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來到藍月亮酒吧和韋浩文喝了半夜的酒,從國內形勢到國際形勢的胡侃亂吹了一番,但其間也夾雜着不少有用的情報,其實這些纔是正經要談的話。
“所以我說啊。”韋浩文喝的舌頭有點大“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雖說你有先天優勢,公主殿下跟你有舊,你又是海軍特種軍校的高材生,可咱們國家人才濟濟,你也不是特別出彩,我這可都是大實話啊。”
馮楠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大實話,中國其實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了,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從研究兩彈一星到馬屁精,人才都如過江之鯽,誰要是恃才傲物,那就等於是找倒黴了。不過馮楠藉着酒力,開了一句玩笑:“那咱們到底該向誰效忠啊,是金麗公主還是……。”
韋浩文雖說喝大了舌頭,但神智卻清醒的可怕,他笑着,詭異地反問了一句:“你說呢?金麗公主可還沒發你薪水呢,可你的賬戶上已經有大把銀子進賬了吧。”
馮楠也反擊過去:“你管那個也叫大把銀子啊,給我那是應該的,我活了二十多年奉公守法的,這要是按賠償,我的人生,我的前途,我的精神損失豈是那一點點錢能賠償的。”
韋浩文說:“反正給你你就拿着,不給你你不是也沒辦法嘛。”馮楠笑着說:“要不怎麼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呢,更何況是……”
韋浩文趕緊制止他說:“得得得,別說了,再亂說被不懷好意的人聽去,恐怕就不止雪藏那麼簡單了。反正啊你先幹着,主要就是保障金麗公主在國內的安全,其他的,下一步再說吧。”
馮楠苦笑了一下,也覺得多說無益。當晚他依舊回自己住處休息,第二天一早去皇朝酒店報到。要說韋浩文還真是個辦事效率高的,就不到一天的功夫,馮楠的各類證件就已經齊備了,服裝也有三套,一套制服,附帶福特納警徽的,另外兩套是西裝,黑色,襯衣領帶齊全,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但質地非常好,也非常的合身。
韋浩文看着換了西裝的馮楠,笑道:“你呀,你這身形條子就是爲了穿西裝長的。”說着,又遞給馮楠一副墨鏡。馮楠笑着接了說:“這是幹嘛?白宮保鏢,我說這也太扎眼了,簡直就是人肉靶子嘛。”
韋浩文說:“這就對了,咱們吶,某種程度上說都是人肉靶子。咱們越顯眼,殿下就越安全嘛。”一邊說,又從桌下拿出一個小皮箱來,打開說:“你試試這些,看效果如何。”
馮楠一看,箱子裡是一個帶耳機的對講手機,另外還有一把半新的手槍和兩個備用**,於是說:“誇張了吧,合不合法啊。”
韋浩文說:“合法,只是沒事沒老拿出來就是。要是殿下在外頭遇到點什麼,咱們首要的就是帶她離開,其他的交給警方去做,這些我都已經交涉好了,利用外交途徑,嘿嘿。”
馮楠知道韋浩文這不過是一個說辭罷了,一個小國的外交代辦關係,哪裡能交涉得那麼好?既有警方支援又能自己攜帶槍械的,只怕交涉的成功是因爲韋浩文的另一個身份吧。不過他決定不糾結這個問題,而是把目光轉到了手槍上,他看着手槍的外形說:“老槍了,馬卡洛夫……”又細看了一眼說:“捷克造的,比原型更好,據說停止作用強出20%呢。”
韋浩文讚道:“到底是軍校出來的,確實是馬卡洛夫,我也想給你弄把貝雷塔的九毫米或者***什麼的,可馬卡洛夫現在更符合福特納的國情嘛。”
馮楠拿起槍,檢查了一下,各個機件都運轉的非常流暢,於是配了槍,把對講手機也設置好了,韋浩文又說:“你的個人手機在執行任務期間就不用帶了,我先替你保管着,下了班你再拿回去。”
馮楠是知道規矩的,也不爭辯,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交給韋浩文,韋浩文接過去笑道:“哎呀,功能機,難怪我們追蹤你那麼難,現在民工可都用智能機啦。”
馮楠說:“誰讓我之前掙的比民工還少呢?”
韋浩文笑了幾聲,這事就算過去了,緊接着,金麗的近侍亦歌又過來問馮楠準備好了沒有,今天的外事活動可是安排的滿滿的呢。
就這樣,昨天還是個賣小吃的小販兒,今天就成了一國的外交防衛官,雖說這個國家小了點兒,而且也快國已不國了,但外面這層套子還是撐得起的。不過馮楠這個少校警衛官手下也沒兵,徹頭徹尾就他一個人擔着司機和保鏢的全部活兒,每次金麗公主要出行的時候,他要提前出來探路,看沿路有無危險,到了停車場還要檢查車輛,查看車上有無人安裝**或者是伏兵,最後纔是請金麗公主上車。每次韋浩文和亦歌陪金麗公主到某處活動的時候,馮楠只能目送他們進去,然後把車開到停車處守着,等着他們的活動完畢或者呼叫支援,好在馮楠溜溜的幹了一個星期,還算順利,支援的事情一次都沒遇上,只是有次外出的時候,被一幫黑哥們在道旁拉橫幅抗議來着,因爲是非洲式的英語,馮楠倒也看的懂,大意是:我們不需要國王!
