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他左等右等,終於還是沒有等來自家父母來接他,心下傷心,恰逢東魏太子進宮向太后請安,他便尋藉口,隨着東魏太子一塊出了宮。
雖然兩人相差三四歲,但脾性合得來,隔三差五的都要聚上一聚。
以往他覺得自已跟他很像,都是被人拋棄,同病相憐,惺惺相惜起來。
兩人走在圍城中,聽到百姓們的閒言碎語,一切都源於他的母親。
東魏太子連連稱奇,覺得天啓也不過爾爾,居然任由一個女人攪的天翻地覆。
實在是太弱了。
若非天啓有一個戰神拓跋越,怕早就被其它幾國給啃噬了。
若是此女真的有如此本事,若是被自已所用,那就更絕妙了。
卻不知她與拓跋越是何種關係?
這般想着,笑着調侃道:
“你父王那個女人,很有本事啊,居然頃刻間就發動了一場內亂,不過真是妖女作祟吧,若真的是如此,那麼天下危矣。”
拓跋戟恍若未聞,他如今最擔心的便是她的處境。
心下猜測,她聽到百姓們的議論,定會諷刺一笑,無所謂吧。
東魏太子見他不迴應,慼慼然,便自顧自的道:“不過這樣有智謀的女人天下少見,誰能想到最底下的商人,將生意做大,也能這般震懾人心啊。”
“若是此人能入我東魏,爲我所用,便是如虎添翼啊。”
拓跋戟他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爲他所用?
可笑。
他的母親絕對不會依附任何一個男人。
除非她喜歡。
他明白身邊的太子是打算藉助她的勢力回國,他覺得不可能,所以爲了讓他死心,便道
“既然你對她這般好奇,那麼我們邊去見一見,百姓口中的妖女如何?”其實他想要去看看她好不好。
東魏太子早就想要去結識了,如此更好。
只是兩人剛到,便見官差從裡面零零散散的出來,還兩人一擡的擡着一個大箱子。
......
“活該,這禍害,早就該被懲治了,皇上英明啊。”
“這妖女真會作怪,你瞧着這家業,堪比皇上的金庫了,真不知是做什麼妖法得來的。”
“虛,小聲點,她雖然被抄了家,可依然是安親王的女人......”
......
百姓們議論紛紛,拓跋戟卻聽進去。
不管東魏皇子呼喚,便闖了進去。
剛進去便見到那女人一身素衣,指點着官差們一箱箱的往外搬東西。
他怒道:“都給我住手,誰再敢亂動,本世子剝了他的皮。”
前來執行任務的烏木圖,被拓跋戟一吼便回眸望去,但見是魔頭安小世子,心裡面哀嘆:“媳婦,我這官位能做到今日容易嗎?”安小世子雖小,可那與王爺一模一樣的小臉,讓人看了丁點馬虎不得啊。
他上前打了個千,便解釋說:“小主子,皇命難違,臣下也是奉命行事......”還望您高擡貴手,別爲難小的啊。
拓跋戟小眉蹙着,輕哼一聲,便憤憤的看向她道:“拓跋越呢,他不是你的男人嘛?怎麼不管你?”
直呼王爺名諱?烏木圖頭低的更低了。
陸慕瑤見到拓跋戟很開心,走上前去想抱着他,可卻又有些膽怯道:“戟兒,你,回來了?”
拓跋戟再問:“你的男人呢?”
她想了想,便答:“出去了。”
“爲何他不幫你?”義憤填膺的模樣,配上那嬰兒肥的小臉,還真是可愛,真忍不住掐上一把,而她終於感受到小傢伙的關心,上前便把孩子抱在懷中了。
倒是東魏太子一臉的咂舌。
心中揣測着此女似乎有什麼特別的癖好,簡直就是老少通吃啊。
莫名的他後退了幾步。
“戟兒不用擔心,我不過是......”讓他們幫忙搬家而已。
可她發現身後的東魏太子的時候,卻頓住了,“你也在啊。”
這話問的,讓人怎麼回答。
東魏太子哈哈的打着招呼,便說:“我們路過,便來看看。”他轉向拓跋戟道,“那什麼,安世子,我突然間想到有件東西要展示給你,不如你陪我去驛站?”
東魏太子也夠義氣,自已想跑,也要將同伴解救出來。
拓跋戟擡眼瞪了那些已經停頓下來搬東西的官差,威脅說:“你們都給我等着。”
說着便出了門,之後與東魏太子道了別,打聽了一下,他老爹在東營練兵。
他想都沒想的便出了城,想要去與他大幹一場。
可奈何剛出城,便被一羣殺手所圍堵,之後便陷入了昏迷。
荒野無人,伴有雜草叢生,一陣風吹過,卻不留任何痕跡。
而身在別院的陸慕瑤當天晚上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是宮裡的人來傳的信。
拓跋戟久不回宮,太后擔憂,派人詢問,這一問之下,才曉得戟兒失蹤了。
陸慕瑤聞言,心中一慌,卻又鎮定下來了。
“來人,去尋安親王過來。”
這會兒,安親王也早已經接收到消息,畢竟拓跋戟是她唯一骨血,他不能不重視。
就算是他不重視,軍營跟着王爺出生入死的鐵血將士,也絕對不會不管不問。
皇上接到消息,震驚之下便是憤然。
他突然間想起竇霓裳的話,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她是要拓跋戟死―――不對,拓跋戟死了,跟那個女人有什麼干係?
