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艘裝扮成海盜船的風帆,被海風鼓的飽滿,緩緩的停靠在離杭州城不遠,廖無人煙的一處海岸。
船上爲了此次得到叛軍武器的黑商人,此次心中極爲的忐忑不安,因爲自己原本是聽說杭州城中的文府少爺用天下號令尺召集他們,可是沒想到的是竟然是三個身手不凡的奇怪的人,金尺怎麼會在這個人的手裡,一時這些人的疑問四起。
文欽讓雪兒與景升先走,自己則留下來準備解釋這一切,隨後就會趕到。雪兒則是極不情願,但是無奈被張景升勸着帶離了這裡,因爲張景升知道與這裡的人是接觸得越少越好,其中有不少都是朝廷正在通緝的要犯,搞不好要是扯上關係,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二人的逐漸離去卻沒有讓這些人心中稍安,覺得自己要被黑吃黑,然而就在衆人覺得自己被耍了的時候,文欽招呼着自己熟知的領頭幾人,讓其進入到了一艘船的船艙之中。
之前這些人還有一些猶豫,但是想了一想留下的人之前在交手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厲害,便都帶着一絲警惕走進了船艙之中。文欽看着進來的一些老熟人便揭開了自己的假面,進入到船艙的這幾人此時這才明白,原來剛纔的那個陌生的人,就是衆人與其合作過多次的文少爺所裝扮。
韓文欽靠在船艙裡的牆上,對着面前幾位自己再熟悉不過的黑商人說道:“對不起衆位,文欽原本之前就想告知衆位的,大家都是交情了好幾年的朋友了,可是我發現這一次來了許多的新人面孔,文欽我是極爲信不過的,所以我這麼做大家也應該理解,而且那些元朝官兵如果認出我來也不是太好!”
黑商人中一位看似德高望重的,長着鷹勾鼻子的老者對文欽說道:“文少爺,那您也偷偷的應該告訴我們一聲啊,弄得我們這些來自漠北之中的黑商,都還以爲自己被耍了呢!”
“哈哈哈,衆位都是少有人惹得起的人物,縱使其人手中握有號令金尺,想要打你們的主意也會想上一想。”文欽說罷頓了一頓,眼中露出一絲謹慎,繼續道:“昨晚我這麼做,完全是因爲事情緊急,而且我覺得似有人在跟蹤我,就在船外那些陌生之人裡!”
“文大少爺你就放心吧,現在船艙裡的這幾個,你還不知道他們都是什麼德行麼,再說想當年我們也是跟着你的老師,張老爺子混跡江湖的人,這點兒情誼我們會注意保住的!”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子說道。
文欽聽罷點了點頭,笑着道:“多謝猴子,不過我還是要道歉的!”
“算了算了,反正你是握有金尺之人,做什麼我們還不都點兒聽你號令,還有就是,我說*,這點小事你還有什麼好計較的?”一位黝黑魁梧的漢子帶着粗聲,對着剛纔埋怨文欽的老者說道。
“黑蠍,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來教訓我!”叫做*的老者沉聲道。
文欽一見大家因爲自己要起衝突,便趕忙攔住二人,說道:“此事是我韓文欽辦的欠妥了,鷹老伯,蠍子,猴子以及艙中的大家,我會給你們補償的!這三艘船裡的東西我不動分毫,而且船我也不要了!”
二人一聽便是吃了一大驚,鷹老伯急忙說道:“一直以來文少爺在咱們合作之後,可都是要取得四成的,這一次是怎麼了,竟然連船都不要了?莫非生了老夫的氣不成!?”
文欽聽罷笑了一笑,道:“鷹老伯你誤會啦,你看我一個小娃家,要這麼多的槍炮作甚?此次我只爲保住杭州城,不是爲了錢財,這些東西便是作爲你們的酬勞,拿去到漠北一定會換來好價錢的!至於船,這也許是咱們最後一次合作了,這些船以後我可能也是用不到了,就留給你們吧!”
“文少爺,這是爲何!?”蠍子十分好奇的問道。
“再過不久,我可能要去很遠的地方,到時候我會不再涉足商道之事了。”文欽自是知道,自己體內的二魂一直是一個隱患,恐怕很快自己的師傅便會帶着自己去遙遠的西域,去找尋那名叫巫毒煞骨幡的器物。
“去什麼地方?如果您要不管這蘇杭一帶的貿易,那張老爺子哪能管得過來啊?”蠍子繼續追問道。
鷹老伯覺得蠍子所問十分的不妥,便怒斥道:“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啊,這些事情咱們外人問這麼多作甚?拿了東西還堵不上你的嘴!?”蠍子聽後也是撓了撓腦袋,頓時覺得委屈。
文欽笑了一笑,說道:“好了衆位,那文欽就先告辭了,要不然那邊我的朋友該等得着急了,以後若是還有機會我們自會相見,到時候興許會有所求!”說罷轉身便帶上手中的*,離開了船艙。
船艙之中的鷹老伯搖了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唉,他要是離開這條路,從此商道之內再無可以統領羣商之人了!”
