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相攜赴宴
元意本來想着在晚飯後再問蕭恆關於永寧伯府上的事,熟料他卻未曾給她機會,拉着她就往牀上倒,欲行不軌之事。
整整一個晚上,就在蕭恆攻城略地和元意負隅頑抗的搏鬥中漫漫而過,儘管元意意志堅強,奈何敵人武力強大,最終元意城門失守,淪爲俘虜,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翻來覆去地宰割。
到了第二天,元意理所當然地沒能爬下牀,甩了蕭恆一整天的冷臉,任他怎麼嬉皮笑臉的討好都未曾有一絲的動搖。
陳嬤嬤着小兩口一番鬧騰,從開始的擔憂到現在的習以爲常,搖頭嘆了一句,“真是一對歡喜冤家。”然後又淡定地指揮含冬給元意捏肩按摩,對在元意身邊繞來繞去的蕭恆視若無睹。
到了晚上,蕭恆簡直是規矩到不能在規矩,直挺挺地躺在牀上,連在不經意間碰到元意的衣角,都會迅速縮回手,隨即奉上訕笑賠禮,真誠到不能再真誠。
對於他的種種行爲,元意只是冷冷地一哼,撇過頭不再理會。
早上醒來,當元意看到自己再次像布娃娃一樣被蕭恆抱着懷裡時,心中已經淡定無比,甚至還有心情爲自己麻木妥協的身體默哀了片刻。
“意兒醒了。”蕭恆這時也迷迷糊糊得睜開眼睛,習慣性地問好,但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臉,腦子一激靈,立馬鬆開自己的手腳,無辜道:“抱歉,爺習慣了。”
元意瞥了他一眼,下牀穿好繡鞋,外邊的奴婢就聞聲進來。今兒個正是永寧伯府邀請的日子,她昨日就特地吩咐了素梅,要盛裝打扮。
素梅準備的是前些日子新裁製的衣服,水紅色百褶細錦抹胸上衣,暗花細絲褶緞逶地裙,粉霞錦綬藕絲廣袖羅衫,再用長長的綢帶扎住,纖腰婀娜,體態豐盈,特別是舉手擡足之間,裙裾輕揚,廣袖長展,灑意翩然,恍然若仙。
看到元意換了衣服出來,屋子裡的人皆是一陣晃神,怔怔看着她。早就梳洗完畢的蕭恆正懶洋洋地倚在牀邊,此時更是滿眼驚豔,使了眼色讓素梅幾個出去,把元意拽到懷裡就是一通長吻,直到元意氣喘吁吁才把人鬆開。
“你搗什麼亂,我還沒上妝。”元意一臉酡紅,薄霧朦朧的鳳眼睨了他一眼,開口就要叫人。
然而她的薄脣被蕭恆修長的手指輕輕一點,擋住她欲開口的話語,他把人往梳妝檯前一按,低啞着聲音,道:“上妝而已,爺替你畫。”
他的目光稍移,落在臺前的妝奩上,拿起青黛色的眉筆,捧着她的臉,就着細細的眉毛輕輕勾勒,又沾了口紅,在薄脣微點。眉如遠黛,脣如點絳,肌若凝脂,面若桃花,豔豔不可方物。
蕭恆的眼眸一暗,含住她的櫻脣,一觸即離,“真甜,意兒素顏已是盡麗極妍,再添上幾筆,更是奪人心神。”他挑着她的下巴,頗是苦惱道:“爺都不想讓你出去了。”
元意抽了抽嘴角,拍掉他的手,重新拿了口紅塗上,又挑了一抹玉簪迎蝶粉擦在臉上,化了淡淡的嫣紅。對着鏡子端詳了一會兒,覺得略有欠缺,拿起蕭恆擱在一旁眉筆微微勾勒眼線,鳳眼愈發狹長,眸光流轉之間,神采燁然。
看她又精心打扮了一番,蕭恆忍不住酸溜溜道:“打扮這麼漂亮做什麼,平時在家裡也沒見你裝扮給爺看。”
元意選擇性忽略他的話,在鬢角壓了一隻翠玉墜角,才與他告別:“我走了。”
昨日她已經遣人與雲氏說了今日赴宴,雲氏免了她今日的請安,所以方纔她才能如此悠閒地任他遊戲。
然而,元意帶着素梅和臘梅出了府門,卻在馬車旁見到了一臉得意的蕭恆。她疑惑地看向他,“你怎麼在這兒。”
蕭恆下巴一擡,哼了一聲,“你能收到請帖,爺自然也有。”
元意扶額,越過他踏入馬車,蕭恆臉色悻悻,連忙跟着她進入,緊緊地貼着她坐着,視線一直在她的臉上打轉。
“你不想聽永寧伯府舉辦宴會的目的?”不甘寂寞的蕭恆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
元意睨了他一眼,反問道:“你想說?”
