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他鬆了口氣,依然掛着溫文的笑容說:“沒有就好。”
陸慕瑤見他似乎有話要說,便站定靜靜的等候着。
直到他微微變了音說:
“最近王爺因爲我展家的事情,傷腦費神,的確是在下的不是了,只是我展家數千英魂不得安息,在下寢食難安。”
“額?”
“還希望王妃莫要阻攔。”
這下子她更加不懂了。
而他似乎不再溫柔,看向他的目光充滿着仇恨,語音不善的說:
“當年的案子,王妃的父親也有參與,如果王妃想要以美色誘惑王爺放手,我展家數千英魂不願意。”
話已經說得這般直白,陸慕瑤不得裝着不懂了。
宰相---陸慶雲?
原來沈慕白上次過來,是試探他來了。
若宰相大人真的與那件事情脫不了干係,那麼她又如何呢?
呵
她可以一如既往的過着悠閒生活,可是旁人允許嗎?
而拓跋越,他不是那種任由別人隨意執掌人生的人。所以她很放心。
她看了一眼展由,便說:“任先生,您叫任一,而非展由。所以別再操心這些事情,好好在府上修養。以後不要隨意說出自已的身份,不然會惹來麻煩。”
說着,便告辭,直接回霜華院了。
而她的說辭與無禮,都被門口的侍衛們聽得一清二楚。
不一會此話便傳達到拓跋越的耳中,當然王妃與展由相處的不好,他心裡面並未在意。
但是卻在王爺的心中種下了芥蒂。
回到霜華院,陸慕瑤心裡面越想越不對。
惜兒見狀,忙沏了茶給她倒上,陸慕瑤飲了一杯,便問道:“最近側妃有什麼讓你們奇怪的舉動?”
惜兒迷糊了一陣,便說:“側妃最近與往常一樣,對王爺特別的殷勤,不過王爺總是淡淡的。”
“除此之外呢?”
陸慕瑤不是問這個,但聽到這些,心裡面還是美滋滋的。
這會兒心怡走進,說道:“王妃,側妃剛剛被皇后召進宮去了。”
“知道是什麼事情嘛?”
心怡搖了搖頭,說:“奴婢這就去打聽。”
陸慕瑤揮揮手說:“不用了,你們注意點,如果我爹過來尋找側妃,告訴我一聲。”
如果真的到那個時候,宰相大人必定會來尋她們求情的。
只是陸慕瑤真的沒想到,宰相大人早已經安排好了。
傍晚時分,靜雅醒來,便去展翔院找展由去了。
陸慕瑤怕她大着肚子出事,只得跟隨。
面對着靜雅的展由很溫柔,或者說只要有她以外的人在場的時候,他都變得很溫柔。
不管他與靜雅有多少話要談,終歸是沒有冷落到她。
且很溫柔的顧忌了她的感受,不提拓跋越與展翔之間的愛情故事。
但是從他們的言談之中,她還是可以聽到一些。
拓跋越與展翔以前曾經並肩作戰,攜手共進。曾經海誓山盟,郎情妾意。
的確,在衆人看來,一個武能上戰殺敵,文能相夫教子的展翔,讓衆女子羨慕,望之卻步。
她靜靜的聽着,很想要裝着滿不在乎,可唯有自已知曉,她的心酸酸的。
“靜雅,你現在是重身子,不能太勞累,回去吧。”展由勸說,陸慕瑤聽到這話,從一邊的椅子上站起來,這次靜雅倒是沒有拒絕,乖乖的起身走了。
只是快到霜華院的時候,靜雅突然間說:“我---展大哥送我的禮物我忘記拿了?”說着就要轉身回去。
這時候突然間一聲悶雷響,怕是要下雨了。怕她轉回去又出了什麼意外,便說道:“明日再去吧。”
“不行,若是如此,他會以爲我看不上他的禮物的。她經歷了這麼大的重創,心裡一定很脆弱。”
說着又要往回走,陸慕瑤真的是怕了她了,便說道:“我去幫你拿回來吧。”
她猶豫下,便同意了。
陸慕瑤將她送回霜華院,便迴轉過去。只是快到展翔院的時候,突然間聞到一股焦味,擡眉望去,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清,她心下嘀咕着出什麼事了。可很快展翔院那邊突然間亮堂起來,猶如白晝。
着火了。
她忙快走。
一路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到門口時,看到門口的侍衛居然昏倒在地上。
可是周圍太靜了,她大聲呼救,卻沒有人。
展翔院內,她看到幾個黑衣人翻牆而走,而地上正躺着展由,他胸口插着一把短刀,她心下駭然,忙奔過去。
見他似乎還有一口氣在,心下安心。
“任先生,你怎麼樣?”
可是展翔院內,太過寧靜。好似有迴音迴盪。
“王妃……”
展由猛地咳嗽一聲,伸出手去,陸慕瑤見狀忙抓住他。
“怎麼回事,他們是誰?”
