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的懲罰艇隊姍姍來遲讓整個招降過程有驚無險的結束了,當叛軍艇隊開始追着叛軍戰俘的屁股打的時候,自衛軍二號炮臺開火支援,叛軍艇隊在受到火力打擊後也就匆匆離去,但幾分鐘後各種122、152的炮彈就擊中落到了灘塗、灌木叢陣地和紅樹林訓練場上。
這兩類的火炮不但口徑大,而且彈道彎曲,因此能夠攻擊到灌木陣地,真不知道處於什麼原因,叛軍現在才使用這種炮火支援,因爲在炮火到來之前,馮楠就已經率隊押送着最後一批戰俘主動放棄了灌木陣地。現在的灌木陣地上連天的炮火恰如給慶祝勝利和送行的火花。
馮楠之所以放棄灌木陣地,是因爲此戰的戰略目的已經達到,向自衛軍、向叛軍,更向國際社會宣佈了福特納王室禁衛軍不但依然能夠戰鬥,而且還能打勝仗。
另一個原因是禁衛軍原本人數就不多,經過此戰又有了一些消耗,剩下這點人馬,也就能幹點看押戰俘的事兒了,而且這項工作也很重要,可以說直接影響着王室的未來。
馮楠帶人押着戰俘撤下來後,就紮營在山腳下的簡易營房,並且在營房前的緩坡上修建防禦工事,這個位置正好與自衛軍的四號炮臺遙相呼應,如果叛軍再度從灘塗事實登陸作戰,四號炮臺和禁衛軍還可以相互支援。
防禦工事修建的很快,因爲現在有了一大批戰俘,在刺刀和香菸的刺激下,這幫戰俘工作還是很勤奮的,但對這些戰俘的管理,已經達到了福特納王室的能力極限。
開始的時候,馮楠原本估算灘塗上的戰俘加上傷員也就兩三百人,誰知黑人遠處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讓馮楠的估算有些偏差,最後集結了一點名,算上傷員戰俘的總數是四百零五人,這還不包括在狼嘴上齶和水面戰鬥中被自衛軍俘虜的人數。
馮楠從格納裡中校得來的消息,此次登陸的總兵力是一個輕步兵營又兩個連,加上支援分隊共計750人,刨去被俘的和自行跑進望東城裡去的,那就是說至少有三百人被自衛軍和禁衛軍擊斃了,因爲還沒有打掃戰場,具體數字還沒有出來,但馮楠又做了一個估算,禁衛軍雖然人數少,但也至少擊斃了一百餘名叛軍,雖然沒有自衛軍的戰果大,但對比雙方兵力兵器的差距,這個結果已經相當不錯了。
雖說戰俘是王室未來的財富,同時也是非常好的勞動力,但也是個很大的負擔,因爲一下要解決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睡,還有醫療和管理問題可不是個小工程,在這個問題上,馮楠又只希望自衛軍能夠援助,但不要插手管理,非但如此,馮楠還希望自衛軍能夠把狼嘴上齶的一號和三號炮臺戰鬥中以及水戰中被俘的幾十個俘虜都移交過來,尤其是水兵,在這兒算得上技術人才了。
幸運的是現在福特納王室算得上‘不差錢’了,而望東城又是個大型的港口商業城市,海路又沒有被斷絕,因此各類物資可以源源不斷的輸入。
爲了保障供應和管理,金麗把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滿城的購買食品,飲水和醫療用品,遇到凡是有醫療經驗的人也不由分說的能拖就拖來,雖說一流的人才早都被自衛軍拉了去,但只要用心找,無論是商品供給還是醫療人才都不缺的,但是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戰俘,一時還是有些供應不及,就這樣一直忙到晚上天黑的時候,纔算是基本弄齊備了。
馮楠今天自打從望東城跑回紅樹林的灌木陣地,就一直沒停下來過,而且他發現安排戰後事宜其實比打仗還累,看來自己的隊伍裡還得增加一個超棒的勤務軍官才行。
