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房內只剩下了文欽與雪兒,雪兒看着文欽,一句話也不再多說,文欽也始終是沉默不語,僵持了片刻之後,後者便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進入到臥房,將雪兒留在了身後,留下話說道:“雪兒,我去休息了,要是沒有事情,你到府中的客房也去休息一下,晚上我會帶你出去轉轉。”雪兒聽後,緊鎖的愁眉稍有些緩和,心中自然是感到十分的欣喜,猶豫片刻後,便點頭答應了。
文欽笑了笑,便頭也不回的關上臥房的門,拖着疲憊的身軀,倒在牀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嘴上時不時的竟然罵着今天測試的那頭狼。
窗外吹來雨停之後溼潤乾淨的空氣,呼吸起來讓人覺得十分的舒暢,忽的文欽好像看到隱隱約約的那熟悉的背影,漸漸出現在眼前,但又緩緩的消逝,文欽心中也是隨之一陣莫名的痛楚,種種奇怪的仙境畫面,一幕幕的變化出現,而恆久不變的卻是那背影自始至終的出現,深深的鐫刻在了文欽自己的心中,她莫非就是自己心靈深處最愛的那個人?文欽十分的好奇,快步上前去觀瞧,但是就在即將看清她的臉的時候,花瓶打碎的聲音忽的傳來,文欽猛然坐起,驚醒了過來。
文欽整理了下衣衫,揉了揉身上痠痛的地方,便下牀打開房門觀瞧,只見雪兒蹲在地上拾着花瓶的碎片。
原來雪兒並沒有走,而是走到了文欽的書房內呆呆的翻動着書籍,她不想打擾文欽,因爲她知道文欽的身心俱疲,明日還有更費心神的比試,此時正是需要多多的休息。可是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雪兒實在是坐不住了,想要出去走走,可是卻無意碰到了花瓶,結果吵醒了文欽。
淡月清香,縷縷令人神怡的爽雅,使人忘卻了這世間的煩愁。整整睡了一個下午的文欽抻了抻懶腰,對着雪兒說道:“雪兒你還沒有走?”雪兒看着文欽,委屈的點了點頭。
文欽笑了笑,說道:“走,等我穿上外衣,就帶你去吃杭州城裡最好吃的東西去!”雪兒聽罷就是一愣,發現文欽並沒有責備自己,隨即可愛的傻笑答應了下來。
文欽與雪兒走出文府散着步子,二人的影子相互交錯,是那麼的迷離。
“文欽,想不想放鬆一下心情?”雪兒看到文欽一直愁眉不展,便又繼續說道:“不要再爲明天的會武煩惱啦,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雪兒側着俊俏玉白的臉,扇着大眼,肯定的說道。
“好哦,可是我不會御物而飛啊?”文欽一抹臉上的陰霾,苦笑着說道。
“嘿嘿,有我呢!”說罷雪兒十分歡心的說道。
“哦?”文欽剛欲要問,雪兒忽的全身如皓月光芒,其明亮程度甚至超過了夜空中的月亮,伴着點點飄落似雪的碎屑,九條毫無瑕疵散發純潔之息的白色狐尾,出現在了文欽的眼前。
“雪兒,你這是?”文欽看着如仙女下凡般的雪兒,癡癡的問道。
“帶你飛哈!”雪兒俏皮的說道。
“這...辛苦你啦!”文欽壞笑着說道。
雪兒一見到文欽這般模樣,就知道他要使壞,白了他一眼說道:“怎麼,在我的背上你可要老實一些,不要以爲跟我混熟了哦!”
文欽聳了聳肩,說道:“我怎麼會跟雪兒使壞,文欽只跟自己熟識的鐵哥們使壞!”
“好哇!你不當我是你的最鐵的人!看來咋倆不熟悉唄?”雪兒嘟起了嘴,不高興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錯了好不好,你是我的鐵哥們,可鐵了。”文欽偷笑了幾聲,打趣道。
“好哇!你!哼!”雪兒白了文欽一眼,生氣的說道。文欽吐了吐舌頭,安慰了雪兒幾句,二人便一同御空而行了。
晴朗的夜空羣星閃耀,文欽騎在化成原形,並且變大好幾倍的白狐雪兒背上,在天上緩緩的飛着。
白狐雪兒腳踩着白雲,滑行了頗久,四周的空氣流動,徐徐的吹動雪兒淨白的皮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文欽摸了摸白狐雪兒,說道:“不知道明天我能不能取勝,唉,我真的好想證明自己啊!”
