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柔惠!
你,你要與海木家聯姻?
我謝柔惠要與安哥俾成親?
怎麼能是我?
謝柔惠不可置信的看着謝大夫人,張大嘴的久久合不上。
你怎麼捨得?謝媛,你怎麼捨得?我是謝柔惠啊,我是你女兒啊。
你怎麼捨得這樣糟踐我?
謝大夫人神情平和,似乎沒有看到謝瑤和謝柔惠的異樣。
“你今年十四了,過了年就能成親了。”她繼續說道,“我原本正想給你找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樣對謝家有助力,可是我們丹女真的不需要什麼助力,往往都是被家族他人的利益所綁架,你這次真是提醒我了,如果真的要助力的話。”
她看向謝柔惠,微微一笑。
“老海木給我們找出鬱山藏經,就是對我們,對丹主,對丹女最大的助力,這纔是你該找的最合適的姻緣。”
合適你個大頭鬼。
謝柔惠看着謝大夫人。
合適,你怎麼不休了謝文興,找老海木或者他那兒子入贅!
“怎麼?你不願意?”謝大夫人似乎這纔看到她的神情,問道。
謝柔惠動了動嘴脣。
謝大夫人看着她先開口。
“惠惠,我這不是爲難你。”她說道,“我是在幫你,在爲你好。”
謝瑤按着肚子蜷縮在地上再次心裡大笑。
這不是幫我,這是在幫你自己。
幫你度過危難,幫你跳出火坑,幫你前程似錦。
謝瑤心裡念念,跟隨着耳邊謝大夫人的聲音。
“惠惠。你想清楚,目前的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她們質疑的不是我,而是你,我永遠是丹主,但你,很有可能不是。”謝大夫人看着謝柔惠說道。“拿到拿不到經書。不是對我重要的事,而是對你,她的氣勢如何。她的本事如何,你心裡很清楚,現在我還在,我能護住你一時。如果我不在了。”
她看向謝柔惠。
“惠惠,你自己可怎麼辦?”
你去死吧。你現在就死吧,你活着也沒用,你要是真爲了我,現在就該提刀去把那賤婢一刀殺了。然後自己再給自己一刀,一切都清淨了,一切都解決了!
你現在不僅不真心爲我。還故意來作踐我!
讓我跟一個礦工成親,跟一個礦工!
謝柔惠深深的吸口氣。低頭屈身。
“多謝母親,我願意的。”她說道。
喲!
謝瑤在地上擡頭看她,一臉的敬佩。
說到底自己真是不如她啊。
“不僅是爲我,也是爲了後輩子孫,我如果真能拿到經書,也算是不負當着一世丹女,不負先祖了。”謝柔惠說道。
謝大夫人看着她笑了。
“我就知道惠惠最明白最聽話。”她說道,“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安排好的。”
謝柔惠也無心再說話,應聲是告退,跪在地上的謝瑤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有事?”謝大夫人似乎纔看到她,“作爲她的好姐妹,她要成親了,你不替她高興嗎?”
說到這裡端起湯碗,用勺子慢慢的攪動。
“哦,你比惠惠還大一歲,該不是看她成親你還沒成親,羨慕,所以不高興了吧?”
哎呦親孃!
謝瑤立刻跪直身子。
可別誤會,我一點也不羨慕。
“是,是,我這就去,我告退了大夫人。”她惶惶說道,不待謝大夫人開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聽得門簾被掀動的一陣亂響,謝大夫人將手裡的湯碗直接扔在地上,原本平靜的臉上鐵青而怒意滿滿。
“沒一個好東西。”她說道,“竟然敢來算計我,拿着我們謝家的東西,來算計我,真是貪心妄想,怪不得母親當初什麼都沒答應他,扔他在鬱山不理會。”
想到這裡,神情又是一刻哀傷。
母親……
母親什麼都想到了,所以還是說,她是個廢物啊。
她養出的女兒也是個廢物嗎?
不,沒關係,還有機會。
老海木你不是想要一躍龍門嗎,我就答應你,讓你的兒子躍龍門,讓你們成爲下一任丹女的親人,讓你們家的血在丹女身上流淌。
而你和你兒子就去給我拿出藏經,然後就可以心滿意足的去死了。
謝大夫人站起身來。
她拿到經書,只要再得到一個孫女就可以了。
她慢慢的走向內室。
一切就可以從頭再來了。
前方的謝柔惠腳步匆匆,謝瑤猶豫再三小步跟上,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惠惠,我,我看過了,安哥俾,長得挺好看的……”她憋了半日鬼使神差的說出這一句話。
話音未落,謝柔惠轉身啪的給了她一耳光。
謝瑤嚇得捂着臉後退幾步。
謝柔惠的視線狠狠的掃過她的臉。
“你笑什麼笑?”她說道。
說罷轉身大步而去。
竟然沒有再爲難她,謝瑤捂着臉看着謝柔惠疾步而去的背影。
現在也顧不得爲難她了吧。
笑什麼笑?她剛纔可沒敢笑。
謝瑤的臉上綻開笑,她捂着臉笑容越來越大,咯咯的笑聲再也擋不住從嘴角傾瀉而出。
謝柔惠要成親了,謝柔惠要和一個礦工成親了,一個礦工。
太好笑,太好笑了,真是太好笑了。
……………….