好容易熬到天黑,各類物資人員都大致到位了,他才覺得能鬆一口氣了,可坐下靠着沒兩分鐘,自衛軍指揮部又打來電話,說是邀請他參加軍事會議,馮楠知道這是白天戰鬥的成果之一了,但他故意做出很爲難的樣子,說要向金麗公主彙報,因爲雙方雖然一直是盟友關係,但沒有成立聯合作戰司令部,作爲禁衛軍前線的主官,他不能擅自離開前線,只要把軍事會議的紀要副本送給他一份就好了。
自衛軍司令部對此倒是沒多說什麼,只是表示遺憾。但馮楠一放下電話就立刻聯繫郭慧找金麗,誰知郭慧說金麗早就下營地了,馮楠一聽就慌了,好容易這才弄回去,現在又過來幹什麼,立刻又出門找,結果哨兵說金麗去戰俘的傷員帳篷了。馮楠又匆匆的趕過去,結果一看是又好氣又好笑:人家穿個護士服正照顧叛軍傷員呢。
別說,要是安全得到保證,這確實是個收買人心的好辦法,可是現在哪裡是做這個的時候啊,因爲白天的戰鬥,現在剛有了一點討價還價的資本,還不到望東城商會的談判桌上去?這一會兒軍裝一會兒護士服的,制服誘惑啊?而且平心而論,雖然每日裡和這些黑妞朝夕相處,馮楠的審美觀確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可說真心話,黑妞不適合護士服,黑白對比太厲害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在看老版黑白片兒呢。
金麗在馮楠看見她的同時也幾乎看見了馮楠,她的反應很快,‘呀’的叫了一聲就從帳篷後門兒溜出去了,那樣兒,就像是老鼠見了貓。惹得剛纔還感動的淚眼婆婆的戰俘傷員都忍不住鬨笑了起來。
馮楠一皺眉,自言自語地說:“搞什麼搞啊,你纔是大老闆啊。”
亦歌正好也在,見狀立刻拿出顏色來呵斥了幾句,那些戰俘傷員都不敢出聲兒了,但看得出都憋着呢,亦歌對這個效果不滿意,就看了馮楠一眼,又對着這些戰俘說了幾句,這次效果相當好,傷員們立刻都不說話了,而且紛紛把目光從馮楠身上挪開,轉到別處去了。
馮楠雖說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戰俘什麼的,還是要讓他們有點心存恐懼的好,不然不好管理。於是他繼續板着臉,也從後門出了帳篷,去找金麗。
金麗出了帳篷,招呼了隨從上車想溜來着,卻被馮楠斜刺裡攔住,這丫頭原本還想躲的,被馮楠幾下趕上說:“殿下,都忙成一鍋粥了,您還在這兒穿護士服,還有啊,我找你有事,你躲什麼躲啊。”
金麗說:“我怕你罵我啊。”
馮楠說:“我的殿下啊,誰敢罵你啊,這不是事趕事急的嘛。而且咱們現在是君臣關係,你一見我就嚇的躲,你以後還怎麼加冕女王啊,怎麼治理國家啊,誰還聽你的啊,我更怕到時候別人說我強臣弱主,公主見了都躲着,那我可槍斃都夠格兒了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調輕鬆,金麗就忍不住掩嘴一笑,然後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你又要罵我呢。”
馮楠說:“當時我說話確實有點口無遮攔,可那時槍口都快定在胸口上了,你說我能不急嘛,不過這兒以後你也少來,實在政治需要要來的話,提前安排好安保措施你再來。”
金麗點頭說:“嗯,都聽你的。”
馮楠說:“別,您是殿下,這麼說容易引起錯覺啊,我就是個客卿。不過得說說正事兒了,殿下你現在真不該在這兒,你應該帶着你的外交助手到最高議事會的談判桌上去,咱們現在有幾張牌可打了。”
金麗說:“你當我不想去啊,我的外交助手白天跟我去陣地的時候,被炮彈打死了啊,你看見的,剩下的……全是你老家派來的間諜……”
