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什麼是替體？”
曲義百般無賴地問道，把看管的屍侍轉交給其他的協作探員後他便一直悠閒地坐在營地裡休息，還一邊咬着肉乾，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
“……你相信命運嗎？”
曲義撕咬着硬邦邦的肉乾，其過於鹹澀的味道讓他眉頭一皺，不過他還是將肉乾塞進嘴裡，用力地咀嚼着，活像一隻在啃堅果的松鼠。
科克爾沒有那麼着急，愣是等曲義吃完再聽他回答，跟後者打交道的時間久了，自然也習慣了曲義的行事風格。
“如果只是說我自己的想法，還是不相信吧。”
“也對。可是替體的原料，就是自身的命運，或者是說某種符合‘命運’特徵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我們每個人生來就有一種東西，就像命運一樣，會預示和影響我們未來的生活軌跡？”曲義伸手拿了一個皮製水壺，擰開塞子後喝了一小口。
“沒錯。就像你們東方文化中的‘YunQi’，而我們就稱它爲‘命運’。至於替體，則是將自身的一部分‘命運’分裂並寄託在異物上。”
“這種東西有什麼作用嗎？”曲義不解地問道。
“如果說是用來擺脫黴運的話，那倒沒什麼用。它的真正作用是轉移或嫁接某些比命運更好被我們或魔瀆種掌握的東西。”
“比如說詛咒？”
“不僅如此，還有靈魂。”
聽到這裡，曲義終於明白人類的替體對魔瀆種的作用之一，隨後繼續問道：“那之前在公共墓地被我炸死的兩位……”
“雖然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想應該就是亨特·達勒和奧莉·查爾斯的替體。”
“謝謝你的解答，要來一片肉乾嗎？”
“不了，沒胃口。”
……
相較於忙碌卻有序的狩魔人們，滿載而歸的玩家們則是乘坐馬車，亂糟糟地行進在回霍勒茨市的路上，其中不少人都是笑眯眯的，這也難怪，他們可是從來都沒遇過如此輕鬆且收穫大的活。
“算下來，怎麼着也應該有一千多點數到手了。”
方古嘬了一口二鍋頭，畢竟帶來的酒喝一口就少一口，還不清楚要在這個位面待多久，節省些總是好的。
然而要放回酒囊時，他還是按捺不住自己的酒癮，重新擰開剛剛旋好的木塞。
“老大，前面有情況。”
負責在前方偵察的鬍子的聲音突然通過無線電傳到方古的耳朵裡，後者嘆了一口氣，將酒丟給旁邊的隊員，示意他把酒喝完後迴應道：“鬍子，怎麼了？”
“情況有些複雜，有羣匪徒和VIP混在一團，我建議把狙擊組全部調過來。”
“不行。你在我們來之前先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情況有變化，要及時彙報。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辦，知道不？”
“我知道了。他們現在還沒移動的跡象。”
方古掛斷無線電，拿出地圖並仔細地用HB鉛筆標記好地點後立即向身後的玩家招呼道：“江武兄弟，麻煩你帶狙擊組到三點鐘方向1.2公里處的山坡處，鬍子會在那裡接應你們。通訊組，聯絡曲兄弟和左州他們到山坡處。其餘人以自己的房間爲單位，儘快到十點鐘方向6.5公里處的湖泊待命！”
原本懶散的玩家們聽到有賺點數的機會時立即驅動馬車向指定地點進發，幾名騎馬的玩家更是已經策馬狂奔在路上，他們之前通過公共頻道也聽到鬍子和方古的對話，有價值的VIP可不是出門逛個街就能遇到。
關於VIP，則是方古提出的一項方案：鑑於在這裡開展合法以及稍微不那麼合乎情理的行動的需要，玩家應該開拓一些門路來方便行動，比如拉攏一些權力階層來充當後臺等。
這件事說難不難，只要有[數據刪除]或把柄就行，可初來乍到的玩家目前就缺[數據刪除]和時間，總不可能放着任務不做，光盯着人家來拍照片吧。
暫時想不出辦法的玩家們只能先做出一份VIP名單，等什麼時候有空或碰上再說，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功夫！
當然，功夫還是要費一些的。人家匪徒可不是那種看到玩家的虎軀一震就乖乖地奉上財物和人質並束手就擒的傢伙，否則又怎會捨命來幹這種「沒本錢的買賣」呢？
棘手的地方也在這裡：要如何在這羣殺人不眨眼的匪徒的手中完美地救出人質呢？
……
曲義趴在草叢裡，手上拿着一個SOA-RT雙筒望遠鏡來觀察情況——匪徒的營地四周皆爲樹林，其邊緣處有充當障礙物和掩體的廢棄車廂和簡易警示裝置，共有八人分別把守不同的要點，無論先幹掉哪個都會被其他人察覺。
而人質被集中在一個入口有篝火的大帳篷裡，四個匪徒守在篝火處，其餘五個人則是分佈在不同區域以保證營地不會出現視野盲區。
“他們像這樣保持了多久時間？”
“差不多已經有2個小時。”
“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過程儘量說得詳細點。”
鬍子回頭看向方古，見他沒有否定的意思後答道：“我有一種可以檢測到熱量的能力。”
“哦，這樣就行了。”
想再收集點情報卻無果的曲義放下望遠鏡，撿起身旁的獵弓，緩緩地爬起來並向後退。
這一動作也帶動狙擊組的玩家們一起向後方移動，其實出來偵察用不着那麼多人，奈何人家要求一致行動，否則不再聽指揮。
“怎麼樣？有門嗎？”
“潛行不行。我們動了一個，對方就會立即察覺。另外使用【戰場迷霧】的話，沒有彈道數據，也有可能會誤傷到VIP。更重要的是，我們還不知道VIP裡面有沒有匪徒的同夥。”
“照你的話來看，我們需要在極短時間來採取措施在保證匪徒不會消滅VIP的前提下搶先擊斃他們，還要立即控制VIP們的行動以免意外？兄弟，你當我們是SWAT還是特種部隊啊？更何況，我們還沒有無人機、熱成像探測器等專業設備，根本沒辦法下手。”
“那麼就用老辦法吧。有誰上嗎？”
一片沉默後，方古率先發言道：“要不，我來……”
這個提議換來的又是大家的沉默……
“算了，還是我來吧。”曲義從【玩家終端】取出一套撿來的高級禮服，正給自己換上時對無線電的公共頻道悄聲道，“各組注意，我即將與對方進行接觸，請做好準備。”
“收到。”×N
“呼。”曲義吐出一口氣，往臉上抹些爛泥，再起身繞到大路的方向，大聲呼救道，“救命啊！請問有人可以來幫幫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