猴子摸了摸下巴,道:“唉!先別管這些了,這滿船的油水怎麼分啊?”
蠍子笑了笑,道:“咱們八,他們二如何啊!?”說罷艙中的衆人都是哈哈大笑,其漠北黑商人特有的粗野狡詐的性格暴露無遺。
文欽謹慎的催動着自己體內的真氣,步子十分輕快的追趕着景升與雪兒,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看到了二人的身影。
雪兒看着文欽鬢角留下了些許的汗水,道:“走這麼急幹什麼?不知道你的身體現在還在恢復的階段麼?”
文欽吐了吐舌頭,道:“好啦雪兒,剛纔與那些叛軍交手的時候你也看到,我也並不是太吃力的哦,所以就不要擔心了!”
“你!”雪兒剛想要說,卻是硬生生給忍住了,心中憤恨道:“你這個死文欽,要不是我把仙丹給你,你做這些耗費真氣之事,早就讓你一命嗚呼了,唉,氣死我了!”想罷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文欽對着雪兒笑了笑,轉過頭來對景升說道:“兄弟今天留在望月閣裡可不要跑了,你我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上一場!”
張景升聽罷點了點頭,道:“哈哈,沒有問題,文欽要是你跑了,我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給你給追回來!”
文欽聽罷做驚嚇狀,道:“可千萬不要這麼拼命啊,哈哈,我韓文欽的膽子還沒有到逃酒的地步哦!”二人一路有說有笑,一旁的雪兒則是望着俊俏臉龐的韓文欽,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情愫,要是能永遠陪在他的身邊該有多好?
一行人走了約有半個時辰,便走到了杭州城裡靠在湖邊的望月閣。此時的望月閣門裡門外依舊是人山人海,但是卻沒有人來管理打點,文欽十分奇怪的問門口的店小二道:“咦?我大姨奶和二姨奶呢?”
店小二自是認得文欽,頓時恭敬地回答道:“文少爺,兩位夫人昨晚回去文府慶祝論道大會閉幕,直到現在還是沒有回來,唉,現在店裡的夥計是亂作一團,都有些忙不過來了!”
文欽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對着身旁的景升和雪兒說道:“你們先留在這裡等我,我先回一趟文府,對了雪兒我想你應該會打點這裡的事物,就幫着我還沒有來的兩位姨奶打點一下吧,到時候我會感謝你哦!”
雪兒看着文欽笑嘻嘻的臉,冷哼一聲道:“好了,知道了,不過你要儘快回來!”文欽聽罷點了點頭,又對着張景升道:“那也辛苦兄弟幫着雪兒一下哈!”
張景升斜眼輕瞥文欽,道:“喂!我可不是來這裡當苦工的,找到你的姨奶趕緊給我回來,別逃酒啊!否則我饒不了你!”文欽嘿嘿笑了兩聲,便吩咐店小二先聽景升和雪兒的安排打點,自己馬上就去找兩位姨奶,說罷便匆匆忙忙離開了望月閣,直奔碩大的杭州城中,坐落在最裡面緊靠着海邊的文府大宅而去。
雪兒與景升答應文欽的囑託以後,一下也沒有耽擱,很快便加入到了望月閣忙的焦頭爛額的店夥計之中幫忙。雪兒望着遠去文欽的背影,一種失落之感霍地生氣,真不知道那已經明顯瘦弱的身軀,在自己仙丹的支撐之下還能挺多久,而自己在失去仙丹以後所表現出來的,難以壓制的妖性,自己又能挺多久呢?
一股刺鼻的焦臭之味越來越重,之前剛進入到杭州城中時,文欽就發覺有一股略有略無的糊焦氣息,但是不太明顯,自己自然也沒有注意,但是隨着氣味越來越濃重,文欽不禁皺眉自語道:“這是什麼味道?好像什麼燒焦了一樣?”想罷便加快了腳步,急奔向文府。
滾滾的濃煙已經把文府周圍的街道全部籠罩在其中,一個人都不曾出現。望着這近乎死寂的街道,文欽不住的張望着,腳下時不時的竟然還會一兩具燒糊的屍體。慢慢的一絲不安逐漸的掠上心頭,在繞過一座擋住視線的高層客棧之後,眼前的景象徹底讓文欽驚呆了。
文府的宅院全部燃起了洶洶的大火,屍臭味兒糊焦味兒此起彼伏,文欽怔怔發傻的站在府宅的面前,覺得是那麼的不可置信,昨晚還好好的文府宅院,怎麼頃刻間就成了這幅模樣!?
“啊!!!”一聲悽慘的尖叫將還陷入在震驚之中的韓文欽拉了出來,文欽轉頭望向傳出聲音的方位,頓時失聲道:“不好!”說罷急忙邁出步子,縱向文府旁邊的醫館,邊跑邊大聲喊道:“孃親!孩兒這就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