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好了!”
一個急促的腳步聲打斷謝微行手上的動作,一滴墨水“啪”地落在華麗的宣紙上,四濺飛起的墨汁將他青色的錦衣染上點點烏黑,有些難看。
皺了皺眉,只聽到門外的人喘平了氣急急說道:“主子,找到小姐了!在虎跳崖!”
手中始終握着的筆終於放了下來,他拾起一旁的抹布,拭乾手後,才走出書房。門外的人連忙將頭低下去,他並沒有看眼前的人,而是望向北方,良久之後,他才喃喃自語:“虎跳崖?這次你是不是玩大了點?竟然獨自跑那麼遠……”
從準備出發到行動,子哲只感覺一切如夢。前一刻才收到消息,要找的人在虎跳崖,沒想到現在就開始出發。
“主子,少靖來了。”
一輛掛着金邊的華麗大馬車外,少靖恭敬地說道。只是他的眼睛卻向一旁的子哲擠眉弄眼的,子哲翻了翻白眼,這傢伙是主子身邊最膽大的一個。主子也最喜歡少靖,因爲他對主子的心思摸得最透。
“你提前上路,找到她之後,暗中保護。千萬不能讓她有一絲一毫的危險,否則,你就不用再回來了!”
微風拂過,掀起金色的車簾,露出謝微行冷漠的臉。少靖自然知道“不用回來”的後果。楓弄山莊花啡管家背叛了主子,雖然他得來暫時的風光,可如今花啡管家卻如喪家之犬般,無處可逃。主子以赤誠之心相待,卻換來這種結果,即使主子不發話,他們這些做屬下的,也容不下花啡。
“屬下遵命!”
當初他留下少靖下來,目的便是經營好從楓弄山莊轉移出來的勢力。少靖當時還十分好奇,楓弄山莊一直以來都動營得很好啊,爲什麼現在反而要暗中把楓弄山莊刮分呢?這不是要把楓弄山莊給架空嗎?現在看來。還是主子更有遠見啊!竟然已經猜到花啡的異心,難怪他們這些人只能做屬下,卻做不了主子這種掌權人。
不過少靖也挺得意的。因爲他沒有猜到楓弄山莊的下場,卻猜到了主子的桃花開在哪裡。
蘇流苑,不。現在應該叫她安虞安小姐了。安小姐跳入那藍色的詭異的火中時。誰都認爲她死定了。偏偏主子愣是不信她就這樣離開了,派人四處打聽她的下落。沒想到她還真是厲害!一招金蟬脫殼就逃離了這一切,還用另一個身份活得好好的。
讓他一直不明白的是。那個藍色的火究竟是怎麼弄出來的,衆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看來以後安小姐如果不跟着他家主子,他還是瞪大眼睛看着她點好。否則,若是再來一次無故失蹤,他還真不知該怎麼辦纔好呢!
“主子,我們現在去哪兒?”少靖已經離開,子哲知道自己的主子一定有什麼事情要去做。否則,不會這麼高調地弄來超長馬超豪華的馬車來的。
“去西京。”
西京是北齊的京城。北齊是一個很矛盾的地方,因爲那兒有着南齊的委婉。同時也擁有着大金的豪爽,同樣的,北齊的京城西京就是一個夾雜着各色民俗的城市。
“小姐,這裡真是漂亮啊!你快看那隻動物,怎麼會這麼奇怪啊?!”
安虞擡起頭,往對面張望了眼。淡笑道:“那叫駱駝,你看它的背上是不是有一隻隆起的峰?”小元點點頭,她接着道,“這種駱駝叫單峰駝。還有一種駱駝四腳更粗壯更短小,適合在沙礫和雪地上行走。而這種單峰駝更高在。身軀也比雙峰駝要細瘦,能將人帶着橫穿沙漠。”
“這位小姐真是博學多才,見多識廣,小生佩服!”
小元還沒來得及感嘆,旁邊就來了個頭戴巾帽一臉白淨的書生端着只杯子走過來插話。小元很生氣,她最討厭自己跟小姐說話的時候,旁邊的人突然跑過來打擾。所以瞥了眼興致缺缺的安虞後,她便理直氣壯地站了起來。
“你這人好沒禮貌!我跟我家小姐說話,你跑來多什麼嘴?我家小姐自然是博學多才見多識廣,怎麼着,你還羨慕嫉妒恨了?”
“這位姐姐誤會在下了,在下絕沒有任何羨慕嫉妒之心,更沒有什麼恨意,在下只是覺得這位小姐值得在下結交,便冒昧地過來了。”
“喲,原來你是覺得我家小姐值得你結交啊?諾,那邊也有位小姐,依你這意思是不是那位小姐就不值得你去結交呢?還是說,人家根本就不夠你結交的格兒呢?”
小元牙尖嘴利的時候,就連安虞也不得不佩服,這丫頭到底從哪裡學來的?說得真是太絕!
“呃,姐、姐姐……”書生有些手足無措,茫然地看向安虞,似想向她求救。
“什麼姐姐不姐姐的,我可不知道自己老爹老媽幫我多生了個弟弟啊!”
書生聞言,恨不得挖個地縫跳下去,氣得顫顫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小元。
“小元,不得無禮。”
時候差不多了,安虞站起身,淡淡地喝斥着小元。說是喝斥,其實寵膩多些。她一向是個護短的小姐。
“是,小姐。”小元這才乖乖地退到一旁,眼睛卻依舊得意地盯着那個書生。
“這位公子,不知站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事呢?”
那個書生這纔回過神來,連忙低下頭看向安虞,道:“小姐,這是你的丫環嗎?這也太、太……”
“嗯?太怎麼了?”安虞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請恕我多言,小姐的這個丫環實在有辱小姐的名聲,這種刁奴,留在你的身邊,只會害了小姐!”書生彷彿將剛纔受的氣找到了個發泄的竅門,一口氣將自己心裡面的話全部吐出。
一旁的小元氣呼呼地瞪着他,要不是安虞悄悄踢了她一腳,順便還瞪了她一眼,她一定會馬上衝上去讓那個酸書生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刁奴!
“這位公子的話說得不錯。”安虞還煞有其事地拍了幾下掌,就在書生想要得意一下時,安虞又咳了咳道,“但是,這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