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聲、輪胎摩擦地面發出的聲音還有因失血帶來的意識模糊,這就是莫爾頓能感知到的全部。
「我就要死了嗎?」
就在抱着這個念頭的莫爾頓快要停止思考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頭上響起——“你還要這樣像鴕鳥躺地上多久?”
同時,一股暖流出現在莫爾頓的體內,讓他的意識清醒不少,他勉強地擡起頭來卻又不敢睜開眼睛。
那個聲音的主人意識到什麼,將莫爾頓的身體拖離原地,做完這個動作後又說道:“放心,你現在看不到她了。”
莫爾頓這才睜開眼睛,果然,就和他所記住的一樣,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曲義。
“你明明可以阻止他的,爲什麼?!”
“第一、”曲義用僅剩的右手舉起一根手指,冷漠地回答道,“我是不知道我在你的眼裡變成什麼東西,不過就剛纔的情況而言,請你告訴我這個已經殘廢的人怎麼阻止他呢?”
“第二、”曲義的第二個手指舉了起來,繼續說道,“現在的你還有資格說別人嗎?自以爲在做正確的事結果落得這麼個下場。”
“第三、”曲義站起來,走出莫爾頓的視野,“我不是爲你而來的,也不是爲這些曾經背叛過我的死鬼而來的。說到底,我自始至終也只是一個「協作者」,和他們沒有直接利益關係。所以不要把不相干的義務推到我的頭上。”
“那我給你一個理由——那個[數據刪除]身上有關於疫苗的資料,你也被他們通緝了,會需要它來當做籌碼的。”
“不需要哦。”
“什麼意思?不對,說到底你爲什麼現在會到這邊來?你該不會也是他們的走狗吧?!!”
曲義沒有回答在那邊歇斯底里的莫爾頓,走到艾薇遺體的旁邊後蹲下來,從她的口袋裡取出一張沾有血跡的羊皮紙。他仔細地查看了一番,然後將羊皮紙放回【玩家終端】,在做這些動作時還嘀咕着:“雖然說是最後一道保險,不過也不想是以這種形式起作用啊,有緣再見吧,『少尉』。”
至於莫爾頓,他已經沒有力氣說出話來了,不過還是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在他旁邊經過的曲義。即使曲義消失也在盯着那個消失的方向,直至氣絕。
……
「暫時安全了吧?」
那個下令處決101國際反恐特遣隊隊員全部並親手殺害艾薇的男人失去之前的猖狂,就在短短几分鐘之前,他的部隊遭到毀滅性的打擊。兩輛裝甲車先後被反坦克地雷和火箭筒摧毀,剩下的人又被敵方的狙擊手爆頭,連自己的司機也被殺了。
“沒有的廢物!還要我來親自動手!”他大罵着,狼狽地移到駕駛座,不過只要成功地離開這裡,再加上手上的資料,自己就可以獲得更高的地位,更高的……
“更高的什麼?”
一種冰冷的觸覺突然出現在他的太陽穴上,儘管他是第一次感受到,可也能判斷出來是槍口抵在皮膚上所引起的。
“別擔心,『伯爵』先生,我沒有殺死你的意思,暫時地。只是請藏在你身體某個部位的竊聽器的使用者出來說一下話而已,他想必也很好奇吧。”
這些話不是用CZ-75 AUTO瞄準『伯爵』的蘇思說的,而是她放在一邊的擴音器發出的,它也有收音功能,能聽見這輛車裡的聲音,自然也能聽到某道不知道從哪裡發出的機械聲——“很榮幸聽到你的聲音,曲義先生,不知道現在委託你是否來得及嗎?”
“喂喂,我是一個自由調查者,而不是『萬事屋』,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甩給我。”
“這個委託很簡單,而且報酬很豐厚,不考慮一下嗎?”
“那麼我來猜一下你的委託內容——你是想讓我告訴你【第二原體】的下落吧?”
“和你談話還真是愉快,那你……”
“可以哦。”曲義直接打斷機械聲,說道,“我就是【第二原體】。”
“你在開玩笑嗎?”
“不願意相信嗎?這也是呢,明明費盡心思把大部分無辜的人變成半死不活的怪物,可從計劃開始就搞錯目標了。你們已經擁有了小野寺千惠和五十川安佐子的生物信息吧?是不是什麼都沒找到啊?還不信的話,之前我的表現還不能證明嗎?”
“什麼時候?在事發之前你明明都沒有出現在任何……難道現在的『你』是假的,這不可能?!”
“你們爲了製造這起疫情而和『它』接觸那麼多次,還沒有了解『它』的性格嗎?雖說我是不久之前知道你們的,不過立馬就讓我感到無聊了,「無處不在的影響力」?「“只有一個就好”的[數據刪除]」?說白了就是一羣有錢卻又白癡的傢伙做着統治世界的美夢,用「淨化世界」什麼的[數據刪除]來包裝,簡單來講就是人傻錢多,好好去看少年漫吧,裡面的一些反派可是你們學上一輩子都無法跟上的!順帶一提,如果你在等人把我抓住的話,就別費這個心思了。因爲我就在門外哦,連你的頭髮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什麼?!”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驀地回頭,看到曲義正隔着防爆玻璃向自己揮手。
“沒用的。這個可是連RPG都能擋下的。我勸你趕緊逃,要不然等援軍一來……”
“你真是傻得有些可愛了,我說,你知道「基因武器」嗎?其中有一種可是精確打擊利器,只會對指定目標起致命作用,所以,我手上的這瓶東西是不是這種東西呢?答對有獎。”
“該不會……『它』把所有理事的……”
“答對,而且還超額了。所以我必須要給你獎勵……”
曲義從腰間拔出【縱橫】,劃開防爆玻璃,向老人走去,微笑地發出尾音:“呢。”
(該文本資料已丟失……)
擦了擦手,曲義頭也不回地說道:“我知道你們在聽着,不要以爲我只有這些劑量。除非你們餘生都生活在無菌室中,所用的水、食物,甚至空氣都必須特別處理,否則就會死得比剛纔的人還慘哦。這可是依田一貴委託我送給各位的,要好好珍惜。哦,如果你們想去找那兩個女孩的話,恭喜,地獄正在靜候各位的到來呢。”
言畢,曲義消失了,就像從來都沒有存在於這個世界。
……
“所以說【第二原體】到底是什麼?小哥。”藥萱坐在副駕駛座,向曲義發問。
“所謂「全世界人類都被感染」,指的是病毒在每個人體內都存在且潛伏着,想要誘導病毒爆發則需要【原體】散發某種物質來進行誘發,而且【原體】所攜帶的生物信息足以使研究者完全掌握病毒。簡而言之,【原體】就像一把鑰匙,一把控制病毒的鑰匙。”
“等等,說到底【第二原體】根本不存在吧?”
“……誰知道呢?”
【世界線任務(一)已完成】
【世界線任務(二)已完成】
【支線目標(三)完成】
【是否選擇迴歸?】
“選擇迴歸。”曲義躺在後座,拿出那張印有其樂融融的一家人的照片,“畢竟事情都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