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沒過多久就敗下陣來,但他們並不是敗在玄獄族的勇士手裡,而是敗在謝微行時不時的絆腳下。
“抓住他們!”卓木錯的一聲令下,兩名灰衣人頓時就被五花八綁綁了起來。
扯下面巾,衆人不由得大吃一驚,這兩人不正是那天跟在姬恆軒身旁的侍衛嗎?卓木錯自然是認出了他們。
他眼神深沉,盯着其中一個面色較冷靜的人說:“你們闖進我族重幹什麼?”
那人雖然被綁着手腳,卻還是很有禮貌地行了個禮道:“這位想必就是玄獄族的族長大人吧?”他見卓木錯點頭,接着道,“我們兩人前來是爲了尋找一個人。”
“什麼人?”
“我家主子。”
卓木錯一愣,問道:“你家主子可是那位白髮先生?”兩人點點頭,卓木錯愕然道,“既然你們是找你們的主子,爲什麼找到我這裡來呢?”
兩名灰衣人對視一眼,說:“我們已經找了很多天了,但一直沒有他的足跡,於是猜測應該是你們抓了我們的主子。”
“不可能!那天我們只抓了洛巴,因爲我知道你家主子也是被洛巴困住的人。”
“可……我們的主子去了哪裡?”
安虞見兩方都說不清楚,便站出來問道:“你家主子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就是洛巴被你們抓住的那天晚上。這些天我們一直在尋找我們的主子!”
“你們的主子一般人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想來他也許是自己離開的。”
想起那個白髮的姬恆軒。安虞就一陣的頭疼。姬恆軒是個醫生,他在海上跟蹤他們這麼久,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大對勁,該不會是看出自己其實是女兒身吧?雖然現在的她並不擔心自己會被他認出是蘇流苑。只不過這樣一來,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家主子若是自己離開,一定會留下記號給我們的。但是自從他消息之後,就一直沒有任何的消息。就連沐姑娘也毫無辦法!”
沐梓涵可以說是姬恆軒的跟屁蟲,現在姬恆軒離開,而她卻沒有跟隨在他身旁,一定是他們的主子出了事。
“你們是說,洛巴被抓的那天你家的主子也不見了?”謝微行狀似無意地問道。兩人點點頭。謝微行輕輕勾起嘴角,意味深長地說,“那天。洛巴也不見了。”
“什麼?!”
卓木錯似乎想起什麼。也點頭說:“不錯。那天我們雖然抓到了洛巴,不過他晚上的時候就被人給救走了。我們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們。”
兩名灰衣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的都是迷惑。
“也許將他們擄走的是同一批人。只是。他們爲什麼要把洛巴也擄走呢?”安虞喃喃道。
“小安說得對,也許擄走他們的是同一批人。”鬱塵無神的眼神望遠方。
卓木錯眉頭皺緊:“不論你們闖進我族重地是因爲什麼,這都是對我族的大不敬。我卓木錯必須給全族人一個交待。來人,把他們帶下去,交由三大長老負責!”
“是!”
“慢着!”灰衣人二號大吼一聲,見卓木錯投來不耐煩的眼神便說,“我們闖進你們的重地也是有原因的!何況,我們以爲是你們把我們的主子給抓了,所謂不知者無罪,何況洛巴不是逃跑了嗎?現在你們與其在這裡想着怎麼懲罰我們。還不如想想怎麼去抓洛巴!”
卓木錯冷哼一聲:“洛巴要找,但是族規也必須執行!把他們帶下去!”
不再讓他們兩個多嘴,強行把他們帶了下去。
“還是要多虧了你們啊!”卓木錯轉過頭感激地看着安虞三人,激動地說道。
安虞回頭看了眼若無其事的謝微行,扭頭對卓木錯說:“族長不用客氣。”
“唉!”卓木錯重重地嘆了口氣,好半天才道,“我想,洛巴一定是還有同夥,不然的話,他們怎麼能夠把洛巴救出去呢?”
“族長放心吧,洛巴遲早會被找到的。”就算找不到,他也會自己現身,畢竟像他這種人,一定會把被玄獄族反抗的仇給記上一輩子的。除非是死了,不然一定會想辦法回來復仇!
主屋失竊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而暗道裡的那一卷假的天書也瞞過了卓木錯的眼睛。
“你還在想什麼呢?”謝微行跟在安虞身後,進了她的房間,纔開口問道。
“難道你就不好奇洛巴到底是被誰救走的嗎?”