雪兒沉默了片刻,輕聲安慰道:“文欽,只要你相信自己,就一定會成功的!就像當初在煉魂爐中,那個把不可能的事情辦到的你,打起精神來!”
文欽傻笑了幾聲,低頭親吻了在空中飛行的白狐雪兒,道:“謝謝你,雪兒,相信我一定會辦到的!”
白狐雪兒也是笑了幾聲,說道:“這就對了,這纔是我認識的韓文欽!”都說女的感覺是最準的,渴望文欽愛的雪兒心中卻依然感覺,在自己背上的這個男人的心,離自己是那麼的遠,那麼的遙不可及。
“到了!”文欽輕拍白狐雪兒的脖頸,後者則化作一道白光,將文欽穩穩地放在了地面上,看着面前緊鄰湖水,且又十分奢華的五層酒樓的招牌,輕聲讀了出來:“望月閣?”
文欽拉着雪兒,走到望月閣的門口,說道:“這個望月閣,是我大姨奶文瑩馨和二姨奶文雅琳一起開的,裡面的菜品是蘇杭一帶最好吃的,今天我就帶你進到裡面好好的吃上一頓!”
雪兒一聽,便急忙說道:“這不太好吧?”
文欽聳了聳肩,調皮的說道:“沒有事的,就讓我把你當做我的娘子,見一見我的家人吧!”雪兒一聽這話,頓時玉白的臉上浮上了一抹緋紅,可是文欽嘴角露出調皮的笑容,使得雪兒發現自己好像又被文欽這個傢伙給唬弄了。
文欽指了指裡面,說道:“這個地方人太多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雪兒順着文欽的所指,向酒樓裡望了過去,也是看到,此時的望月閣雖然已經過了傍晚吃飯的時間,可是裡面的人卻一點也不少。
文欽看了看四周,發覺文府沒有人看到自己的到來,便拉着雪兒走到望月閣旁比較安靜的湖邊,笑着說道:“小時候在文府沒有什麼人待見我的,都認爲我是一個野種,所以除了父親在家的時候,經常受到別人的欺辱,但是就我的大姨奶文瑩馨最疼我,時常帶我去她和二姨奶開的酒樓吃東西,後來我跟着老師學了經商後,用掙到的錢,便幫着蓋了一座蘇杭最高的酒樓,就是這座‘望月閣’,在這座酒樓的頂層,就是我自己的包間,是誰也不能進入的。”
雪兒笑了笑,說道:“沒想到在修仙上你是一個半吊子,可是到了這經商上面,你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能人異士!”文欽聽罷也是吐了吐舌頭,繼續說道:“所以我要帶你去酒樓的頂層,雪兒你能把我帶上去麼?”
雪兒一聽頓時明白,氣罵道:“你這壞蛋,原來說了這麼多,是爲了讓我帶你上去做鋪墊!?”
文欽一看雪兒好像真的有些生氣了,便拉着雪兒的衣袖說道:“雪兒,如果咱倆要是上去了,我請你吃你從來都沒有吃過的人間美味!”
“哼,我又不稀罕!”雪兒白了文欽一眼,憤憤的說道。
“雪兒,咱倆一起到上面賞月,好不?”文欽邊說邊張着大眼,一雙柳眉只向雪兒飛,雪兒被逗得掩口笑了笑,終於嘟着嘴說道:“好吧,好吧!雪兒這就帶你上去,看來文欽,你是真的跟我混熟了!”
文欽笑了笑,說道:“誰讓你喜歡我呢,其實這纔是真正的我哦!”雪兒冷哼一聲,便又化作了一隻雪白的九尾狐,載着文欽飛到了望月閣的頂樓陽臺上。
雪兒將文欽放在陽臺上後,白光一閃又化成了人形,輕聲說道:“文欽,我怎麼感覺這頂樓的房間裡有人呢?”