定然不是她。
如今拓跋戟失蹤,太后突受打擊,一蹶不振,便病倒了。
他連忙宣召九門提督,嚴加戒備,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
而拓跋戟的失蹤,她一整夜都沒睡,派人去聯絡跟蹤戟兒的人,卻怎麼都聯繫不上。
直到隔天,有人在明月山莊的門上貼了一張奇奇怪怪的紙。
上面寫着:受兩次鞭傷。
本來沒當一回事。
可是第二日,又一個紙條寫着:感染。
第三日......
傷勢一天比一天嚴重。
如此類推,門衛才意識到不對勁,忙將此事稟報。
陸慕瑤與拓跋越聽到這種事,相互望了一眼,從各自的眼睛中都看到了一個人―――竇霓裳。
他們二人商議之下,便趕往寒府。
彼時寒府正準備喪事,一室的白,陰氣沉沉。
竇霓裳坐在靈堂之上,而此刻靈堂便只有她一人,空蕩蕩的,更顯得詭異。
她見到陸慕瑤,露出輕蔑一笑,邪魅的臉,高高仰着,嘲諷的看向來人。
不知怎麼的,她已經確定是她所爲。
拓跋越走上前來問:“師母,戟兒可在你這裡?”
可是那女人並未理會她,而是似笑非笑的看向陸慕瑤,似乎一直在等着她開口求。
拓跋越也已經認定,道:“師母,您這般做,師傅可知曉?”
可是竇霓裳似乎聾了,渾然不聽。
陸慕瑤知曉她是針對自已,便問:“你想怎麼樣?”
她宛若一副慈禧太后般傲然的端坐在靈堂正中的椅子上,道:
“我外孫在另一個世界,孤苦無依,我一直想着,送給她一個什麼玩意,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安小世子。一天自小便喜歡安世子,想必在陰間也希望有他陪伴吧。”
“所以你要殺了安小世子?”陸慕瑤問。
她要殺了戟兒,那麼他便知戟兒與她的關係了?
呵呵,以呼嘯山莊的能力,想要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不難也不容易。
想來想去,便只有一個理由,那便是展翔告訴她的。
而她似乎看出了陸慕瑤心中的疑慮,她問:“你―――是陸慕瑤,陸家那個死人。”是可肯定句。
“是。”
“你說,我女兒若是活着,她最恨的人是誰?”
“是我。”
“最想殺死的人是誰?”
“是我。”
她輕哼一聲,聲音尖銳道:“殺死你太便宜你了,我要讓所有與你有關的人,全部死絕,讓你一無所有,最後悽慘的死去。”
這種威脅,夠狠。
可是她卻並未在陸慕瑤的眼中看到害怕,擔憂,還有憤怒。
她很坦然,好似她真的不是拓跋戟的孃親。
哼,思緒轉過,便猜測她是裝的。
拓跋越看着有些癡狂的師孃,內心波瀾漣漪不斷,一日爲師終身爲父,他不想對師孃做出過分的舉動。
可那是他的兒子啊。
“師孃,要怎麼樣,你才能夠放過戟兒?”
“當初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一天的病情一天天嚴重下來,他體質弱,連太醫都束手無策,更何況是旁人?”
“此事寒澤一直在旁,他最清楚一天的病情。”
“哼.....”
竇霓裳根本就不聽,她心中早已經認定的事情,無法轉變。
陸慕瑤望着她,眼色清明,她問:“就算是我求你,你也不會停止你的行動吧?”
她蔑視的笑笑,答案不言而喻。
“如果我死呢?你肯放過我兒?”
“你要死嗎?”
“你放過我兒。”
“哼,不,我要你親身經歷,喪子之痛,要你束手無策,就像是一直待宰的兔子,明知曉結局,依然掙扎,你不覺得很好玩嗎?”
“瘋子。”
陸慕瑤終於理解了,靜雅的性格像誰了。
哼
“即使你這般想陪我玩,那麼我便奉陪到底。看最後到底誰纔是那隻待宰的兔子。”
陸慕瑤說完,轉身便走。
臨走前,突然間轉身對拓跋越道:“拓跋越,如果我又死了?你莫要再爲我守着了,多找幾個女人生孩子,如此我便不會再心疼,更不會從墳墓中爬出來尋你了。”
拓跋越看着她笑,心中一慌,呵斥道:“我不允許。”
只是這一次,陸慕瑤便沒有迴應他。
她知曉自已不該怪他的,可就是忍不住,他怎麼又沒有保護好兒子呢?預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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