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瑤心下驚異,王爺怎麼會回來?他不是......
驚異間,她迅速將目光望向她姐姐,只見對方眼角含笑,絲毫沒有驚訝的神色。
她呆住了。
她開口說:“姐姐,你早就知曉王爺平安無事的嗎?”
陸穆瑤心裡面也在猜疑,他如何會這麼早就回來,難道狸族那邊的事情這麼快就處理好了?
還是急着回來找自已算賬?
不行,打死她都不承認,她去過狸族。
因爲走神,陸青瑤卻自以爲是的當他是靜默了。
她責備說:“姐姐怎麼如此誆騙我們,看我們心急如焚的擔憂王爺,姐姐心裡面覺得有意思嗎?”說着說着就哭泣了起來,宛如一個擔憂自家丈夫的普通女子。
陸穆瑤可不能讓她如此鬧下去,故作迷惑的說道:“妹妹怎麼這麼說?妹妹派遣的人不是已經證實過了,難道那些人誆騙了你?”
“那些人自然不會誆騙我,可若是姐姐與旁人勾結,構陷與我,那麼就是姐姐的不是了。”
啊哈
你算哪根蔥啊。
“妹妹嚴重了,鐵定是王爺神通廣大,脫離了敵人的掌控,或者是王爺根本就沒有被抓獲,而是敵人故作迷陣,讓我們亂作一團,好藉此興風作浪.....”
“爲什麼他們會找你......”
“我又不是敵人肚子裡的蛔蟲,如何知曉敵人的想法?”
“你......”
“你們放肆,將我這慈寧宮當成什麼了,大聲喧譁,真當我不會知罪與你們嗎?”他們趕緊請罪,太后見好就收,“好了,越兒回來,都別跟哀家擺張不耐看的臉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側妃也就不用擔心小世子沒了父王,王妃也不用再長途跋涉了。”
這個陸穆瑤真是聰明過頭了,這纔要的恩典,那邊王爺就回來了。
若是王爺知曉她百般不願意去解救他?
王爺不願意旁人去救是一回事,旁人不去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在王爺的心中必定會引起不大不小的波瀾的。而一心擔憂着王爺生死的側妃,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可是她此次出聲質問,是倒打一耙還是爲了引起王爺的注意?
不管如何,這一仗她贏了。
他們等了好長一會,也沒有見拓跋越過來。
太后倒是不急,可是她怕兩位王妃急啊,所以很善解人意的問:“蓮兒,去看看,安親王到底是在哪呢,怎麼現在都不來給哀家請安呢。”
蓮兒出去一會,回來稟報說:“太后娘娘,王爺在乾清宮與皇上議事。”
事關國家大事,太后知曉孰輕孰重。
“都用膳時間了,你們二人就留下來用膳吧。”然後太后又吩咐蓮兒,拓跋越那邊一完事,就讓他過來。
蓮兒笑着回答說:“太后,這事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就算是奴婢不吩咐,王爺孝心,也會第一時間來探望您的。”
“那是,也不枉哀家這些年疼他。”
大家紛紛讚歎太后與王爺的情誼重。
很快,拓跋越踏着飯點趕過來了,見他兩位夫人都在,蹙了下眉頭。
但很快不動聲色的隱匿了。
“孫兒給阿奶請安,願阿奶福壽安康。”
“你這孩子,出去一趟,嘴倒是變甜了了,來來來,坐下來陪阿奶用膳。”
“是。”
阿奶,這尋常人家的稱呼,也只有拓跋越有這種榮幸了。
皇上那幾個兒子,可都不敢這般稱呼太后爲阿奶。
陸穆瑤見到拓跋越有些心虛,請安過後,就坐在他對面,埋頭吃飯。
只是感覺到那灼灼的目光一直榮饒在她身上,如坐鍼氈。
後悔了,剛纔就應該直接告辭的。
陸青瑤卻很熱情的站在拓跋越的身後,爲其佈菜。
只是拓跋越的目光一直注視對面的王妃,她有些.....哀怨。
太后見狀,睿智的雙眼來回探了幾眼,心下如明鏡似的。
突然間,她起了惡作劇的心思。
“越兒啊,這次出差事,怎麼也不回個信息回來,你瞧把你這兩位妃子給急的,都耽誤哀家好些天了。”
拓跋越連忙請罪。
“這側妃與你的感情深厚,也不枉費你疼她,聽說你出事,整日以淚洗面,食不下咽,瞧瞧都瘦了。”
拓跋越望過去,莫名的看了一眼陸穆瑤,太后笑眯眯的望着三人,又說,“王妃,怎麼低着頭啊,是不是沒有如側妃一樣爲王爺衝鋒陷陣,覺得心中愧疚啊。”
咳咳,那裡是愧疚,分明就是尷尬啊。
瞧着人家小兩口配合的那般和諧,雖然看着某人似丫鬟,可自已連丫鬟都不如,至少丫鬟們沒有被他瞪視過。
搞不懂古代女子爲毛要侍候男人吃喝,他又不是沒長手啊。
當然這些話,她不敢說。
“王妃.......哀家問你話呢,怎麼,都敢無視哀家了嗎?”
