦者通過卦辭也分析不出所問之事的日後吉凶來,這裡只是寫史者的同樣神道設教而已)似乎又沒有了神啓的東西。
《周易》一書裡用了“六十四畫符號”,是用於六十四篇文章的排序。在《觀》篇裡的畫符號是“”(早期是這樣的寫法“”)這樣的六畫道(即“六聯體”)所組成。從“六十四畫符號”被巫史改變成“八卦”卦學內容後,把“六十四畫符號”也就變成了“六十四卦”的專有符號。每個卦畫符號裡都附上了“八卦”取象。把《周易》也改造成"八卦"卜筮上"繇辭"而用了。如《觀》卦裡的卦畫符號(六聯體),已分上下“八卦”(三聯體)符號了,上卦是謂八卦裡的“巽”卦符號“”,而下卦是謂八卦中的“坤”卦符號“”。我們從《左傳》一書裡已知春秋時期,已有了八種取象,“巽”取象爲“風”。“坤”取象爲“地”。“乾”取象爲“天”。到《說卦傳》裡,“八卦”取象的內容就多了。《乾》卦取象爲父,“坤”卦取象爲母,“震”爲長男,“巽”爲長女,“坎”爲中男,“離”爲中女,“艮”爲少男,“兌”爲少女。一家裡父母與三男三女也出現到“八卦”取象中了。這自然是便於筮卜之用。無論取象於多少自然物象,或是取象家庭社會關係,都是爲卜筮(算卦)提供問事的內容。把自然與社會現象均可裝進“八卦”取象中。“八卦”又分配到六十四卦畫裡,卜筮上就可爲筮出某一卦而根據卦象來“推斷”(實際是一種附會)人事吉凶了。周太史正是通過《觀》卦畫裡的上下“八卦”取象得出的〝“坤”土也,“巽”風也〞的“土”與“風”的卦象。而“乾”裡的“天”,是後人稱謂的變卦《否》卦裡的卦象。實際是《觀》卦中的“繇題”的“否”裡的卦象。《否》卦畫裡的上卦是“八卦”裡“坤”卦,下卦是“八卦”裡的“乾”卦。若不知這些內容的來歷,而讀《左傳》一書,你就認爲周太史講的是天書,也認爲那些筮術就是神,能斷出八輩子後的事情。若知道了周太史滿嘴裡說的“風”、“地”、“木”、“天”、“山”是“八卦”取象,還能認爲有何神秘的嗎?現在看來,那是多麼幼稚的思維。這種比類、聯想聯出來的所謂人事吉凶之間有道理麼?即類比的事情之間有因果關係嗎?可對周太史(即占卜師)則認爲每說出的話來,都是有出處,有依據的。那些依據,不過是通過“八卦”取象與人事上進行一番比類、附會而已。
我們看這周太史通過“八卦”取象進一步的“推理”說:“風爲天於土上,山也。有山之材而照之以天光,於是乎居土上,故曰,‘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我們已知“風”、“天”、“土”是八卦筮術上的《觀》,《否》的卦畫中取象而來的東西。那麼“山”,又是如何來呢?這就涉及到“卦”學上的“互體卦”。所謂“互體”卦,就是指六十四卦畫裡除了上卦、下卦的“八卦”卦畫組合外。還可從每一卦畫(六聯體符號)中的交互畫符號中看出“八卦”符號(三聯體)來(切記不要把“八卦”符號與“六十四卦符號”混淆,“八卦”符號是“三聯體”符號,而“六十四卦符號”是“六聯體”符號,即“八卦”筮術上是把“六聯體”符號又分成了兩個“八卦”符號,並取象其中,這些說法不過是人爲地規定而已)。在“八卦”學上,六十四卦裡,每個卦符號都是有六畫組成,是所謂的“八卦”重疊而成的。我們已知六畫,分上三畫和下三畫。上三畫爲上卦(或稱外卦),下三畫爲下卦(或稱內卦),也都叫單卦。而“互體卦”是在一卦的六個畫裡的二、三、四、五畫交互而看成卦象,即一卦符號中,二、三、四畫又看作是一個“互體”的內卦。而三、四、五爻又構成一個“互體”的外卦。我們舉例如下:如《觀》卦畫中的“互體”卦象
(因圖無法上傳,故略)
我們從上面的《觀》卦符號圖示裡看到,這個“六聯體”符號裡的上三畫是謂《觀》卦的外卦,是“巽”(八卦之一),取象爲“風”。下三畫是謂《坤》卦的內卦,是八卦裡的“坤”卦,取象“土”。而《觀》卦畫又產生“互體”卦“艮”(八卦之一),取象爲“山”。不論《觀》卦裡的“巽”、“坤”、“艮”,這都是八卦筮術裡的說法,這又叫是“八經卦”,也稱單卦,就是與“六十四卦”(即符號)相區別。
