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紅顏禍水
待衆人安分下來,蕭恆才拉着元意在上座坐下,解釋道:“他們幾個的父母知道爺明年要考功名,如今把人丟過來調教,就想着也能學個一二。”
元意扯了扯脣角,他們父母還真是病急亂投醫,蕭恆溫習起來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好歹算是天資出衆,才堪堪合格。但是再加上眼前這四人,那豈不是一加一大於二,亂上加亂,能學到什麼東西?
學東西是假,讓蕭恆幫忙這看孩子是真吧。
好歹在衆人面前,元意沒有露出什麼異色,只是點了點頭,看向蕭恆,“你也不過是半吊子,怎麼教人?”
蕭恆的臉色扭曲了一下,雖然有些不服,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開口,“到時爺請了夫子給他們教習。”
坐在四人臉色一苦,齊齊地哀嚎了一聲,從今以後,就開始了他們痛苦的上學生涯。只是他們的哀嚎在蕭恆的一個厲眼過來之後俱變成了討好,他們齊齊拱手,道:“請蕭大爺以後手下留情,嫂夫人,小弟們叨擾了。”
元意苦笑,這下好了,照顧一個大孩子還不夠,又添了四個,她的苦日子什麼時候纔到頭?
霍子民四人也許是爲了在她的面前留下好印象,一頓飯吃得倒是規規矩矩,餐桌上盡顯世家公子的風範,元意不由在心裡嘀咕,這幾人裝模作樣起來倒是挺能唬人,只不過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罷了。
她不由暗暗地瞪了旁邊得蕭恆一眼,都是一丘之貉。
蕭恆無辜地看着她,熟練地撥了一隻蝦殼,沾了醬遞到元意的嘴裡,元意沒有張口,蕭恆知意,視線從一本正經的四人身上掃過,頓時只剩下黑壓壓的頭顱之後,又繼續笑眯眯地把蝦肉遞到元意嘴邊。
元意頓時破功,嗔了他一眼,終於還是開了尊口,把蝦肉吃下。蕭恆滿意地帶點了點,又夾了一塊魚肉,挑開遇刺,繼續往元意嘴裡送。
兩人這副若無旁人的黏糊勁兒讓其他四人暗自咂舌,忍不住把腦袋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蕭大爺果真是栽了。”
“女人真可怕,連蕭大爺都難逃溫柔鄉。”
“蕭大爺真的不是什麼人易容的嗎?”
“嫂夫人威武雄壯。”
……
元意笑眯眯地看向許時霖,“什麼威武雄壯?你是在說我?”
許時霖覺得全身得汗毛都在顫抖,連忙搖頭,道:“嫂夫人,是我說錯話了,您是貌若天仙,姿容絕色,紅顏禍水……”
元意臉色一黑,蕭恆立馬就坐不住了,拍了拍桌子,陰森森道:“許時霖,把《詩經》給爺抄五十遍。”
尚且不知所犯何事的許時霖長大了嘴巴,驚詫道:“爲何?”