文欽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這是我專屬的屋子哦,除了我,也就我的大姨奶二姨奶能進了。”可是看着裡面燈火通明,臉上的笑容忽的沉了下來,愕然道:“嗯?好像真的有人!”說罷便推開陽臺的窗戶,和雪兒一起進到了頂樓書房,此時也終於聽到裡面有兩女一男正在喝酒交談。
文欽頓覺十分不爽,心道:“這我的屋子,怎麼有人隨隨便便就進來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想罷便猛地推開直達大廳的門,喝聲道:“是誰沒有經過我的允許,進來了!?”
屋中原本笑聲朗朗的一男兩女忽的呆愣一陣後,其中一女站起身來,說道:“呦呦,文欽別來無恙啊!”原來這個女人便是文欽的小二姨,張若琳。
文欽皺了皺眉頭,看着另外兩個陌生的一男一女依舊在自斟自酌,便向有些喝醉的張若琳說道:“你進來也就罷了,還帶了陌生人!?”
張若琳一看文欽氣洶洶的架勢,血往上涌,罵道:“小崽子,怎麼跟你小二姨說話呢?是不是今天出了彩,得瑟了不是!?”
文欽一聽頓覺十分的氣憤,剛要發作,卻被雪兒拉住勸道:“文欽,冷靜一點,她畢竟是你的長輩!”
張若琳旁邊兩人中,身着白衣白袍的一臉正義之相的男子,在聽到雪兒動聽的聲音,停下手中的酒杯,轉過頭來一看,頓時愣在了當場,心道:“如此美貌之人,彷彿天仙下凡,真不是庸脂俗粉所能相比的啊!”想罷便放下剛纔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起身拱手和聲說道:“對不住了,今日原本是張姑娘邀請,沒想到卻打擾了二位,還望見諒!”
“雷行,你態度這麼好,是不是看上這位白衣姑娘了?”坐在桌旁的身着金色衣袍的女子,晃了晃手裡杯中的酒,帶着很深的酒意,淡淡的說道。
“風雅軒,你不要再跟我胡鬧了!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答應跟你的婚事的!”叫做雷行的男子怒聲道。
“哈哈哈,我風雅軒看上的男人,還沒有一個敢拒絕我的!雷行,你是第一個!不過你不要忘記,是你的師父找我的師父來求婚誼的!”
雷行看着眼前這個讓人厭煩的女人,喝聲道:“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同意的!!!”
“是麼?那我風雅軒今日就讓你知道,被你看上眼的女人,都是什麼下場!如果你不答應,我要讓你孤獨一輩子!!!”風雅軒一臉醉意,怒目望向雪兒,突然閃電般出手。
雷行見狀,大聲喊道:“你瘋了!?快給我住手,你竟然對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動手,我看你真的神經有些不正常了!!!”雷行擋住風雅軒的招式,封住後者的穴道抱在懷裡,對着身後的文欽和雪兒說道:“你們快走!她喝醉了!”
文欽聽罷笑了笑,看着爛醉如泥,倒地不起的張若琳,沉聲說道:“是你們應該走吧?另外我想知道,你們到底是誰,我的小二姨這麼信任的帶你們上來?”
雷行一聽此話眉頭就是一緊,放下已經昏睡過去的風雅軒,說道:“在下崑崙派的‘雷行’,這個金色衣袍的女子,是青雲派掌門的女兒‘風雅軒’,我們是在今日會武場認識的,張姑娘首輪敗在我的手上,所以和身旁的風雅軒一起被邀請前來的,請問你們是?”
文欽點了點頭,說道:“我叫韓文欽,這位仙女名叫雪兒,是我未來的娘子!”
雷行拱手說道:“很榮幸認識你們!”說罷偷眼看了看雪兒,但是一股火藥的氣味同時也被嗅到了,就在望向文欽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麼,疑惑的問道:“你便是今日與合歡派大弟子阿晴一同晉級的文府少爺,韓文欽!?”
文欽哈哈笑了兩聲,不緊不慢的說道:“沒錯!正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