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子聽了這個話茬自然知道對方什麼意思,訕訕一笑,說道,“我們?不跟他沾親帶故的,要知道信兒也是您先知道,不過,我們包老闆說了,鐵柱還有十天的工錢沒領,要是他回來了,見着他了,跟他知會一聲。”
張金山聽了這個話茬,那眼珠子骨碌一轉,笑嘻嘻的說道,“多謝您操心了,這麼着,我見了他一準兒給他把這話說了。”
春子也就沒再接後話,轉身就朝着大廳裡面走去了。
張金山從聚賢樓出來之後,徑直的去了張記鋪了。
“張老闆,我大侄子在不?”張金山扛着竹槓,站在了鋪的門口,朝着店裡吆喝了一嗓子。
張天福聞聲出來,瞧了瞧張金山,說道,“鐵柱昨晚下工之後,不是說回福上村麼?這會兒還沒來呢啊?怎麼,你不知道?”
張金山略帶尷尬的笑了笑,邋遢一顫,嘻嘻說道,“哦,那我還真不知道,我這活就是到山裡晃盪,靠抓點野味賣了換銀錢,那成,我就不打擾了,我走了哈。”
張天福看着張金山走遠了,這才轉身,一臉的莫名其妙,朝着屋裡說道,“素巧,你說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住着,怎麼我就覺得這張金山叔侄倆這麼邪性呢?”
李素巧一邊系圍裙一邊從小廚房走出來,說道,“哼,福上村裡,誰不知道他們家的人都猴兒精的,不說別的,鐵柱那孩子,先前在聚賢樓做事,怎麼就說不幹就不幹了,居然來咱們這個鋪?”
“是這麼個理兒啊,咱們這工錢低,幹活累,恩,不過還不是覺得最近缺人手,然後又覺得反正都是自己村的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嘛。”張天福接着說道。
“你還別說這事了,我發現,從那個姑娘叫什麼來着,就是那個闊綽公子讓咱們幫個忙那次?”李素巧笑呵呵說道。
“你說賣胭脂水粉那姑娘?”
“對啊,就是她,從她在咱們家吃過兩回,咱們家這生意真是越來越好,我就覺得,倘若在遇見了她,一定再請她來咱們鋪吃!”李素巧一臉的歡喜。
“你是想着讓人家再給你帶點好財運啊?”張天福笑着說着,並且轉身準備搬弄爐子了。
夫妻兩人說着說着,門外善緣街上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而陶夭夭在聚賢樓裡想要跟馬連坡說鐵柱的事情,也說的幾乎差不多了。
後廚的門雖然被馬連坡給關上了,但是時不時的還是有小夥計來問事情,馬連坡爲了陶夭夭的清譽,這纔將門一直打開着,只是讓大家站的遠一點,別偷聽。
陶夭夭見師父對她的一番好意,便急忙的將事情長話短說,做了個簡單的總結。
“師父,我想問問鐵柱從咱們那晚被抓之後,就沒來聚賢樓了麼?”
“春子說,是從第二天就沒來上工了,只是讓他的三叔給捎了個口信兒。”
陶夭夭聽到這裡的時候,稍稍的愣了一會兒,便接着問道,“鐵柱的三叔也在清溪鎮?”
馬連坡對於鐵柱三叔並不是十分了解,只是因爲鐵柱三叔的長相和做的事情,跟常人不同,所以,馬連坡纔有了些印象。
“他三叔也不是清溪鎮鎮上的人,和鐵柱一樣,都是福上村的,家裡什麼情況,師父不知道那麼多,只是知道,鐵柱的這個三叔,平時靠着搗鼓一些山貨,抓一些野味,送到鎮子上的酒樓換點銀子。”
馬連坡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陶夭夭聽到這裡,突然覺得她被抓的事情,鐵柱肯定是參與了的,而鐵柱的這個三叔,恐怕也逃脫不了干係。
“孩子,你是懷疑鐵柱的三叔跟那件事也有關係?”馬連坡見陶夭夭蹙起了眉心,這才問道。
“直覺是這樣的,但是現在還不好說,對了,師父您能簡單的說說鐵柱三叔大概是什麼長相麼?”陶夭夭的思緒也有那麼點凌亂。
馬連坡點了點頭,便將鐵柱三叔張金山的基本外貌說了一下。
陶夭夭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師父的話,“師父,雖說現在沒什麼事了,並且,高家和蔡家的事,您也不要再跟別人提起,如果別人問起,您就說是被人給抓錯了,也並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就罷了。”
“恩,你放心好了,這點事,師父知道怎麼做。”馬連坡應了聲,表情卻有點不開心。
細心的陶夭夭見了馬連坡的表情,便問了一句,“師父,您——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這個——”馬連坡被陶夭夭這麼一問,當下臉色就有點尷尬了。
陶夭夭見了馬連坡的這個反應,便知道自己猜中了。
“師父,有什麼事我能幫忙麼?”陶夭夭盯着馬連坡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問道。
“其實——其實就是太虛師太——她這病一會兒半會兒好不了,可是住在我的院子裡,難免——”馬連坡說話有點尷尬。
但是陶夭夭馬上就會意了,確實,這馬師傅鄰居好幾年了,都知道他是跟老光棍,這突然住進去個尼姑還帶着個小男孩,如果三兩天也就罷了,但是時間長了,難免會遭來非議和旁人的白眼。
“其實今天我過來,還有一件事要說,那就是我想把小銀子先帶回去,並且,我會跟阿衡商量一下,如果可能的話,我就把太虛師太接回家裡,等她病好了之後,看看她有什麼打算。”
陶夭夭微笑着說道,畢竟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因爲她,若不是當初她感恩於人家能謙讓她睡破廟,感激小扶涼幫忙照顧小狗狗銀子,可能也就不會給師父帶來這麼多麻煩了。
馬連坡聽了陶夭夭的這句話,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並且舒緩的笑意,“這樣也好,那——你回去跟阿衡商量一下,哦,你和阿衡到底——”
陶夭夭被師父這麼一問,還真是有點不知道怎麼表述了,但是爲了避免尷尬和減少麻煩,陶夭夭低聲笑着說道,“我們已經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