蕭恆淡淡回道,“爺不高興,讓你抄就得抄。”
許時霖立馬閉嘴,哀怨地看了蕭恆一眼,低下頭戳着米飯,彷彿和米飯有深仇大恨一般。
其他三人不忍直視地別過頭,沒文化真可怕,他們一定要跟着蕭大爺好好地學習文化知識,不然日後得罪人還不自知,簡直比別人坑了還難受。
從另一種程度來說,徐同學是犧牲了自己,以一人之道銷成三人之德長,真真是功德無量。
一頓飯很快就過去,四人每日來蕭府與蕭恆溫習的事情就如此定下來了,待他們回去之後,蕭恆去了正院一趟,與蕭朔說明了原委,又順便讓他請了夫子。
從下午開始,霍子民四人就帶着書童,捧着一大堆的書前來蕭恆的書房報道。因爲有了他們在,蕭恆不能在縮居在房間,對此頗是怨念。然而元意卻不理會他的心裡,歡天喜地讓人把他的書送到書房,從此減少了一個騷擾,簡直連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蕭恆去溫習詩書,元意也沒能閒着,午睡起來之後,收拾妥當之後便去了正院,過幾天宴請賓客,多得事要忙。
因爲是冬天,天氣太冷,草木凋零,整個府裡都是光禿禿的,委實有些難看,蕭府並沒有暖房,所以也不能在大冬天的擺出什麼稀奇的花草。
雲氏對此極爲不滿意,緊緊地皺起了眉頭,元意也沒法變出花草出來,她之前雖然存着些想法,想在莊子建個暖房,但是來不及實施,如今更是陷入窘境,只好另闢蹊徑了。
“如今天氣漸冷,若是再擺放花草怕也沒什麼生機可看,不如安置冰雕可好?”元意看着外邊洋洋灑灑的雪花,心念一動,有此提議道。
雲氏眼前一亮,“此舉甚妙。”
此時民間已經出現了冰雕,但是也只是稀奇玩意,一般只是在上元節的時候供人賞玩而已,但是縱觀整個京城,還真沒人在宴請的時候賞玩過冰雕的。
如此別具一格,倒是不落下流,在圈子裡也是備有面子的事兒。雲氏不由讚許地看了元意一眼,道:“既然是你提出的注意,想來心中也有數,這件事就有你去辦吧。”
元意微微一笑,點頭應承,“是,如此精巧的活計花費的人力不少,得廢些人手。”
雲氏擺了擺手,道:“無妨,咱們府上多的是人手。我會讓他們聽候你的調遣。”
得了保證,元意心中一定,有了大概的計劃,府上的人手雖然多,但是擅長雕刻的卻沒有多少,元意並不打算濫用,而是拍了最近都賦閒在家的蕭全去民間找些冰雕高手回來,實在沒有,一些雕刻師也是可以的。
她得了空,便去書房畫了設計圖,和一些冰雕的花樣子,再讓蕭全遞給人雕刻。蕭府雖然沒有暖房,冰庫倒是有一個,正好適合在裡邊製作冰雕。
蕭恆看過她的設計,眼中直冒亮光,大呼有趣,自稱刀工無敵,搓着手也要去冰庫雕刻,卻被元意無情地鎮壓了。
開玩笑,要是被雲氏知道他兒子被她誘惑地開始玩弄奇淫技巧,眼刀子分分鐘把她捅得全身都是窟窿。
好在現在有了四個追隨者在,蕭恆也不能隨意行事,免得失了在衆人心中的威信,勉強熄了念頭,只是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高興,每天都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元意。
元意知道他被拘束得厲害,不然也不會貪鮮好奇,她控制着不讓自己心軟,同時又分了些心神,吩咐廚房給他們多做些點心,慰勞慰勞他們飽受折磨的心靈。
蕭恆躲避了許久的夫子最終還是沒能逃過,雖然這個夫子名義上是請給霍子民幾個人,但是幾人一同在書房溫習詩書,蕭恆又怎麼能逃得掉,每日都被之乎者也折磨得發瘋,每天都是一大通的抱怨。
元意不禁在心裡腹誹,霍子民四人來蕭府,最高興的恐怕是蕭朔吧,因爲他準備了許久的夫子終於派上用場了。
蕭恆脾氣暴躁的之後,罪魁禍首的四人當然逃脫不了他的報復,在他們飽受精神折磨之後,便拉着幾人到演武場再來一次肉體的交流,把幾人落花流水,哭爹喊娘。
許時霖甚至想到了裝病的法子,最後還是被許府的人送來蕭府。其他有此心裡的人都立馬熄了下來,在裝病無望之後,又開始老老實實地每日來蕭府學習詩書,只是他們身心俱疲,一日下來都累得不想動彈,便借宿在蕭府的客房裡。
新添了幾個客人,元意不得不操神安排衆人的食宿事宜,又有冰雕的事情忙碌,簡直是分身乏術,每天都是沾牀就睡,眼底都泛着青色。蕭恆看得心疼,倒是不再虐待他們幾個,好歹才少了一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