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平板扔到辦公桌上後,迪亞特利向戰戰兢兢的下屬發問:“異常者的情報都在這裡?”
“是的,迪亞特利大將。”那名下屬任由額頭的汗水滴下,也不敢亂動絲毫。
身爲能決定無數人命運之一的安戍部隊總司令——迪亞特利聞言後僅看了一眼牆上的鐘,問道:“是不是到了下班的時間?”
“沒錯,迪亞特利大將。”
“那你先回家吧,妻子和女兒還在等你吃飯,對嗎?”
“我錯了!大將。”那名下屬一下子繃不住自己的神經,直接跪在地上,哀聲求饒道,“我願意以命相抵,只不過我的妻兒和這一切都無關。”
一口氣被迪亞特利輕輕地吹在自己的手錶上,然後他講道:“從軍校畢業起,你就在我的手下工作。可就從我目前的心情而論,我是想把你調任到一些適合的崗位……”
看着那名下屬的臉色逐漸蒼白起來,迪亞特利卻又一轉話鋒:“不過我這邊恰好有些事情,需要‘安靜’地處理一下。”
聽到這裡還不明白頂頭上司的意思,這個倒黴鬼可就得尋個好地方去撞死自己。事到如今,還不想死的他猶僅有向迪亞特利做出拼死完成任務的承諾而已。
等好不容易走出安戍部隊司令部,這個思妻心切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去打通家裡的電話,一邊聽着妻子的抱怨聲,一邊加快腳步向家趕去。只是聽到妻子的一句話時,他手上拎着的一袋青蘋果滾落到地上——
“說起來,你不是要給我們一份驚喜嗎?我已經知道哦,你的那些同事可是在門口等了一下午,他們要帶我到當初你向我求婚的那家酒店裡,你要趕緊到啊。”
這位年輕的妻子並沒有察覺到丈夫的異樣,滿懷期待地掛斷電話,再和自己女兒一起坐上丈夫同事準備的車輛。
待車輛消失在視線中,皮埃爾開啓通訊器彙報道:“籌碼已上路,注意接收。”
“嗯,『蘋果核』的捕獲有進展嗎?”
“有點困難,他們不吃賄賂這一套。”
“錢不夠?”
“不,因爲我們現在還是迪亞特利這裡的人。”
對面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我不希望再浪費時間,三天內必須出成果。”
“明白,隊長。另外,我們截取到『青蛙』的信息,需要發送到你那裡去嗎?”
簡單地應答幾句後,鄭明煦支開幾個過來搭訕的貴婦,他今晚的目標只有一個——奧德麗·A·洛萊克爾,一位剛剛畢業於軍事院校的女軍官,她被安排在鄭明煦的手下工作。不過但凡有一人看過她的檔案就知道這位同學只是過來鍍層金,更別提她本人的能力。
“一個刻意發出的誘餌嗎?”看着圍在奧德麗的公子哥們,鄭明煦拿起一杯葡萄酒向她走去,暗地裡做出一個渣男的標準宣言——“不過,任何女人都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正想着,『青蛙』的信息發送到鄭明煦的智能隱形眼鏡上,被打擾到興致的他只是看了幾眼後便把它塞入待讀文件裡,至於說他記得什麼,恐怕也只有『青蛙』的疑似真實姓名——曲奇而已。
……
等了許久後,哈特·羅德尼也不敢放鬆自己的身體,視線始終對在機槍的機械-瞄具上,直到曲義打消了他的憂慮:“哈特,我們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天上沒有飛行器、地上也沒有趕來追殺我們的裝甲車。”
“我們才行駛了大約6分鐘的時間。”
“你的心率應該沒有那麼快,不過你是不是應該補充點水分?”曲義將界面切換到三個人的生命體徵監測系統上,目光卻是瞟到哈特·羅德尼的嘴脣上。
心裡比曲義有譜的哈特放下機槍來坐到車座上,再接過曲義遞來的一瓶礦泉水後『咕嚕咕嚕』地灌下去。
把空塑料瓶還給曲義後,哈特問道:“你一直在做類似的事情?就像消滅異常生物、解決世界性危機之類的?”
“你的想象力有點豐富。另外,我不解決危機,我只是適當地過去推一把而已。”
“也許,不過我的想象力再豐富也無法描繪出剛纔經歷的事情。『它』實在太快了,單憑人類的腿部肌肉根本無法達到那樣的加速度,還有『它』的力量和骨骼,是怎麼做纔可以把一個人的頭顱……”
眼見哈特快要魔怔,曲義只能出聲打斷他的思路:“嘿嘿,夥計。『它』再厲害也不是我們的朋友,而且當務之急是逃命,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咱們再討論,行不?”
“不過我倒是搞清楚那架直升機會墜落的原因。”正在駕駛突擊車的加圖斯·沈選擇在這時插嘴,“你口中的『狂冥役』或其他東西應該能通過某種無線方式來干擾或入侵載具的自動系統,它們剛開始無法熟練運用這種能力,控制不好那架直升機,所以乾脆摔了它。”
“還有一種可能。”哈特順着加圖斯的思路思考下去,說道,“它可能想毀掉控制塔。”
“OK,紳士們。或許你們能將整件事件的真相推斷出來,可就算是那樣,我們也要找一個能讓我們安全地吃飯、洗澡和睡覺的地方,不然,又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會出來就是了。”
“比如說那三輛運礦車?”
“對,就比如說……等會?”
曲義抓起望遠鏡來觀察,在一顆類似於月亮的星體發出的星光照拂下,他果真看到離突擊車500米遠處有三輛運礦車在行駛。
“你是怎麼觀察到的?”曲義放下望遠鏡,同時也示意哈特去操縱車載機槍。
“聲音。”加圖斯·沈空出手來指着自己的耳機,解釋道,“這裡相當安靜了,除開我們自身的聲響,再多出一個逐漸升高的音頻,接下來你懂得。”
曲義哦的一聲帶過,心裡卻多出一絲疑惑,隨着突擊車和運礦車的距離逐漸拉近,他的疑惑也逐步增加,直到他抓住問題的關鍵。
“老沈,我們開到現在是不是一直沒有看到動植物,甚至連雜草都沒有看到。”
“你懷疑這裡是無人區?”
曲義沒有馬上作答,而是取出一個自制手-雷再用力地投擲至公路外的荒地上。
不一會兒後,一場威力遠超手-雷本身裝藥量的爆炸在車後展開,火光映亮了車內的三人,他們也看到星光以外的景色——零星散落於四處的屍骸。
“雷區。”加圖斯·沈道出這片死亡之地的真面目,還低聲說出自己的猜想,“這也許是防範礦區中的某種東西逃出來的措施。”
“不僅如此,它還是爲了防止某些不長眼的人進去。”哈特一眼便看出混雜在屍骨中的某些專屬於人類的骨骼,做出決斷道,“不過這裡應該不只存在地-雷一種防範措施。”
“確實。老沈,減慢速度,我們去會一會。”
“你確定?”
“反正又跑不掉。”
說完這句話後曲義意味深長地看向天空,而一架高空無人偵察機正對着他拍攝,不過原先負責操作它的人員正哀嚎着漫步於化爲廢墟的礦場,也就意味着圖像在那邊映出的東西僅有一團空氣而已,亦或是一個幽靈。
這個幽靈試圖去聽懂曲義他們之間的對話,不過『它』不知道人類那兩片肉條上下動來動去到底在表達什麼意思,嘗試過幾次後乾脆放棄。
畢竟只需等上一段時間,就會讀到他們大腦裡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