謝微行哂笑一聲,沒有回答。
“也是,我還從沒有見過你對什麼事情好奇過。”安虞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地說道。
誰知謝微行卻正了正臉色,嚴肅地回想了一番纔開口:“誰說我沒有好奇過?”
安虞挑挑眉,明顯是在等着他的大話連篇。
“聽少靖說了你教小言兵法的事情後,我不就好奇地趴在你屋頂上了嗎?而且,我現在也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什麼?”
“你家鄉的事情。”
安虞聞言怔了怔,迅速地移開目後光後,若無其事道:“是嗎?有什麼好好奇的?”
謝微行一直緊緊盯着她的臉色,自然知道此時的她不願意在這個話題裡面糾纏下去。他也不逼她,倒了杯茶轉移了話題。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你在這裡呆膩了?”
“這兒沒有丹桂糕,沒有糖醋魚排,沒有玉脂凝露,沒有……”
“停!”安虞很明智地選擇打斷他,“你直接嫌棄這裡不適合你這種貴人居住好了!”
連鬱塵都能住下,她纔不信他住不下來呢!不過現在鳳占殘書第二卷已經到手了,也的確可以考慮該怎麼離開這裡了。
“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已經達到,再呆下去,只會招人嫌棄,還是說你打算跟這些人同化?”謝微行挑着眉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的身材。
安虞眉頭一皺,沒好氣道:“你的眼睛看哪裡?!”
“我只是在想我們該以什麼理由離開罷了。”
謝微行沒有回答,看着她有些苦惱的神情沉默不語。
主屋外,阿寶正纏着卓木錯撒嬌不知道說些什麼,一旁的凡沐一臉的無可奈何。
“阿寶妹妹,你這是做什麼呢?”安虞打趣地說道。
“安哥哥你來得正好,你來幫我評評理!”
安虞微笑着問:“評理?評什麼理?”
“你說凡沐大哥喜歡我是不是?”
安虞見阿寶一臉的嚴肅,也不禁正經起來。她瞥了眼一臉羞愧的凡沐,點頭說:“那天他已經當着全族人的面承認了喜歡你。怎麼了?難道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嗎?”
阿寶連連點頭,說:“這個男人明明說好喜歡我,結果呢?他昨天晚上竟然還跟小雨姐姐在一起,而且、而且阿素哥哥都看到他們兩個行宗事之禮了!”
安虞心下一咯噔,頓時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她看向卓木錯,見他也是一臉的無可奈何,一下子就知道這事很棘手了。清官難斷家務事。
在玄獄族,宗事之禮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只要男女雙方自願,不論是什麼人都不能干預,即使是族長也不行。但是現在他最寶貝的女兒的對象竟然跟別的女人亂搞,而自己的寶貝女兒又哭鬧個不停。他雖然不好怎麼說,但是心裡面畢竟還是更心疼自己的女兒。
只不過,宗事之禮是誰都不能干預的,他又有什麼辦法呢?玄獄族的人口本來就少,他們正需要用宗事之禮來多懷幾個娃,這事他身爲族長自然得多多支持。
“族長大人,”安虞想了想,這才說道,“我看這件事情還是阿寶妹妹不對。”
阿寶聞言,頓時委屈地瞪着安虞。
“安哥哥……你、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阿寶,我問你,族規是不是規定任何人都不得干預宗事之禮?”
阿寶嘟着嘴點點頭。
“那你現在又在這裡鬧什麼呢?凡沐大哥這是爲了全族的利益好,你又有什麼好鬧的呢?”
“可、可是……”阿寶以前不覺得族規有什麼不妥,現在輪到自己身上了,她才發現這些完全就是狗屁不通嘛!
安虞微微一笑,看向卓木錯,道:“族長大人,你也有錯。”
一旁的人都是大驚,迭聲問道:“安小哥,族長怎麼會有錯呢?”
在他們的眼中,族長就是一個神聖不可侵犯的人,不論是什麼人,都不能侵犯到他的身上。現在安虞一開口就說族長有錯,這不是在罵他們識人不清嗎?
“安小弟,你可看清楚了?族長怎麼會有錯呢?他可什麼也沒有做啊!”凡沐也有些猶豫地說道。有些擔憂地看着她,他此刻恨不能把她拉到一邊,要她承認族長沒有犯錯一樣。
“我沒有說錯。族長大人正是因爲什麼也不做,纔是最大的錯!”
安虞一臉堅定地看着卓木錯,她嘆了口氣,其實她早就看玄獄族裡的這個規矩不順眼了!本來今天是要來辭行的,沒想到在走之前被自己碰上這件事,那就怪不得她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