“小姐。”
看到走過來的女孩子,坐在門房裡的江鈴立刻跑過來,哭着喊道。
“別跑別跑。”一個婦人忙說道,跟上扶住她。
謝柔嘉已經笑着接住江鈴的手,打量她還並不顯懷的身子。
“真的有寶寶了?”她歡喜的問道。
“是啊。已經三個月了。”旁邊的婦人小心的答道。
謝柔嘉認得她是成林的母親,陪着江鈴來是很關心江鈴吧。
“吃的還好吧?”她笑着問道。
“好,這孩子爭氣,一點也不鬧人。”婦人恭敬的答道。
“那就好,多走走多活動,你身子結實孩子也壯。”謝柔嘉笑着拍着江鈴的胳膊說道。
這小姑娘知道的還挺多,而且也不似別的小姑娘那般害羞和緊張。不是應該覺得壞了孩子的人不能動也不能跑嗎?
江鈴被她逗笑了。一面擦淚。
“小姐跟誰學的這些話。”她說道。
謝柔嘉撫着她的胳膊。
“跟你啊。”她笑道。
那時候她懷了蘭兒,謝大夫人要求必須保護好這個孩子,日夜不離的僕婦們讓本就惶惶不安的她變的更加驚慌。不敢吃不敢動,是江鈴問遍了各種身份的孕婦,請教了大夫,然後告訴她不用怕。陪着她度過孕期,平安的生下了蘭兒。
不過這一世再也不用她費盡心思的去學了。
“你什麼都別擔心。好好的養寶寶吧。”謝柔嘉笑着說道。
江鈴點點頭。
“我知道,小姐一定沒事的。”她說道。
“是,你要堅信這個,不要爲我擔心。”謝柔嘉說道。
江鈴點點頭。
“好了。我們互相見過了,我也不留你了。”謝柔嘉看了眼身後的宅院,“這裡也不是什麼吉利的地方。能不來就不來吧,我也沒東西可送你。”
婦人聽得驚訝。
說自己家不是什麼吉利的地方。這可真是……
謝家的小姐們果然與衆不同肆無忌憚。
她忙低下頭。
江鈴卻沒有絲毫驚訝的點點頭。
“我也不要的,我就是看看小姐,也讓小姐看看我。”她說道,說罷施禮,“江鈴告退了。”
謝柔嘉笑着拉起她。
“以後我想看你了會去找你,這裡你儘量就別來了,好容易擺脫了。”她說道。
江鈴再次點點頭,和婆婆給謝柔嘉施禮走了出去。
謝柔嘉一直看她們坐着車走開了才轉過身回來,剛進門就見謝柔清拄着拐向外走,身後跟着謝文昌和哭着的邵氏,後邊還有一羣不安的丫頭僕婦。
“柔嘉小姐柔嘉小姐。”謝文昌看到她高興的喊道,“這孩子竟然還執拗要回山裡住,嘉嘉你不都說了要住家裡嘛。”
說着又瞪眼謝柔清。
“怎麼能不聽柔嘉小姐的話。”
謝柔清面色依舊木然。
“我爲什麼要聽她的話?”她說道。
這不知好歹的東西,要不是柔嘉小姐,有你今天嗎!
謝文昌瞪眼纔要說話,謝柔嘉已經哦了聲,從他們身邊擦身過去了,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謝文昌愣了下。
“柔嘉小姐!”他喊道。
這是生氣了吧?
“你這孩子!你看看你,怎麼能不聽柔嘉小姐的話!”
水英趕着馬車過來了。
“讓開讓開。”她喊着,甩着鞭子,將僕婦丫頭們趕的忙避讓,也打斷了謝文昌的話。
“我又不是她的什麼,我是我,我聽我的,不聽別人的。”謝柔清上了車說道,“我回來看了看,覺得還是山裡住的自在,所以我就要回去了,跟別人無關。”
不過沒阻止也就是同意吧,謝文昌躊躇一刻乾脆也不說話了。
邵氏見狀知道阻止不了,哭着讓丫頭僕婦也上車。
“一個人怎麼行啊,讓她們都去伺候。”她說道。
水英啪的一甩馬鞭。
“說什麼胡話呢,一個人怎麼不行啊,你們瞎了嗎?”她說道,不待邵氏等人再說話,馬車疾馳出了門。
邵氏又是急又是難過。
“以前不是沒辦法嘛。”她哭道看着遠去的馬車。
一個人當然還是有些不放心。
安哥俾。
謝柔嘉停下腳。
水英知道回去跟安哥俾打個招呼吧。
“柔嘉小姐。”身後的丫頭聽到她的自言自語,忙上前討好的說道,“小姐是要找安哥俾嗎?法師海木的兒子,今天也過來了,剛到的。”
安哥俾也來了?
謝柔嘉有些驚訝。
“他也來了?”她說道,“你知道他在哪?”
丫頭點點頭。
“知道知道,大夫人給海木賜了房子,就在那邊。”她高興的說道,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好,好,快,帶我去找他。”謝柔嘉催促道。
丫頭忙轉身,還沒邁步,就聽有人咳嗽一聲。
“媳婦,不用找,我來了。”
丫頭嚇了一跳,看着一旁斜刺裡跳出一人。
“你…”
丫頭剛張口,就被周成貞一手扒拉到一邊去了,他也欺身上前,一手抖了抖衣衫,擡頭衝謝柔嘉挑眉一笑。
“想死我了吧?”他笑嘻嘻說道。
謝柔嘉看着他點點頭。
“天天想,想你死。”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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