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漫天飄香的街角,又是熟悉的紅衣府的後門,文欽剛欲擡起叩門的手,又緩緩的放下了,愛與不愛之間,自己該做何選擇呢?
吱!後門被打開了,一位紅衣門生看到文欽傻愣愣的現在自己面前,嚇得退後了數步,待到仔細一瞧,才認出是文欽。
“嗯,韓公子,你怎麼不敲門啊,嚇了我一跳。”門生俏紅着臉,嬌生生的說道。
原本發愣的文欽這才清醒過來,連忙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那個,紅綾姐在麼?”
“嗯,在的!她在陪你的一個朋友。”門生笑着,睜着水汪汪的大眼,回答道。
“朋友?我在這兒不曾有任何朋友啊?”文欽奇怪道。
“咦?莫非他不是你的朋友?那他爲什麼說是你讓他來的?”門生奇怪道。
“他是從何而來的?”文欽略帶警覺的問道。
“不知道哦,我只知道他來的時候,身上有好多血,說有朋友讓他來此暫避一下風頭的。”門生把弄着青絲,輕聲說道。
文欽眼中一亮,喃喃道:“莫非是他?!”
門生見到文欽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嘟着嘴說道:“是誰啊?”
文欽笑了笑,說道:“好了小妹妹,你去忙吧,我這就去找紅綾姐!”說罷便快步走進院中,門生見到文欽走錯了方向,大聲道:“韓公子,門主和來客在府中前院喝酒,不在書房!”
文欽邊走邊喊道:“多謝了,小妹妹!”還不待門生應話,文欽的身影已然走遠了。
文欽走過一道長長的由蒲藤覆蓋的涼亭巷道,府內前院的園林便赫然展現在眼前,午後的燥熱,被樹蔭裡裹藏的涼意衝散,斷斷續續的風帶着清爽,讓這一切又是那麼的美好。
不遠處的圓庭之中,四位門生側立左右,一個眼熟的英武男子與紅綾把酒言歡。文欽走上前去,道:“紅綾姐,今天怎麼有如此雅興啊?”
由於醉酒,紅綾白皙的面頰帶着些許的紅暈,笑聲道:“文欽,你這朋友還真是有一番大氣魄!”
文欽一拱手,道:“在下文欽,還未請教這位英雄大名?”
男子笑了笑,露出齊白的牙齒,顯得十分的俊郎,讓人感覺有着非與常人的氣度,說道:“在下名字頗爲不雅,還請小兄弟見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朱重八。”
紅綾大笑,說道:“朱重八,跟我的小名字一樣難聽,哈哈!”
“紅綾姐!”文欽皺眉道。
“本來就難聽嘛!我看從你的身世就能看出,命數不好,我看你就叫興宗吧,怎麼樣?”紅綾打趣道。
“興宗?興宗,朱興宗,好名字,以後我就改名爲朱興宗吧!哈哈哈!”朱興宗舉起大碗酒,一飲而盡。
文欽招呼身旁的門生也拿來酒碗,站在石桌旁爲朱興宗和自己滿上了大碗酒,道:“今日相助之恩,文欽沒齒難忘,若以後有什麼忙,儘管找我!”
朱興宗哈哈大笑道:“老弟言重了,要不是你的引薦,我這等粗人怎麼能認識紅綾,而且還與她與她飲酒論天涯?我要是沒有躲避到這裡,更恐怕早已被那些蒙古兵剁成肉泥了!”
“要不是大哥助我,也不會惹上這身麻煩的!”文欽認真道。
“哈哈哈,算了算了,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不如這樣咱二人結拜爲兄弟如何?”朱興宗帶着幾分豪氣說道。
“哈哈哈,好!大哥在上,請受賢弟一拜!”文欽跪倒在地,磕了三聲響頭。
朱興宗樂得合不攏嘴,道:“我重八一直毫無作爲,今天終於替百姓出了口氣,替兄弟出了口氣!”
紅綾把酒杯狠狠一放,說道:“喝了些許酒,你們就醉的把老孃我給忘了?興宗,你若看不慣現在這狗屁朝廷,何不何不加入紅巾軍,去踢了當朝昏君的朝堂?”