這多半是福特納軍**的外交部門準備的,但人羣很快就被值班的警方驅散,沒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不過回到酒店後金麗公主倒是先做了嚴厲的自我批評,說現在王室離心離德與先前的政策有關係,沒能有效的對國內以及海外的同胞予以幫助,才導致了人民與王室離心離德。然後又批評的韋浩文,因爲他身爲一個外交官並沒有盡到應盡的職責。韋浩文點頭哈腰地虛心接受了。
其實福特納小國在中國幾乎沒什麼移民和打工者,這些黑哥們兒都是其他國家的人,最近從福特納軍**新派駐的外交官那兒得了不少好處,故而很幫襯他。
金麗公主做完了批評與自我批評之後,又讓韋浩文出去的時候把馮楠召進來。
馮楠應召進來,金麗公主賜座了,才說:“我的中國之旅快要結束了,兩三天之後我就要啓程歸國,重新去爲我的國家而戰鬥,我想問你,你是否願意跟我一起回去?“
馮楠說:“不願意,我在國內還有需要我照顧的人。”
金麗公主說:“我喜歡你的直爽,儘管開始有些懷疑,但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你還是我當初認識的那個正直的新銳軍官。其實跟我回去也很好的,你不需要真正的去戰鬥,只需要出謀劃策或者傳授你的戰鬥技能就行了,你會享有很高的榮譽和物質條件,包括帶薪假期,那些需要你照顧的人也會得到很好的照顧的。”
馮楠說:“殿下,您給的條件確實是很誘人,但是他們是我的家人,最好還是由我親自照顧他們吧。”
金麗公主說:“難道我沒說明白嗎?我會給你很高的薪水和假期,你可以照顧他們。”
馮楠說:“殿下,您可能沒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說的是家人,我不能離開他們太久,有些東西是金錢所不能彌補的。”
金麗公主沉吟了一下說:“看來如你所說,有的東西也是不能強求的,也好,等我考慮一下,看能不能想一個兩全的辦法,讓你既能爲我效力,又能照顧你的家人。”說着,又伸出手來讓他吻。
馮楠知道這次談話又結束了,於是吻了公主的手背,退了出來。
第二天,金麗公主調整了行程,把一些活動延後了一兩個小時,空出來的這段時間她要召開一個會議,雖說是會議,其實也只是她一個人在說,主要是一些人事任免問題。
公主殿下首先免除了韋浩文的外交代辦職務,同時賜予中校軍銜,調回國內擔任王室軍事顧問一職。這個決定有點突然,韋浩文事先沒準備,於是特地提醒道:“殿下,我只是個代理代辦啊,您免了我的職沒問題,我回家就是,可去你們國家……”
“是我們的國家。”金麗糾正道:“別忘了,作爲外交代辦,你是進行了宣誓的,說起來你這也叫奉調回國。”
韋浩文還要爭辯,金麗笑着說:“其實咱們大家都不用打啞謎了,我知道你的雙重身份,你也知道我知道你的雙重身份,既然大家都知道,說話何必這麼費力呢?”
韋浩文見她都這麼說了,也就坦白道:“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實話實說,我不具備福特納國籍,也不是福特納公民,所以我對你的國家其實沒有義務,我被免去外交代辦的職務後,是可以不接受你的另外的任命的。”
金麗說:“我知道,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你不是可以不接受我的任命,而且沒接到你的上級的命令之前,你不能擅自接受我的任命,都說是弱國無外交,這話果然不假,但是我們兩國的利益是有交叉點的。所以我們的合作還會進行下去。”
韋浩文說:“您能明白是最好的, 請原諒,我也是爲了我的國家。”
“明白。”金麗公主說“咱們的目的其實一樣。我看這樣吧,我對你的任命到我離開貴國之前都有效,但是請你和馮楠少校交接一下工作,以後她就是我們福特納王國在貴國的的外交代辦了。”
韋浩文一下明白了,於是笑着說:“看來馮楠先生是故土難離,所以殿下你就想了這麼個法子,不過馮楠先生很年輕,又沒有什麼外交方面的經驗,作爲他的前任,我覺得我義務爲他推薦一位助手,殿下以爲如何?”
在情報界工作,必然是有一個或者幾個備用計劃的,韋浩文也也不例外,爲新上任的外交代辦配一個助手只是其中之一。畢竟這塊陣地不能丟。
現在話都鋪開說了,金麗公主也就不在意這個了,當即就點頭應允了。
會後,韋浩文一邊和馮楠交接工作,一邊請示上級,結果應急預案被批准,馮楠可以繼任福特納祝中國的外交官,只是還要配一名助手。只是這名助手現在還在非洲,短期內還回不來。
雖然接觸時間不長,韋浩文卻很喜歡馮楠,生怕他的軍人思維太單純,最終給自己惹禍上身,於是就韋浩文特地提醒馮楠:“你就只做你該做的就好,其他的自然有別人去做。”
馮楠知趣地說:“知道,老老實實上班拿工資,甭管閒事,就是這樣吧。”
韋浩文笑着說:“你說的沒錯,其實你只要把自己當成是真正的福特納人,爲福特納效忠就好,其他的……有的事你看見也就當沒看見吧。其實細想想,這也不算壞,雖說你們軍校也教情報蒐集一類的東西,但還是別真正摻和到我們這攤事裡來的好,你是軍人思維,陰謀詭計權鬥之類的你搞不來的。”
馮楠聽出韋浩文此時的話是真情流露,於是就點頭說:“嗯,我知道,就如同你說的,我先幹着,以後想辦法還是做回普通人的好。”
韋浩文笑道:“你能這麼想最好了,發現你最大的優點就是能經受住誘惑,古往今來,一個‘貪’字不知道害死了多少英雄好漢呢,等會咱們交接完了工作,一起去藍月亮喝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