這罪名實在是太大了。
她連忙起身,只是因爲動作太大,牽動了身邊碗筷,乒乓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音。
驚慌的擡頭,看向太后,但見踏面無表情,似生氣又死沒生氣。
她賭不起,慌忙跪下請罪。
說:“奴婢砸了您的碗,奴婢改日尋一套差不離的瓷器來。”
“看來王妃真的沒有將哀家的話放在心裡。”
迷茫的看向太后,還好蓮兒懂太后心思,她替太后重複了一下剛纔的問話。
陸穆瑤不得不解釋說:
“太后贖罪,奴婢聽說狸族民風彪悍,動不動就揮鞭子殺人,奴婢膽子小,所以纔不敢前往狸族,再說奴婢相信王爺能夠抵擋危險,隨機應變......”說到這裡,陸穆瑤下意識的擡頭看向王爺,見他緊抿這脣瓣,慌忙說,“不是不掛心王爺安危。”
拓跋越聽到這話,輕哼一聲。
“你確定你膽子小?”
她心裡面已經無數次的催眠自已,自已可是那都沒有去,就在家帶孩子呢。
所以她堅決的點了點頭。
然後拓跋越又賞給她一聲輕哼。
太后又言說:“你這王妃的確是膽子小,剛纔怕你責怪她,向哀家要了個恩典,要哀家爲她證明,去救你而非她自願,而是耐不住側妃.....軟磨硬泡,所以才答應鋌而走險,親自前往與敵人周旋。”
陸穆瑤真的想要上前抱着太后大腿了,她可是說出了她的心裡話啊。
真的不是她自願的,是被逼迫的。而且剛剛逼迫,她還沒來得及出家門呢。
真的沒出。
太后見她感恩戴德的模樣,真覺得她是傻了。
她這話語,可是在埋汰她呢,怎麼在她聽來,自已是在幫她呢?難道是自已表達的不夠明確嗎?
回頭望向蓮兒,見她衝自已搖了搖頭,才確定,自已表達很明確。
是王妃不願意去救他。
陸穆瑤怕王爺沒明白似的,加重語氣說:“奴婢真的沒出遠門。”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而一向端莊大氣的太后,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拓跋越問:“本王沒聽明白,青瑤,你來說。”
然後陸青瑤從那封字條開始講起,着重說陸穆瑤只擔心自已的小命不顧忌王爺的安危,甚至與太妃擡槓,任性的躲在別莊,對王爺更是不管不顧。
陸青瑤怕在王爺心目中留下告狀的印象,又解釋說:“姐姐,她是真的害怕。小時候,她連只蟑螂都不敢踩死。”
拓跋越沒在意她後面一句,連着說了三個很好.....然後狠狠的說:“王妃回去面壁思過三個月,不準出府。至於側妃,罰月例半年。”
呃?
兩個都罰?
“王爺,臣妾斗膽問您,懲罰的理由是?”
“女子不得干政,此乃是祖訓。”
陸青瑤聽後,慌忙跪下請罪。
“妾身只是擔憂王爺安危,一時情急,所以才一時沒了主張,所以纔會.....”
“本王外出,本是私密的事情,狸族太子怎會知曉?青瑤,你告訴本王,你如此明目張膽,亦欲爲何?又置本王臉面與何地?”
這話太嚴重了,匍匐在地的身子已經開始打顫,額上的薄汗浸出,他都不敢想,王爺居然這般不念舊情。女子不得干政,否則以處死。這是天啓對女子最嚴重的束縛。
陸穆瑤不在意這些,她問道:“王爺,臣妾沒做錯事,臣妾雖然答應了還沒有去,所以.....不算......干政。”我沒錯,幹嘛要受罰,還這麼嚴苛,三個月啊,她保證不了。
太后眼角抽了抽,這丫頭傻了吧,生怕拓跋越不知道她傻似的。
“哼.....剛纔你打破的瓷器,是聖德年間出土,價值一萬兩.....黃金......”
哇塞
她一出手就一萬兩黃金?
尼瑪這麼想將桌子上的一切都打包帶走呢。
或許是看出來她心中所想,拓跋越直接打擊道:“私賣皇家御用之物,死罪。”
咳咳,摸了摸自已還有些餘熱的脖子,她瞬間覺得黃金不重要了。
太后看着兩人微妙的情誼,心裡面說不出的感覺。
待將他們送走,太后問:“蓮兒,你說我是不是耳朵聾了?”
“太后,您身體康健着呢。”
“哀家那孫子是不是開玩笑來着,說哀家那瓷碗值一萬兩黃金?”
蓮兒笑了笑說:“太后,您沒聽錯,王爺是這麼說的,不過那是開玩笑的,誰都曉得太后您老人家節儉,用的都是普通瓷器,可是啊,就算是普通瓷器由太后用過的,這一萬兩黃金也不多。”
蓮兒幾句話將太后哄的喜笑顏開,頓時忘記了不少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