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婷婷方便了回來,就不再坐馮楠旁邊了,和前排一個幹部換了位子,挨着蘇丹妮,姐兒倆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又過了不到十分鐘,堵在路上的車流忽然動了一下,但大巴往前挪了七八米又停了下來,這走走停停的大家早就習以爲常了,所以誰也沒在意,可是又等了五六分鐘,大巴車再度開動起來,開始速度很慢,後來越來越快,過了兩個路口後前方有交警正在做緊急疏通,把大巴車放過去後,又封了路了,後面的車就又堵了。
不過大巴車上的人可不在乎這個,甚至肯本沒注意他們過去之後後面就又封了路了,他們只是喜笑顏開,慶幸終於不用再堵車了,但直到第二天他們才知道今天堵車的原因——有座立交橋塌了,還隨之掉下去十幾輛車,有傳說是恐怖襲擊,也有傳說是豆腐渣工程,但到底是什麼,最終也沒個準信兒,反正現在是資訊時代,信息更新快,沒多久這事就被其他新聞淹沒了。
路一通,啥都方便,大巴車按着通勤點把大家依次放下車,馮楠才下車,胡幹事就站在路對面一輛軍車前朝他揮手,馮楠見旁邊就是一座過街天橋,就幾步上了天橋,走到了對面。
和胡幹事握過手,發現胡幹事的肩膀上多了一顆星,馮楠就笑道:“這才幾天啊,又升了?”
胡幹事笑着說:“說了水漲船高嘛,先上車吧。”
馮楠也笑着回答說:“胡幹事,我現在可是歸心似箭啊。”
胡幹事說:“看把你急的,我知道,我呀,先把你送回去,然後給你四十分鐘洗澡,然後我再上來拜訪,咋樣?夠意思吧。”
馮楠說“若只是我一個人洗澡,那夠了。”
胡幹事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大笑道:“那就湊個整兒,一個小時,不能再多了,還有很重要的事兒要和你商量呢。”
馮楠心道:“真是夜貓子進宅,無時不來啊,也罷,有些事避肯定是避不過的,乾脆先聽聽是什麼在說吧。”於是就說:“那不如咱們在車上談吧,談完了等我回家洗個澡,咱們就徹底放放輕鬆的去喝上兩杯夜啤,你把你軍裝也換了,免得違反軍風紀。”
胡幹事說:“我也想啊,不過柳將軍囑咐了,必須正正式式的把他的話轉達給你,還請你認真考慮一下。”
馮楠的心往下一沉:“無論福兮禍兮,這事兒看來都小不了啊。”
通勤車的通勤點離馮楠住的隆順小區原本就不遠,所以沒幾分鐘就到了,胡幹事停住車說:“行了,你上去吧,我在底下等着,一小時後我上來。”
馮楠客氣道:“那還不如咱一塊兒上去呢。”
胡幹事說:“不不不,我就在這等一小時,按說你們小別新婚,我根本就不該打擾,可你也知道……職責所在啊。”
馮楠點頭說:“那我就先上去了。”說着打開車門,取了行李,背了上樓了。軍人之間就是痛快,沒那麼多彎彎繞的虛假客套。
馮楠回到家,家裡卻關着燈,也沒有人的聲氣,打開燈,卻見餐桌上擺放着蠟燭紅酒,飯菜也已經準備好,不過蠟燭已經燃盡,飯菜也涼了。
馮楠放下行李走到餐桌旁,見菜色不錯,順手扔了一塊到嘴裡,雖然涼了,但味道出奇的好,再看其他菜品,從色香味上看都屬上品,這絕對不是出自蘭小魚之手,多半是叫的外賣,不過從這佈置上看也算是花了心思的。
可是花了這多心思,蘭小魚卻去哪裡了呢?馮楠裡裡外外找了一回也沒找到,心中就有點着急了,上回福特納外交機構遇到襲擊的時候,蘭小魚不就拼死拼活的趕了去嗎?那時他倆還剛吵了架呢,現在兩人小別勝新婚,別再是她聽說塌了立交橋,擔心自己的安危又趕了過去吧。
馮楠趕緊拿出手機給蘭小魚打了一個電話,卻隱約聽到手機就在家裡響,只是聲音很小,好像是隔了一層。馮楠循聲找了過去,終於聽到手機鈴聲傳來的方向——居然是在衣櫃裡,他的神經立刻緊張了起來。
沒由來的手機怎麼會在衣櫃裡響?難道是蘭小魚有了什麼意外?馮楠警覺起來,他一面回憶起回家以來看到的種種跡象是否有被入侵的可能,一方面緊盯着衣櫃門,慢慢的退到不容易被襲擊的方位,背靠着牆壁,一隻手從衣袋裡掏出巴克牌軍用折刀,甩開可刀刃。
這時手機信號被掐斷了,無論對方是誰,他都掛斷了電話,然後衣櫃的門慢慢打開了。
馮楠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他蓄勢待發,就像一隻準備發起攻擊的豹子。
衣櫃的門慢慢的打開了,裡面爬出一個人來,卻是睡眼蓬鬆的蘭小魚,她一手拿着手機,軟趴趴的爬了半個身子到牀上,然後有氣無力的對馮楠嬌聲說:“老公~~,你怎麼纔回來啊,我都等睡着了。”
馮楠一看蘭小魚沒有受到襲擊,這才放下心來,在身後收起折刀,塞進褲兜裡,而這一切並沒有讓蘭小魚看到,然後上前抱着她說:“你跑衣櫃裡幹嘛去啊。”
蘭小魚說:“早先你打電話說再一個小時就到家了嘛,我就準備好了晚餐等你,然後又想躲起來嚇唬你一下,可你老不會來,我就睡着了。”
馮楠捧起蘭小魚的臉來,憐愛地吻了又吻,然後說:“傻丫頭,你也不怕在裡頭悶。”
“人家就是想嚇唬嚇唬你嘛。”蘭小魚揉着眼睛說。
馮楠颳了刮她的鼻子說:“別嚇我,我膽兒小。”
蘭小魚被他逗笑了,扔了手機在牀上,然後摟了馮楠的脖子說:“老公我想死你了。”
馮楠說:“我也想你啊,不過我得先去洗個澡,這一個禮拜我住的可是帳篷。”
蘭小魚瞪大眼睛說:“什麼培訓啊,條件這麼艱苦?”
