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思想啓蒙就這樣被它的發起者——陳大狗無情扼殺。他本人現在受夠了變數,只想做好本職工作就行,自己又不是負責發展下線的聯絡員。
況且自己真的想在這個村子中培養幾名成員也不行,因爲區組織沒有頒給自己一份允許開展思想活動的許可文件!
沒錯,被當局視爲大敵的『螢耀』成員想要開展活動就必須要持有各級組織頒發的相應許可文件,例如武裝鬥爭、秘密臥底、潛伏調查、培養成員等。一旦你無證行動,將會受到組織的懲罰——輕則關上幾月的禁閉,重則做上幾年的苦工。
即便如此,『螢耀』依舊被當局視爲唯一一個具有組織性的反叛團體,可想而知當局的水平是個什麼東西。
總之,陳大狗做好本職工作,即把這裡關於敵人的消息傳遞給區組織那邊,就蒙上自己的耳朵不去理會其他事情,反正自己也沒有武裝行動的許可文件。
殊不知陳大狗的情況已經算是好的,人家組織再怎麼樣都以文書的形式確定好他的職責,他只要不破壞這個限制即可,至於他的那些敵人……
眼睛盯着微端,烏開答覺得血液一直在往自己的大腦涌去,而且沒有返回的意思,簡單地講就是: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9個家族要求我必須保證特使的安全,5個家族要求我抵達站點後把李爾察移交給各自的私軍,還有2個家族要求我在半路上製造“意外”?[數據刪除]的!這裡還不只有我的人啊!難不成要我全部咔嚓掉再去解決目標?這樣的話傻子都知道是我乾的!奈奈修的!」
想到此處時烏開答又是感到一陣頭疼,自己也就是一個混吃混喝的維安團隊長,哪有和高高在上的政治家族正面對話的權力?而且就所有簡訊末端的家族徽章來看,自己哪個都惹不起。
況且就算完成其中一方的要求,又怎麼保證自己不會當成棄子來給對方平息怒火?烏開答都見多了類似的事情,只是沒想到這種高級政客才遇到的境地還會撞到自己的頭上。
不過目前的處境固然是一個難關,背後的機遇也十分誘人。不說別的,那個之前對自己相當冷淡的小家族可是連發三份簡訊給自己啊。
經過一番還算是嚴謹的策劃後,烏開答確定好目標:在抱住小命的前提下吃到足夠的利益,而且還得留條後路以備不測。
聽起來還挺難的哈,不過身爲一名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混子,烏開答一眼便瞧出問題的關鍵——自己的官方職責,說白了發生啥事都是自個的責任。
就是這麼不合法卻又合情,所以想要破局的話,烏開答必須摘取外界給他戴上的帽子。
不過帽子總得要人承擔啊,而且這個傢伙必須是一個能讓所有人閉上嘴的貴人。如此一來,只有一位仁兄符合要求。
於是乎,李爾察一臉平淡地收到了烏開答上交的指揮權限,具體操作流程就是後者將微端上的部隊信息控測代碼移交給前者。這樣的話,李爾察就能查看或控制戰鬥單位、外部通訊的實時狀態。
其實按流程來講,類似於烏開答的低級軍官向李爾察這種高級行政官員移交指揮權限代碼並不少見,即使法律上沒有規定。不過這次情況實屬特殊,上頭髮布任務時還特意囑咐烏開答要公正辦事,想必有人認爲李爾察可能會強制接管維安團,就安排還算中立且沒有什麼背景的烏開答來處理此事。
可是沒想到的是,烏開答做的更加乾脆,主動讓出指揮權限代碼和責任。誰叫你們爲了避免麻煩而將話說的這麼模糊啊,爲你們幹活還要背黑鍋,憑什麼聽你的啊?!
當然,移交指揮權限代碼這一舉動也是被總部方面所知曉。
一分鐘前的李爾察還只有三輛無法動彈的運礦車、幾名水平業餘的前警衛員和一袋煤渣,而現在的他能夠指揮一輛輕型步兵戰車、一個排的裝備齊全的士兵和兩架高空無人偵察機,可謂是有了一份真正的安全保障……等會?
“爲什麼你們的微端會接入兩架高廈號?”李爾察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厲聲問道。
“空擊隊在半路上回收了一架昨天墜落的高廈號殘骸,怎麼了?”
一邊查看位置,李爾察一邊沉聲地發出命令:“讓接觸到殘骸的所有人集結到這裡。”
“我知道了,特使。”
就在很快代入角色的烏開答快要離開時,李爾察叫住了他:“你手上有幾個信得過的人?”
心一沉,烏開答這下總算知道事情有多大條,暗自哀嘆一句自個命運多舛後急忙去找那些信得過的下屬,而且還要注意空擊隊那些傢伙的情況。
其實掌握指揮權限後李爾察可以直接與參與本次行動的任何士兵通話,可他現在卻是要烏開答口頭通知。如果是不想留下通訊記錄,他大可以讓自己的一名親信去通知。
“他們關掉了微端?!這幫傢伙到底在搞什麼?!”正在進一步推斷的烏開答開始感到不妙,“那些大人物到底在搞什麼?有必要在這裡鬧內訌嗎?”
其實,烏開答想錯了,還有司馬白他們……
“有人在接觸昨晚的倖存者,隊長。”哈特對着喉麥講道,眼睛沒有從望遠鏡移開,“而且這支隊伍的成員比例不對勁,居然有……孩子。”
“應該是……玩家。”曲義的聲音從耳機傳來,附帶非常嚴重的電子雜音,他本人也意識到這個異常情況,“可能……有……干擾-器?回……”
通訊在這裡徹底中斷,不過哈特有聽到曲義最後發出的訊息,將望遠鏡收回分配到的空間腰包,將遺留在現場的所有痕跡全部隱藏好再拿起H&K G28狙擊步槍。
只是快要離開時,哈特習慣性地撇了一眼彈道氣象儀,發現風向的變化有些奇怪,如同有隻手在隨意地撥動數值。
「電子干擾、風向的變化……該不會?!」
一個激靈,一個名詞浮現在哈特的心頭上——光學迷彩。
他往地上撲去再一滾就來到事先踩點過的隱蔽處,拉下安裝在頭盔上的熱成像儀,再取出MP7A2 PDW,舉過頭頂盲目地射擊。
雖然不是主神空間出品的消-音器,但是專爲秘密作戰而開發的亞音速彈加上消-音器所產生的聲響沒有驚動到遠處的村民們和玩家,倒是如哈特所願地引起曲義的注意。
打光一個彈匣後哈特停止了射擊,在更換彈匣的同時想道:「那邊應該會對我剛纔射擊的區域進行試探射擊,不過還不知道那東西的確切位置,甚至還不知道……」
然後哈特就聽到一聲爆炸聲從前方傳來。
“啊,確實是他的風格。”
得益以曲義的攻擊,在場的所有人終於看清那個懸浮在半空中的物體——一個整體輪廓類似於小型直升機的無人機,側腹還有摺疊起來的機翼。
“高廈號?誰在控制它?”有過近距離接觸經歷的司馬白一眼便認出這個東西的真面目,同樣地也在好奇它爲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曲義倒是沒有這麼多的好奇心,低聲罵道:“剪切增稠裝甲、光學迷彩塗裝、靜音引擎,這他喵的是個什麼怪物?這裡的人就這麼喜歡找死嗎?”
他手上的動作也是沒有停止,直接將Barrett XM-109反器材步槍中的全部彈藥發射出去,直接擊落那家毫無躲避之意的高廈號無人機。
不過人家肯待在原地捱打,說明該辦的事情早就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