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下怒極,可是面上卻依然很鎮定。當初他同意這門婚事,不就是因爲他藉此取回了沈家的免死金牌,心情大好之下,才……
他千算萬算卻還是漏算了這點。
太后似乎明白皇上苦衷,忙勸導說:
“皇上,皇家的女兒食君之俸,爲社稷犧牲那麼一丁點,是他們的命。”
乾清宮外面的陸慕瑤卻沒這麼好過了,公主如今已經瘋掉了,抽掉侍衛的刀,就要砍向陸慕瑤。
一時間亂作一團了。
乾清宮外面的侍衛,想要阻攔,可卻都不敢。
陸慕瑤百般躲閃,只奈何身上累贅的吉服拖的她早已經累的不行,可是公主卻體力充沛的依然窮追不捨。
若只有公主,她定然不害怕,可是公主手中還拿着鋒利的寶劍,她那點本事,只能累成狗了。
天啊,早知道公主病入膏肓,她就不該心慈手軟,早該將人給解決了。
可奈何,世上沒有後悔藥,可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她這般輕於鴻毛的死掉,好歹讓她離開京城,過一陣子逍遙自在的日子。
可是如今,成堆的美男還沒有入懷,大批次的美景還沒有入目,她如何能死?
老天啊,這也太能給俺開玩笑了啊。
啊
不知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她的開始不受控制的往前傾倒,只是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她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一個旋轉,頭暈目眩。
她聽到一聲痛呼,緊接着就是寶劍落入大理石上的清脆之響。
慌忙回眸看向來人,一張雕刻般俊朗的臉映入眼簾,即使那濃眉已經蹙成川子,她依然認得來人,是拓跋越啊。
她知曉自已此刻定然很狼狽,頭上的珠寶細子也一邊傾斜,可是她管不了這麼多,不顧衆人目光,上去就抱着拓跋越,哇哇大哭起來。
相比之前在乾清宮的哭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且如今更是由心而發的了。
拓跋越一雙冷眸緊緊的盯着被他甩倒在地上且暈過去的晚晴,即使如此,寒冷的氣息依然侵犯者她,似乎想將她給凍死。
可是拓跋越在面對懷中脆弱的人兒的時候,那雙寒眸卻只是微微的皺着,雙手連他自已都不相信的輕輕安撫着。
這樣子的舉動好似過了許久許久,陸慕瑤精神方纔回定。
她依然抽泣着道:“拓跋越,我今天差點就死了。”
聽到那個字,拓跋越的心微微疼着,摟着她的雙臂又緊了緊。
“你沒死。”
她那張小臉埋入她的懷中,想要掙脫開,可是對方雙臂之力非她能檔,她語氣悶悶的說;“拓跋越,我與這皇宮八字不合。”
拓跋越還未開口,她已經自圓其說:“不行,我要去改名字,叫什麼好呢?”
“張三…..這名字好,簡單易記,符合我本人的性格。李四也好,金三銀四,有大雅之風。”
“……”
拓跋越只感覺到額頭上青筋直突突的冒。
這女人又裝。
緊接着就是太妃焦急聲音。
“越兒,你沒事吧?”
拓跋越搖搖頭,隨即不着痕跡的鬆開陸慕瑤。
倒是太妃看了一眼在冰涼的大理石上躺着的晚晴,在看了一眼渾不在意的兒子,心下嘆息一聲。
避免落人把柄,忙命人將晚晴公主攙扶起來。
緊接着乾清宮的三位大佬,終於協商了什麼,召見他們幾個。
且公主此刻也被人給弄醒了。
彼時皇上因爲國事,被拓跋越給叫走了。
室內只剩下太后,皇后了。
皇后按部就班的說:“王妃,晚晴,你們兩個各執一詞,卻都拿不出確鑿的證據,本宮與太后商議,罰你們兩個各抄寫佛經一百份。王妃,你可有異議?”
這是要息事寧人了?
“王妃,那兩名侍衛出身世家。”這是提點陸慕瑤,做事不要太絕,侍衛出身世家,自然是雙方都不願意得罪,即使用刑,他們也唯有死方能保全家族,“雖然說是受命於公主,可他們也說公主並未對你施刑,若真的調查起來,王妃,這還真是件長久的事情。”
“你是她的表姐,晚晴還小,你該多讓這點纔是。”
陸慕瑤微微低頭,覺得自已應該見好就收了,惹怒了皇后不打緊,反正他們關係已經冰冷了,但是太后卻不能得罪。
她剛準備迴應,就聽一聲清脆如黃鸝般的聲音傳來,擡眉望去,那千嬌百媚的惠貴妃正往這邊趕來,乍然聞去,一股清香傳來。
這倒是讓她突然間想起明代文人李漁的詩句:名花美女,氣味相同,有國色者,必有天香。
惠貴妃國色天香,當得起後宮第一美人之稱號。
皇后見狀,面露疑惑,但頃刻間隱去。
“妹妹怎麼過來了?”
