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繼爆出的黑馬徹底點燃了整場運動會的氣氛,光是社交軟件上的熱搜榜都有一個屬於狄定才的位置。
至於曲義,不好意思,誰會記住此般光環下的第二名?
他本人倒是樂意見得這個情況,唯獨坐在旁邊休息的時杉雲還在悶悶不樂,惡狠狠地撕咬曲義送給她的漢堡。
“你不用這麼生氣啦。”曲義拿出紙巾遞給時杉雲,頗有無奈的意思,“只是一場公平的體育比賽,我不也是得到銀牌嗎?”
接過紙巾擦去沾在鼻尖的沙拉醬後,時杉雲繼續和手中的漢堡較勁,還口齒不清地說道:“我不是爲那個叫狄定才的男生生氣,而是那羣混蛋!明明你也很努力,他們還一個勁貶低你的成績。”
“人家畢竟是在爲夢想拼搏啊。”
“哈!現在看出他是在爲夢想拼搏了?明明有那麼多人在爲不同理由努力,但他們只會關注最優秀的人。之前說努力無用的傢伙是誰?歧視堅持夢想者的傢伙又是誰?現在又跑來誇拿出成績的人,還真是貼心啊。”
曲義無辜地撇了撇嘴角,從飯盒裡夾起一塊雞肉卷。正打算放往自己的嘴裡,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插進來:“這是你自己做的便當嗎?”
轉眼一看,是自己班的班長。
“班長,你有事嗎?”
“沒有多少事,只是我想慰問一下你這位大功臣。”
“謝謝。”
“對了,班裡每個人都要寫一篇通訊稿,400字。雖然我知道你很累了,不過……”
“你是說這個?我已經寫好。”曲義從書包裡掏出一張白紙,拿給有些吃驚的班長。
“實在是太抱歉,我其實不想麻煩到你。”
“你也是爲班級做貢獻,我能理解,快去吃飯吧。”
好歹兜住臉面的班長悻悻地與同黨匯合,不再理會曲義。
“話又說回來,你怎麼突然想到如此多的東西?這可不像以前的風格。”
“有感而發。看到他們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儘管時杉雲想要掩飾剛剛關閉的手機屏幕,但曲義依舊察覺到她奇怪的坐姿以及藏在懷裡的手機,立刻知曉那位正在場外支援的好友——成兮楹。這時的她坐在自家商場裡,爲時杉雲細心地提供一些建議。
可惜曲義不再是之前那位始終憂傷的少年,所以他纔會對時杉雲的表現感到奇怪。相反,他有了屬於自己的想法:“雖然不是所有人的努力都可以被讚揚,但大家不是爲了眼中的自己而活着。不能得到支持固然艱難,也有許多人一直不被理解,不過起碼我還願意堅持,這便足矣。”
時杉雲久久說不出話來,直到曲義快要離去時才臉紅地憋出話來:“看來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敏感的男生。”
“也謝謝一直在支持我的你,再見。”
一隻手突然抓住曲義的衣角,他回頭看向這位害羞的女孩,安慰道:“我不會離開。”
“不,我是怕我要離開你。”
……
市運動會第一天的賽事正式結束,選手們回到更衣室裡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當這屆運動會的黑馬——狄定才走進更衣室的時候,大家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祝賀他,沒有人會妒忌這位靠勤奮和努力奪得冠軍的運動員。
而且這也說明自己有可能憑藉努力實現田徑賽場上的夢想,就好比電競選手能自豪地指着某位爲國爭光的電競明星向父母說出自己的夢想。
當然,除了一個不會把夢想掛在嘴上和心裡的混蛋。
還沉浸在興奮中的狄定才發現偌大的更衣室只剩下兩個人,另外一人正在關門。
“同學,還請等下,我還沒走呢。”
“我想你不那麼着急回家吧?”生硬的機械聲從那個黑紅色身影出來。
“蒙面人?這裡可是私人區域,未經許可不得進入。而且這裡只有一個罪犯——你。”
蒙面騎士聞言轉過來正視狄定才,猙獰的外表嚇了他一跳,但他還是嘴硬着:“法律可沒有賜予你隨意打人的權利。”
“真正會害怕我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正在犯罪的罪徒;還有一種,想要犯罪的惡鬼。你又是哪種?”
“有病!你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夾在櫃門上的頭髮是個不錯的預警措施。”蒙面騎士一語道破狄定才的小伎倆,然後拿出一個暗紅色的藥瓶,搖晃幾下,傳出固體碰撞瓶壁的聲音,“但總歸掩埋不了你的罪惡。”
此情此境,狄定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顫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不是我的東西,你不要血口噴人!”
“確定?你確定沒有留下自己的指紋?”
被問倒的狄定才癱坐在地上,一切美好的時光爲什麼會如此短暫?無論是家庭還是學校,自己總會失去快樂。現如今,就連賽場也要離他而去嗎?
「[數據刪除]……不對,這不是我的錯,那些只知道將不合理的要求強壓到我的混蛋才應該受到懲罰!可是,誰來懲罰她們呢?法律?正義?道德?這些都是站在她們這邊的啊!……對啊,我已經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應該由我懲罰……[數據刪除]」
處於第一視角的曲義看到狄定才隨着心態的轉變逐漸開始變異,整個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雙手融合在一起,雙腿更是長出尖刺和一種類似於彈簧的畸形骨骼。
「僅僅是語言上的壓力就會根據執念進行變異,萬一他在賽道上情緒失控就不好收場,不過也算給了一個機會,讓我能……」
曲義完全無視了這個剛纔還是狄定才的怪物,只是普通地揮出全力一拳。
他的戰衣吸收了部分衝勁,但怪物沒有這般待遇,7.5階帶來的恐怖力道使它撞倒一個衣櫃才停下。
簡單的頭腦使怪物意識到眼前的傢伙根本就是一隻披着人皮的巨龍,它直接衝向牆壁,竟想破牆離開這個修羅場。
幾個血洞出現在怪物的大腿上,直接癱瘓掉它的移動能力。劇烈的痛感使它不住地哀嚎,彷彿在向之前還對狄定才抱有好感的曲義求饒。
迴應它的是一隻用力踩在脖頸處的鋼靴,還有不留情感的聲音:“還能說話?”
“可……以……”
“這東西,是從哪裡來的?”
“暗……天……使……”
“謝謝,警察應該馬上……”
曲義鬆開腳來,正要無情地告知怪物之後將會發生什麼,卻被旁邊一個完好無損的衣櫃打斷了話。
準確來講,是躲在衣櫃背後的人打斷了他的話:“不用費心,警察不會來了。”
“誰?”
“這個問題,是你回答我纔對。”緱亢璇打開衣櫃並從裡面走出來,她還不慌不忙地整理有些褶皺的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