“紅巾軍?莫不是那江淮稱霸一方的郭子興?我倒也是極想加入,只可惜根本就找不到他們人啊?”
文欽聽罷大笑一聲,道:“哈哈哈,大哥,你有所不知,你所說的郭子興,郭老爺子,正是紅綾姐的義父!”
“什麼!?”朱興宗聽後,驚喜的望着紅綾。
“你看着我也沒有用,這件事我還要問一問我的義父,到時候你要是通過了他老人家的考覈,一官半職還是沒有問題的。”紅綾晃了晃杯中的酒水,輕聲道。
朱興宗仰天大笑,說道:“我不在乎什麼一官半職的,只要能讓我痛痛快快的殺了那幫狗官,我就是死也知足了!”
文欽笑道:“大哥,如果你有機會黃袍加身,你會不想做皇帝?”
“哈哈哈,如果真白給我,我還不一定敢做!我重八自小窩囊慣了,在權勢面忍氣吞聲,要是真能當了皇帝,我可以試一試宰了那些仗勢欺人的狗東西!”
“文欽佩服大哥的豪爽,今後若當真想當皇帝,我韓文欽還是有些氣力幫助大哥的!”文欽舉起酒碗說道。
紅綾冷笑一聲,道:“做個皇帝就把你們樂成這個樣子了?你們可知道,這人世間有多麼的廣闊,有多麼的壯麗麼?文欽記住,永遠不要滿足於現狀,我相信你的能力遠非現在如此的!”
文欽憨笑道:“紅綾姐,別的弟弟是不知道,但是海的那頭有倭寇的老巢,這我是知道的!”
紅綾輕抿了一口酒,說道:“看你那點兒見識,在海的盡頭,不僅只有那倭寇的老巢,更有那稱爲海之國的亞特拉迪斯,世界之大,不是你我常人能夠想象的!”
朱興宗點頭道:“我曾在少林寺做過幾年和尚,後來寺院因爲朝廷的剝削而無法生計,主持便遣散大家還俗了,在寺內最的老主持講經頌文的時候,聽他說過,在大陸的最北面,又被稱之爲霜寒之地的奇異之所,千年冰封不曾融化,但是人們無憂無慮的過着自己的生活,是佛祖保佑之下的聖地,我在聽到之後也是十分的嚮往,如有機會,文欽老弟與我去瞧瞧,如何?”
文欽大笑着說道:“好!如有機會,必與哥哥去遊覽遊覽!我文欽除了想要得道成仙來鋤強扶弱以外,還向往着能夠遊遍大江南北,去體驗那不一樣的風土人情!”
紅綾此時眼中帶着些許的惆悵,輕聲說道:“文欽,今天所喝乃是訣別之酒,唉!沒想到喝着喝着又擔心起了你!”紅綾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繼而說道“不過文欽,我最擔心你的,還是你的心智能否忍受這般無法實現夢想的煎熬,所以姐姐在離開之前想要幫你最後一個忙,你可知道能夠幫助你打破體內屏障所需的巫毒煞骨幡,在西域的何處麼?”
文欽聽罷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說道:“莫非紅綾姐知道麼?”
紅綾笑了笑,認真的道:“我那義父在聽說你需要那三大西域兇器之一的巫毒煞骨幡後,便將一本殘卷交給了我,說要是你能來送我最後一程,則還算有情有義,便讓我將這本殘卷送與你。”
文欽聽後眼中閃出些許感動,紅綾輕嘆一聲,站起身來走過前去,將文欽抱在懷裡,道:“如此一別,便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記住姐姐的話,不要找錯你心中歸屬,姐姐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你的那份愛的,更一定會成爲一代縱橫天地的修仙之人,這份殘卷,就算是給你留下的一點記憶吧!”紅綾說着說着,兩行淚水靜靜留下,落在了文欽的肩上,落在了文欽的心中。
旁邊的朱興宗看到這樣訣別的場景,也不免落下幾滴男兒淚,心中也是無限悵惋道:“紅綾姑娘重情重義,心中志向也非尋常女人所能比,若我要是能娶到她,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