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發展也確實如原著中一般。
張老四在公堂上翻案,說之前在大柳樹村的言辭皆是胡言亂語,慰撫款並未被貪污。
狄仁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了個措手不及,只能草草結束堂審。
......
幽州,吳園
此園雖然小巧,但設計得極爲精緻,是一個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而狄仁傑這位欽差的行轅也被方謙設在此處。
正堂內,狄仁傑仔細覆盤了一下堂審時的細節——
張老四最開始確實是想要如實供訴,然而中途卻又突然變卦。
狄仁傑猜測張老四應是被人威脅了,爲了保命,不得不公然翻案。
想到這兒,他便召來了李元芳。
“元芳,你帶着狄春,持我的尚方寶劍,立刻前往三合縣,傳喚縣令趙傳臣!”狄仁傑吩咐道。
張老四公然反水令他十分被動,現在只能採用疑兵之計,詐一詐這個幽州刺史方謙。
李元芳躬身道:“是!”
“記住。”狄仁傑提醒道:“一定要保密。”
李元芳瞭然,答道:“請大人放心!”
隨後,他便和狄春一道,帶着尚方寶劍趕往三合縣。
從這裡就能看出,狄仁傑已經漸漸信任了李元芳,反而對虎敬暉有所懷疑了。
否則,如此重要的任務怎麼會交給李元芳這個戴罪之人,而不是託付給身爲千牛衛中郎將的虎敬暉呢?
至於沈憂之,到現在狄仁傑也拿不準他的脈,所以乾脆將他晾到了一邊。
......
當夜,三合縣令趙傳臣便被帶到了欽差行轅。
狄仁傑隨即連夜提審趙傳臣。
“卑職三合縣令趙傳臣,叩見欽差大人!”趙傳臣雙膝跪倒,向狄仁傑叩首。
狄仁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喝道:“趙傳臣,你可知罪?”
“卑...卑職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趙傳臣向上瞟了一眼狄仁傑,又迅速低下腦袋。
“不明白?好啊!那我就給你提個醒:一年前,州里給各縣發放了一筆慰撫款......”
狄仁傑將他貪污慰撫款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趙傳臣越聽越心驚,頭上的官帽都被額間的汗水浸透了。
“大...大人,這筆錢是小人貪墨了。”趙傳臣顫抖着說道:“卑職貪污鉅款,自知罪孽深重,請大人處置!”
狄仁傑知道他是在替幕後之人頂罪,當即質問道:“你確定,此事是你一人所爲?”
趙傳臣咬着牙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正是。”
狄仁傑聞言,哂笑一聲,諷刺道:“不要說你一個小小的縣令,就是州官、刺史也沒有這個能耐!
我勸你還是說實話的好!”
趙傳臣的雙手有些發抖了,他輕輕嚥了口唾沫,但仍舊固執地說道:“此事確是卑職一人所爲,望大人明察。”
狄仁傑見他還不老實,又開始採取懷柔政策,說道:“有一點你要想清楚,這個罪你是頂不起的。
不管你幕後的人許下什麼樣的諾言,那都是假的。
他們既然現在就把你拋出來做替罪羊,還會在乎你一家人的生死嗎?”
趙傳臣聽了這話,頭瞬間便擡了起來,眼中發出恐懼的光芒。
狄仁傑見狀,又對他表明利害:“你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被你的主子殺死滅口!”
趙傳臣抖似篩糠,
但仍舊咬着牙關一言不發。
“不相信?我們可以玩一個遊戲。”
狄仁傑隨即召來下人人,安排趙傳臣在東花園住下。
他既然要釣魚,自然要看着趙傳臣這個魚餌。
......
當天夜裡,幽州刺史假方謙和司馬吳益之便收到了狄仁傑夜審趙傳臣的消息。
“你說,趙傳臣不會出賣我們吧?”假方謙看着吳益之,不安地問道。
吳益之沉吟片刻,答道:“大家坐在一條船上,我們完了,他也跑不了。
我想他應該不至於拎不清楚吧?!”
話雖如此,但假方謙還是惴惴不安,決定明天一早就去狄仁傑那裡探探虛實。
次日清晨,方謙和吳益之以給欽差大臣請安之名,來到吳園摸底。
在虎敬暉的帶領下,他們二人直入正堂,竟真個見到狄仁傑正在密會趙傳臣!
不僅如此,虎敬暉還因未加通報便莽撞地將他們帶入正堂,而被狄仁傑狠狠地訓斥了一通。
這更加加重了假方謙和吳益之心裡的不安。
......
靜夜,三合縣縣衙
趙傳臣端起僕人送來的茶水,正要飲下,卻聽“嗖”的一聲,一件東西飛了過來,將他手裡的茶杯打落在地。
趙傳臣嚇得魂不附體,立即擡起頭來,卻見一條黑影從房樑上跳了下來。
那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李元芳!
趙傳臣驚疑不定,結結巴巴地說道:“李、李將軍。”
李元芳指了指地上,解釋道:“看看那杯茶!”
趙傳臣緩緩地低下頭,只見灑在地上的茶水發出噝噝的聲響,冒起一股白煙,緊跟着,屋內瀰漫着一股酸臭的氣味。
趙傳臣這下徹底驚呆了,顫抖着說道:“是...是...是毒藥!”
直到此時,他終於相信了狄仁傑的話,明白他的主子絕對不會管他的死活,反而巴不得將他滅口!
......
李元芳帶着趙傳臣, 夤夜從三合縣趕回了欽差行轅。
趙傳臣一見狄仁傑便叩首磕頭,連連說道:“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啊!”
狄仁傑見狀,連忙將他扶起,並再一次問起慰撫款之事。
這一次,趙傳臣沒有任何隱瞞,將自己所知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
一年前,朝廷將慰撫款由州里轉到了卑職手中。
本來卑職要悉數下發,可沒想到,就在這時,方大人派人將我叫到幽州,對我說,這筆錢不能發放。
我當時非常吃驚,趕忙問他原因,他說這是朝廷的命令,而且命我將這筆錢以我自己的名義存到天……
說到這裡,趙傳臣突然頓住了,愣愣地看着狄仁傑。
狄仁傑心繫線索,連忙追問:“存到了哪裡?”
然而趙傳臣依舊半闔着嘴脣,一言不發。
狄仁傑頓時驚覺不妙,趕忙上前查看,卻發現趙傳臣早已氣絕身亡了!
“有刺客!”李元芳和虎敬暉同時追了出去。
狄仁傑看着趙傳臣的屍體,重重地嘆了口氣。
趙傳臣之死,自然是蝮蛇虎敬暉的手筆,他以無影針射殺趙傳臣,本是爲了保住假方謙和吳益之。
然而,虎敬暉沒有料到的是,假方謙和吳益之因爲白天的事,覺得狄仁傑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驚恐之下,竟在沒有金木蘭這個上封的命令的情況下,私自聯繫了軍營的熊將軍,準備提前起勢,殺死狄仁傑,奪取幽州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