惠貴妃黛眉微微舒展,盈盈然施禮。
也不等皇后說免禮,便起了身,隨性的舉動,皇后並未在意,好似她這般已經習以爲常。
惠貴妃走至太后身旁,似不經意般提起說:“太后,臣妾今日聽說王妃被人誣陷爲歹人,特地前來作證。”
“惠兒,何出此言?”
“太后娘娘,臣妾今日本來無聊就去了桃花齋,只是剛到地方就見晚晴手執精光閃亮的銀針,正在教訓着什麼人。旁邊還有兩名侍衛幫襯着。”
“爲何不早說?”太后似乎有些不悅。
“太后娘娘,公主在後宮裡面又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再說當時臣妾也未看清那受害之人就是王妃啊,還以爲是個無關緊要的奴婢呢。”惠貴妃掩嘴偷笑,渾不在意的模樣,似乎公主這般狠毒,很平常一般,她又說,
“可臣妾剛回去就聽說是王妃受害,且還未誣陷,臣妾還未來得及收拾就趕來爲王妃作證了,這大將軍王爲天啓立下汗馬功勞,咱們可不能就這麼虧待了有功之臣的王妃,若是傳出去,可不就讓百官們寒了心。”
惠貴妃這話,可真真是幫助陸慕瑤了一把。
這下子,皇后再說什麼沒證據之類的,可就說不過去了。
“惠妃妹妹,單單憑你的一面之詞,如何證明?”
“皇后姐姐,臣妾好歹也是皇上親封的貴妃,若是這等身份還不能爲其證明,那麼姐姐認爲,那兩位侍衛的言辭就可信?還是姐姐覺得,晚晴公主的誣陷之辭就可信?”
“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乃是後宮表率,如今怎麼也吵起來了。”
惠妃美目暗瞪了一眼皇后,忙又說:“太后,臣妾此次來,可是帶來了證據的。”
“什麼證據?”
“臣妾在桃花齋裡面發現了幾根銀針。”怕是別人不相信似得,她又說,“宮裡的東西,都是有印記的,太后可以找內務府的人來驗證一下,這幾根銀針似乎與王妃身上那本匹配。”
如今見惠妃這般說,看來此事是不能大事化了了,忙請人去宣內務府的人來。
之後的指正就順利多了,內務府的大人說公主前不久去拿了一副銀針,且剛好就是今日所用的這套。
公主百口莫辯,太后憤然,罰公主抄寫佛經一百遍,且一個月內完成。
之後又給了陸慕瑤好多的賞賜。
這件事情終於有了結果。
陸慕瑤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至於晚晴公主,她神情似乎有些低迷,對這些處罰也未有反應,似乎傻了?
陸慕瑤忍不住渾身戰慄了下,忙隨着太妃出了乾清宮。
乾清宮外,陸慕瑤對着惠妃盈盈一禮,謝謝她的仗義。
惠貴妃輕輕隆眉,捏着阿娜多姿的腰身,走至她跟前,輕輕擡起纖纖軟玉,曖昧的幫她撫了撫頭頂傾斜的珠寶細子。
陸慕瑤眼神微微閃爍,香酥軟玉,近在眼前,她似乎被迷惑了,怔怔的不爲所動。
只聽那黃鸝般清脆的聲音提起說:“王爺也真是的,居然就這麼不管不顧的走了,這知道的是王爺相信王妃,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王妃你又失寵了呢。”
陸慕瑤愕然,如此才明白,惠貴妃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擡眼望見太妃微微皺着眉,似乎也有些擔憂。
她微微低眉,不去看那傾國嫵媚的容顏,檀口輕啓:“貴妃娘娘說笑了,後宅之中的爾虞我詐,王爺怎麼會看在眼中,在他心裡,藏有的乃是朝堂之事,天下之事。”
錯過身,走至太妃面前,見太妃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
她笑了,方纔請罪說:“害母妃擔憂了,兒媳回去必定抄寫圍棋經典一百遍。”
太妃黛眉微微挑了挑,也沒挑她語病,忙想惠妃告辭。
今日經歷生死兩大事,她很累。
出了宮門,緊繃的神經差點就窒息過去,還好---被一個不算溫暖的懷抱---不對啊,拓跋越怎麼在宮外?
她不是與皇上商討國家大事去了嗎?
“讓母妃受驚了?”
“此次有驚無險,今後在宮裡小心行事就好。”太妃說完,又看看了一眼陸慕瑤,那眼神中似乎有莫名的責怪之意,怪她惹是生非了?
“越兒可還有事?”
“母妃定是累了,兒臣送母妃回去。”
拓跋越這麼說着,忙伸手攙扶着太妃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陸慕瑤跟在身後,想要跟着太妃上去,可是卻被拓跋越給拉住了手,確切的說着男人在對她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