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陸穆瑤正在別莊帶孩子,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噴嚏。隔天,別莊內突然間出現一些官差,惜丫頭衝着領頭之人塞了些錢,纔打聽出來,原來是張老三和那桂嬤嬤反咬他一口。
陸穆瑤也不吵鬧,只吩咐惜丫頭幾句話,就跟着那些官差走人了。
等到了衙門,她居然發現公堂之上除了官老爺居然還坐着兩個人。
一個渾身散發着冷意,那陰沉的鷹眸就似一個生人勿進的標籤似得,讓人不敢迎視。
想都不用想,這位應該就是她男人了。
而另外一個,滿目的憤恨還有嫌惡,就知曉一定是她那個宰相爹爹了。
她收回目光,則筆挺的站着,迎視着堂上坐着的有些尷尬的趙大人。
小小五品,卻被兩位正一品的夾在中間,不尷尬都難。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陸穆瑤反問:“大人傳本王妃來是要問什麼?”
趙大人聽到王妃二字,瞬間打了個激靈,他偷偷的望了一眼安親王,冰冷的面容看不出一絲提示。
瞬間他有一種想哭的架勢,他怎麼就忘記了,面前的女人是王妃,論品階可比他高不止一頭啊。
他心裡面還在掂量是否要給王妃整一把凳子來。
可一想到王妃的品行,那是赤裸裸的給安親王戴了綠帽子啊......
哼,一會就該你哭了。
心裡這麼想,不過行爲上還是比較中規中矩的,則問:
“安王妃,有人狀告----你勾結府中副管事陷害正管事的,可有此事?”
“敢問大人,是何人狀告?可有人證物證?”
“傳證人。”
不一會,證人就都到了。
是張老三還有郭管事和他的媳婦桂嬤嬤。
幾天的牢獄之災,倒是讓他們沉澱不少。
只聽那張老三說道:“大人,我與桂嫂並未苟且之事,奴才其實與王妃是情投意合。”
那趙大人望了一眼安親王,猛然間敲起了驚堂木,怒道:
“胡說,她堂堂宰相大人嫡女,安親王妃,你一小小副管事?再敢污衊,小心本官打你板子。”
“大人,這方絲帕就是證據。每月的月圓之夜,王妃就差人將絲帕掛在樹梢,且要奴才侍奉,奴才是真心喜歡王妃,而王妃也喜歡奴才。”
“大膽狂徒,你還敢胡說?”
趙大人裝模作樣的想要嚴懲,可迷糊之下,則轉過問宰相大人。
“宰相大人,您看?”
宰相大人早就怒氣橫生了,剛纔是極力忍着,如今見找人問題,頓覺得一張老臉通紅,衝上去就給了那張老三一腳,然後擡手就要甩陸穆瑤一巴掌。
可是卻被陸穆瑤給揮開了。
“難道官府辦案,就是這麼辦案的嗎?我天啓法律上明言,奴不可告主,且他們的言辭更不能作爲證據呈報,否則亂棍打死。堂堂宰相大人,居然連天啓的律法都不知道嗎?”
陸慶雲被女兒質問的有些啞言,如此強悍的女兒更讓他恍惚,可那張老三一聽這話,慌忙解釋說:“大人,奴才說的句句屬實啊,不信你們可以----王妃的肩膀處有顆紅痣。”
如此驚駭的證據,讓人信以爲真了。
宰相大人想要在次擡起手,可是接觸到女兒那冷如寒窯中冰塊一樣的眼眸,手臂就像是舉着千斤石一般,被壓得使不上力。
而此刻那張老三爲了讓衆人相信,故意含情脈脈的看着陸穆瑤,深情的說:“瑤兒,你還記得嗎?在曾說我最知你心,你曾經爲我作畫,說我已經印在你心中.......”
一邊的桂嬤嬤聽到話,嘴角揚起一抹譏諷。卻很快掩藏,只是這一幕卻被陸穆瑤看在眼中。
哼,這些話,其中有絕大部分是桂嬤嬤講述給她的吧,只爲了給她自已脫罪?
想脫罪?我讓你們下輩子都生活在淤泥之中。
陸穆瑤不在沉默,柔柔的眼眸似深情卻又似輕蔑的望着張老三說:“三哥哥,瑤兒怎麼會不知,你曾經說過,你此生真正愛的人是我。”
張老三愕然,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你說你不愛你的妻子,卻不能拋棄她,他在你一貧如洗的時候還願意與你長相廝守背井離鄉,拋卻富貴之家,心甘情願的與你共度一生,對她,你只有愧疚,是嗎?”
張老三聽到這裡,咬咬牙,說:“不,瑤兒,我對她真的---毫無感情,不是愧疚,而是我恨她,恨她一身病痛拖累我,更......”
陸穆瑤眸中一狠,聲音玩味的問道:“是嗎?”
那張老三想都沒想的點點頭,卻不知一聲嬌斥。
衆人回頭,卻看到堂內官差身後,一位素褥淡裙的麗婦跌僮邁出,比冬雪更白的,是他那失血的臉色。
“三哥哥,原來,你是這麼想我的。”
“婉兒.....”張老三猛然一震,慌忙低下頭去。像是在隱忍,可突然間的那叫婉兒的女兒昏然蹲下,手捂着肚子。
本來張老三還沒啥表情,可見到這種狀況,突然慌了神。
“快叫大夫啊,她懷孕了啊。”
懷孕?
陸穆瑤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則掐着聲音說:“三哥哥,你不是說過你不稀罕這個孩子嗎?你說她身體殘弱,就算是生下來,孩子也必定不能健全。你說你不稀罕這個孩子的啊.......”
一句話,使得婉兒絕望的痛呼,不一會血腥味就瀰漫開來,陸穆瑤看到大灘的血從婉兒的腿間往外流,像是要流產了。
心下不忍,可卻掐着自已手,不讓自已心軟。
而張老三終究是忍不住,滾到婉兒身邊,想要安撫,可是那婉兒卻一把將其推開。
“你----你滾開,你......”
張老三急了,慌忙求道:“叫大夫,快叫大夫啊。”
那趙大人想要去叫人,可那冰塊親王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