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紈絝子弟
且說這天子腳下,人傑地靈,才人輩出,單是那走街串巷的賣貨郎,也能隨口縐出幾句詩詞,若不是什麼精彩絕豔之輩,還真不會被人記住。
偏偏吏部尚書蕭家就出了一個渾人,他的大名已經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不是因爲他的相貌卓絕,亦不是因爲他有個尚書的爹,蕭恆此人,出名只因他的荒唐。
在他的身上,完美地詮釋了什麼叫膏粱紈袴子弟,得了空就撩雞逗狗,欺橫霸市,其劣跡斑斑,簡直是罄竹難書。像今日強搶民女之事,對他來說簡直只是小事一樁。
按理說天子腳下,皇親國戚遍地走,一個磚頭砸下,五人中就有三個和皇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蕭恆不過區區尚書之子,且是一個沒有功名的白身,根本就不值當些什麼。然則,他和當今富貴閒王三皇子睿王關係匪淺,看在睿王的面子上,京城的人多多少少給他幾分面子,也就愈發縱容了他的氣焰。
話說今日蕭恆像往日一般呼朋喚友地簇擁着上街,忽然注意到一處小攤前一名身形消瘦、粗布麻衣的女子,見她不過是二八年華,雖是風塵僕僕,卻難掩其面容清麗,便見色起意,硬要搶她回去當他的第十八房小妾。
那女子是清清白白的人家,當然不願意跳入火坑,死活不從,便抱着小攤的樑柱不肯撒手,任蕭恆等人怎麼拉都拉不動彈,一時間場面僵持,倒是惹來了一羣看熱鬧的閒人,纔有了方纔那一幕。
事情原委說罷,臘梅素梅兩人眼中皆是帶上了憐憫,素梅遲疑地看了元意一眼,道:“姑娘,您看?”
元意拿起一本書冊,散散地靠在榻上,瞥了兩人一眼,道:“等前頭何時候散了,咱們再走。”
兩人立即明白了自家姑娘的意思,皆是垂眸不語。她們家姑娘都自身難保,又怎會插手他人的閒事?一時之間車廂裡的氣氛有些沉悶,只聽見元意偶爾嘩嘩的翻書聲,與外頭的喧譁形成鮮明的對比。臘梅素來就是坐不住的性子,便耐不住寂寞地稟了元意,跑到外頭看熱鬧去了。
誰料還沒過多久,臘梅便咋咋呼呼地跑回來,興奮道:“姑娘,表少爺來了,就在前頭呢。”
元意眸色微動,淡淡地哦了一聲,臉色淡淡,看似渾不在意,只是手上的書再也沒有翻過。
素梅在一旁察言觀色,道,“姑娘,既然如此,還是下車和表少爺打聲招呼吧,免得日後太太知曉了怪罪您無禮。”
不知是素梅的話起了作用,還是元意想到其他,倒沒有反駁,放下書冊,長袖一甩,道:“那就下去罷。”
且說強搶民女事件因爲名滿京都的才子張仲羲的插入而有了新的發展,衆人熱鬧看得正興起,忽而看見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同走出兩個相貌俏麗的婢女,還未等驚歎,又顯現出一名身形高挑婀娜,體態的風流的女子身形來。
只見她一身煙水百花裙,外罩淡綠撒花煙羅衫,悄然而立,嫋娜多姿,嫺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裙裾清揚之間,步步生蓮。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此女單是一剪側影,已經引起了無數的旖旎心思。
可惜女子頭上戴着一頂輕紗帷帽,面容綽約看不真切,如此反倒是愈加神秘撩人。
元意一步步走向是非中心,對着玉冠青衫的張仲羲喚了一聲,“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