蕭恆展開駿馬飛奔摺扇,遮住臉,只露出一雙桃花眼,眯眼笑道:“意兒是爺妻子,這些交際消息爺自然應該告訴你。”
元意輕笑,“那你說說看。”
沒得到想要的反應,蕭恆頓覺的無趣,手中的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懶洋洋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永寧伯的獨子霍子民要說親,今日辦了宴會請一些年輕姑娘相看呢。”
原來如此,元意追問道:“那爲何請我?”她雖然年輕,卻已經不是姑娘家,叫她去有什麼用?
“雖說是相看,卻也是人情聯絡的名頭,但凡有點關係的,永寧伯府都差不多請了。”
見他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樣,元意若有所思,“你怎麼如此清楚?”
蕭恆黑曜石般的眼眸頓時變得深邃,黑漆漆地似是蘊含了未知的秘密和暗光,然而他的摺扇又啪得一收,臉上又帶上了不正經的笑,道:“爺與子民交好,這些事當然知道。”
元意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靜默了有一刻,蕭恆突然捅了捅元意的胳膊,道:“你待會兒去了霍府,小心點霍夫人。”
“爲什麼?”
在元意疑惑的視線下,蕭恆難得不自在地別過頭,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道:“霍夫人對我不喜,或許會遷怒於你。”
元意瞬間瞭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霍子民是獨子,是伯府未來的希望,卻跟着蕭恆廝混在一起,吃喝玩樂,不圖上進,難怪霍夫人會對蕭恆不喜。
又一次被他牽連,元意突然有了不好得預感,有了這麼一個名聲敗壞的丈夫,她的外交之路似乎格外得艱難。
馬車的骨碌骨碌地碾過青石大道,外邊的聲音從喧囂從安靜,又漸漸地聽聞嘈雜之聲,元意知道,永寧伯霍府到了。
蕭恆率先跳下車,接住元意伸出來的手,扶着她下來,此時候在門外的婆子連忙過來見禮,請兩人上了翠幄青綢車,一路上亭臺樓閣、雕樑畫棟,處處彰顯着富貴和華麗。
沒過多久,青綢車停在了一處院子,有婆子請了元意從掛着“鹿鳴苑”的門前進入,而蕭恆是進了一道偏門,男女客雖是去了同一個院子,但是還是有所忌諱。
元意帶着素梅等人隨着那婆子進了門,沿途放着各樣珍貴的盆栽,修剪精緻,因地制宜,一步一種風情,心思之靈巧,實在令人歎爲觀止。
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一處大廳,那裡已經聚了不少人,正在一起談話說笑,元意的出現讓衆人先是一愣,繼而是各種刺探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那領路婆子在一箇中年婦人面前停下,福了一禮,才道:“夫人,是吏部尚書家的少奶奶到了。”
中年婦人擡頭看向元意,毫不客氣地對她打量了一番,才微微一笑,“原來是蕭少奶奶,往日未曾見過你,今日一看,沒想到竟是天仙般的人物。”
元意朝她客氣一笑,道:“霍夫人謬讚了,小婦人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裡比得上夫人您雍容華貴。”
霍夫人眼神微閃,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蕭少奶奶倒是與蕭公子相似的很,一樣地會哄人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