雖“八卦”名稱都是與《周易》一書名稱相同,但“八卦”是筮術,八卦筮術是從“六十四畫符號”裡衍生出的東西,而六十四卦卦名又是從《周易》一書裡借過來的。總之,八卦筮術是巫術的東西,《周易》里根本沒有“八卦取象”及什麼“互體”一說。“八卦”與《周易》本不是一回事。雖然在敘述中出現了與《周易》一書裡相同的名稱,如說《觀》卦,或《否》卦。但要知道這是講“八卦”筮術上的內容,不能混淆與《周易》。我們在講述《周易》時,與區別於“八卦”裡的名稱所涉及《周易》裡的名稱時,以《觀》篇,或《否》篇的這種稱法。
我們還是回到《左傳》裡的第一筮例上來看周太史說的“山”,就是來自於“互體”裡的“艮”卦象了。現在這個“山”也有出處了。若不懂“八卦”筮術中的取象,你若想從古筮例中看明白古人爲人算卦的說法,那是不可能的。若不懂“八卦”筮術中的取象,你若看《左傳》裡的“以《周易》筮之”的筮例,而對照今本《周易》會使你百思不得其解,即那些筮例中的很多說法在《周易》裡是看不到的。正因爲“八卦”筮術不是《周易》一書裡的內容,你若不懂“八卦”術,就看不懂《左傳》一書中的筮例,也就認爲是《周易》占筮上的神奇了。
我們還是繼續看周太史的那些“推論”。“風從天上吹到地上,這就是山(細想這種聯想推理,也是符合自然中眼見的現象。風是從天上刮過來,一刮就刮到地上,風吹着沙土,漫漫變成了沙堆,土堆了嗎?漫漫不就變成山了嗎?古人那裡能懂得這山,是通過“造山運動”產生的呢。古人就是仰看天,府察地,所眼見的那些東西,只是直觀經驗而已。),山上的木材物產,又都受到天光的照射,這就生長在土地上了。所以說‘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周太史是通過“光”、“風”、“天”、“土”這些卦象來進一步論證陳完日後要成爲“王的上賓”這一神啓出的佔辭的真實性。既然用通神的蓍草通過那麼複雜的十八變而得的神卦,那麼神卦裡的卦辭不就是神啓示的結果了嗎?光看那句卦辭“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不就知道陳完日後是要當君王的上賓了。還費那些事,又通過八卦裡的取象,再進行煞有介事的論證一番,以此證明陳完做君王上賓的依據。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並且這種“推論”誰跟誰沾邊嗎?總之這種算卦法,現在看來,形同兒戲。從“光”說起。是從外地照耀過來,光亮確實能照耀的很遠,特別像太陽光。是從很遠的地方照耀過來的,要是一小堆火光就不一定從遠處能照過來。而周太史說的就是太陽光的“光”了,這“光”最終落腳點上是對山上的木材進行照射,才能生長。“風從天上刮起來,一刮到地上,又成了山,山上長着木材,又受到陽光的照射,才能生長。”這能說沒有道理嗎?雖然這些現象符合邏輯,但無論如何也轉不到“出國受聘,利用賓於王”這種人事上去呀?這種聯想不也太非凡了吧?總之天上颳風,到地上成山,山上長着木材受到陽光的照射與陳完日後作君王的賓客之間沒有可比性,也沒有因果關係。也許周太史推論的前後,都圍繞着“光”說,自然聯想到“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這事情。那個時候,雖然諸侯們很重視筮卜,並設有專職人員。但估計那時候也沒有“國標”,同現在也一樣,沒有制定國家標準,憑算卦先生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