馮楠說:“災害求生訓練啊,你早就知道啊,乖,我去洗澡了。”他說着,又吻吻蘭小魚的臉頰和嘴脣,蘭小魚又粘了一會兒,才放開了他。
其實這一週一來馮楠還是有兩三回洗澡的機會的,畢竟幾個擁有招待所居住權的“優等生”都是他的同盟,但畢竟是住帳篷的,出汗又多,身上還是有點膩膩的不舒服。
馮楠拿了換洗衣服往外走,蘭小魚問:“老公,臥室裡面也能洗啊。”
馮楠說:“外頭寬敞啊,舒服。”說着就走去外邊衛生間洗澡。才進去淋浴打溼了身體,抹了一遍香皂,卻聽見蘭小魚一邊敲門一邊說:“老公開門。”
馮楠此刻臉上滿是肥皂泡,趕緊用水衝了,又抹了一把臉說:“幹嘛老婆?上廁所的話用臥室的吧,我沒參觀女生方便的嗜好啊。”
蘭小魚說:“老公你開門嘛,我不上廁所我拿東西。”
馮楠於是開了門,卻看見蘭小魚赤條條一絲不掛的站在門口,他先是一愣,隨後又是一笑,搖頭嘆道:“小魚……”
蘭小魚把手往馮楠胸膛上一推,把他往後推了一步,然後就跪在了地上,咬住了馮楠。
馮楠深吸了一口氣,一股舒適感讓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他的手指滑過蘭小魚頭頂上的黑絲說:“小魚,全是肥皂……”
蘭小魚暫時停止了作業,仰頭說:“所以纔要幫你弄乾淨。”說完繼續低頭做她的事。
馮楠覺得幸福極了,在外面勞累一段時間,家裡隨時有個人等着你,伺候你,這得是多大的福分啊。
一小時後,胡幹事準備按響了馮楠家的門鈴,幾乎分秒不差。而馮楠雖然貪戀溫柔鄉,但畢竟也是軍人出身,格外看重守時兩個字,此刻也匆匆再度衝了澡,換了衣服來開了門,而蘭小魚早就一團軟棉花般的癱軟在臥室的牀上了。
胡幹事看到馮楠頭髮溼漉漉的,就笑道:“看來一小時確實有點不夠。”
馮楠也笑着說:“快請進吧,家裡酒菜都有,正好說話,只是我得把菜熱熱。”
胡幹事說:“那就叨擾了,給我雙拖鞋。”
胡幹事換了拖鞋,馮楠先請他餐廳坐了,然後自己去廚房熱菜。蘭小魚其實也肚子餓了,又聽到外頭有人按門鈴,就懶洋洋的爬起來,換了內衣和睡衣,從臥室走了出來。
胡幹事一見蘭小魚走出來,立刻站起來,滿懷歉意地笑了笑說:“是弟妹吧,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
蘭小魚雖然沒當過軍人,但是軍銜又不是什麼高深的學問,因此兩槓三星她還是認得的,又以爲這位是馮楠以前的戰友,就客氣地說:“沒關係沒關係,我老公平時也沒什麼老戰友來的,歡迎歡迎。”說着,繼續請胡幹事坐了,她則進了廚房問馮楠:“老公,你戰友啊,軍銜好高啊,你怎麼纔是上尉呢?”
馮楠說:“這不是我的戰友,多半是個麻煩,上次反恐的時候認識的。”
蘭小魚這才明白過來似的說:“哦,原來是韋浩文、蘇妮那一類的人物啊,老公,咱才穩定下來,啥也別答應。”
馮楠說:“這個當然了,我又不傻,才過上點太平日子,沒有給自己找麻煩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