馮楠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那您也應該在那兒,不管間諜不間諜,只要利益是共同的就能幫你做事兒,剛纔自衛軍來電邀請我去參加軍事會議,我明面上拒絕了,你去談判,還得給我爭取回來。”
金麗說:“這個我知道,自衛軍現在一直在說組建聯合作戰司令部的事兒,我沒應。”
馮楠說:“確實不能輕易答應,咱們再怎麼也是一個主權國家,望東城商會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商業區,行政關係不對等嘛,反正我們承認望東城給了我們很大幫助,但是組建聯合軍牽涉到主權問題,那得談條件啊。”
金麗說:“這些我都知道的,那我這就回去辦……其實……”她說着,語氣非常的溫柔:“其實我來這兒,是想你了,可又怕惹你生氣所以沒敢來見你。”
馮楠笑道:“又來了,別把自己說的跟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趕緊去做你的事,你的事做好了,我們這些臣子纔好做事啊。”
金麗點着頭,看那架勢,是打算過來抱馮楠一下再走的,但是周圍走來走去的人太多,只得作罷,還是按老規矩,讓馮楠吻了手背。馮楠又一直把她送到大門口,看着她和護衛的車都走遠了纔回來。
轉臉回來馮楠又對亦歌說:“你還真有本事,剛纔幾句話戰俘都不吭聲兒了,看來那些戰俘都很怕你啊。”
金麗笑道:“哪裡是怕我,那是怕你。開頭兒他們見金麗貴爲公主,王位的唯一繼承人,爲人隨和,又見了你都嚇的躲,只是覺得好笑,然後我就說你就是吃人的叢林惡魔撒利姆,他們才真正老實了。”
馮楠愕然,金麗則咯咯笑着走掉了。
“看來我這頂食人惡魔的帽子是摘不掉了……”他低聲嘀咕着,一擡頭恰巧又看見曹向東正路過,於是大吼一聲:“曹向東!”
曹向東一愣,立刻嬉皮笑臉的跑過來說:“啥事?少校?”
馮楠伸出一隻手,岔開手指伸到曹向東面前,曹向東立刻苦了臉說:“不會吧,今天才打了仗,都快累死了,還罰?”話纔出手就見馮楠作勢要變手勢,知道他習慣了把這事兒加碼,就趕緊說:“我認罰我認罰!我認罰還不行嗎?”說着就趴下身子,一五一十的做了起來,總算是底子好,居然也規規矩矩的做完了。然後站起來報告說:“做完了,還有什麼指示?”
馮楠不說話,擡腿就是一腳,但踢的非常輕,只是做做樣子,然後才說:“一直忙着,沒時間問你,我不是把你送上船了嘛,你他媽不回去好好當你的老闆,跑回來送死啊你!”
曹向東說:“送死就送死,今天強子死了,我要是沒回來打這一場,可真就得後悔死。”
這話說到了正點兒上,馮楠的心情也一下黯然了下去,沉默了好幾秒鐘才說:“瓦罐不離井上破,大將難免陣前亡啊。先不說這個,你是怎麼從自衛軍那邊過來的?”
曹向東說:“我這不是下船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嘛,就耽誤時間了,紅樹林那邊被火力封鎖,我過不來,只得跟着自衛軍一路往回打,後來休息的時候我看路邊停了一溜兒皮卡,又看見咱們坡上有個車隊給打癱了,我就跳上一輛開過來,正好讓你們搭了順風車。”
馮楠說:“你啊,也算大功一件,你救了我們吶,更重要的你救了公主殿下,要是她沒了,咱們全得打包回家了。”
曹向東說:“我這算什麼啊,趕巧了而已,永浩這次纔是居功至偉,他一槍幹掉了叛軍的高級軍官,咱們纔有獲勝的機會啊,只可惜還搭上了強子一條命,現在永浩悔的不行了。”
馮楠點頭正色道:“論功行賞,大家都是了不起的人。不過說真的,我還真沒想到這第一陣就折了強子,現在還算閒,你要沒什麼事兒咱倆去看看剛子吧,他們兩兄弟相依爲命一路走到現在,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