猛然間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她心下一喜,便安慰說:“有人來了,你很快就能得救了。”而來人正是拓跋越,此刻陸慕瑤的手被他握着,從拓跋越那邊望過去,剛好容易讓人產生錯覺。
是王妃捅了展由,她想逃走,卻被展由給拉着。
“陸慕瑤,你在做什麼?”突然間暴怒的聲音傳來,回眸望去,便見到拓跋越臉色鐵定的望着疾走,還未說什麼,便被王爺一手甩出去了。
真他媽的疼。
“王爺,府上進了刺客。”
拓跋越瞪了她一般,便蹲在地上,將展由前半身扶起來。
只聽他輕聲問道:“展由,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陸慕瑤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躺在王爺懷中的展由,伸手指了指她。
且口齒清晰的說:“是王妃……”
拓跋越怒極,犀利的眼眸像是要將她凌遲一般,狠狠剜着。本來以爲她只是不喜歡展由,卻沒想到會因嫉生很,做下如此惡毒的事情來。
他的手已經不受控制的握着腰間的虎鞭,怕自已在暴怒中會不由自主的將其給撕碎,怒吼一聲:“來人啊,將王妃抓起來,關入柴房。”
他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怕了,陸慕瑤無法承受的駭然,但是他更怕她誤會自已,她解釋說:“拓跋越,你要相信我,不是我。”
可是拓跋越根本不聽,怕自已會忍不住動手。
一聲帶走,隨來的侍衛直接將陸慕瑤帶走了。
客房內
太醫正爲展由診斷,只是很不樂觀。
診斷完,她便小心翼翼的說:“王爺,任公子之前便傷到了內臟,體質一直羸弱,時日不多,如今又受此重創,怕是熬不住了。”
拓跋越握緊了拳頭,極力壓抑着什麼,他便請太醫出去,到了屋外,方纔問道:
“太醫,這刀傷---你怎麼說?”
太醫小心翼翼的望着王爺,似乎沒聽明白,見王爺神情痛苦,方知曉王爺是讓自已當仵作,便說:“以這刀傷的傷口來看,兇手力道不足,若不然這一刀便足以要命。”
拓跋越滿目失望,無力的揮揮手,便讓太醫下去了。
夜深人靜,安親王府卻經歷一場巨大的洗禮,斬殺很多人。
拓跋越站在庭院裡,深邃的眸中泛着濃濃的火光,詭異。
“周鵬,追查的怎麼樣?”
“王爺,如您所料,那些殺手的確是陸慶雲派來的,屬下親眼看見他們進了陸府,半個時辰後被人擡着出來的。看來是殺人滅口。”
周鵬說完,見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便解釋說:“屬下覺得王妃聰慧過人,不會傻到這麼明目張膽的殺人,而且還這麼低級。”
正說着,太醫回稟說展由醒了。
拓跋越進去,便聽到展由咳嗽聲。
隨後行至牀頭。
“王爺,你別責怪王妃,她只是太愛你了。咳咳……”拓跋越聽來,心下一震,卻又忙關懷說,“別說話,你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
“不,越大哥,請你一定要原諒王妃,否則我有何臉面去見我那死去的姐姐,你好不容易有個知冷知熱的體已人在身邊,不能因爲我而害得你孤獨終老。”
“說什麼呢?”
“王爺,王妃她是性情中人,這事也怪我,只是今日靜雅過來,不得已才提了你和姐姐的故事,卻沒想到王妃……這麼愛你。容不下我……我可以理解。”
拓跋越聽到這些,整個身子都僵硬起來。
到了後半夜,展由醫藥無醫,突然間去世了。
他平靜的出了門,厲聲吩咐說:“將那個狠心的女人給本王送往大理寺監牢。”
周鵬突然間覺得自家王爺的智商在遇到王妃之後,幾乎變成零了。
那個展由分明有問題。他說話就像府裡的娘們一樣,句句針對王妃,誅心啊。
尤其是他的死,就算是王妃要翻案,也是死無對證。
這次那些人能夠通過府上的重重關卡進入,就說明王府內有內奸。
他一定要去查查,這個內奸到底是誰。
陳鵬去柴房見王妃,將王爺的話傳達給王妃。
陸慕瑤聽說了,氣的牙癢癢的,大罵拓跋越混蛋。
“王妃,屬下相信王妃不會做出這種沒腦的事情來,您先忍忍,等王爺想通了,自然會放你出去的。”
“他怎麼可以這般不分青紅皁白就定了我得罪,連讓我辯白的機會都不給,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時間作案的,你們定罪之前不該找到認證物證嗎?”
陸慕瑤說完便意識到自已情緒失控了,靜默一分鐘,便說,“對不起,我激動了。”
陳鵬乍然聽到這聲對不起,心下愣了一下。
還從來沒有聽一個主子跟奴婢們道歉的,乍然聽來,心裡面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王妃,展由親自指控你殺人,屬下跟隨哪些兇手,且發現他們入了宰相府。這---很難讓人不聯想到歪處。”
陸慕瑤突然間無話可說。
是的,若他們所說宰相大人真的參與了那件事,那麼他想要殺掉展由理所當然。
可是他需要這麼愚蠢的讓自家女兒親自動手嗎?
好吧,她承認,這件事怎麼說都關乎她爹,她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