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那邊如何解救太子,如何被突然出現的武則天打個措手不及,又如何棄車保帥險象環生暫且不提,只說許世德。
他將皇帝引到御碑巷,又用劉查禮的屍體金蟬脫殼之後,悄悄潛回了城西的悅來老店。
屋內,許世德摘下面具,退去紫袍,迅速換上了一身千牛衛的服飾。
接着他又走到牀下,拿出一個包裹,伸手打開,裡面放着兩本《藍衫記》。
許世德拔出匕首,挑斷連線,取出了兩本書內藏的圖絹,將書扔進鐵盆中,順手拿起油燈將鐵盆中的面具、紫袍和《藍衫記》點燃。
霎時間,火焰熊熊而起,所有的物證都被付之一炬。
然而,許世德沒有想到的是,所有的這一切都被兩個人看在眼裡。
一個是李元芳,另一個,自然是沈憂之。
李元芳本想衝入屋內,將許世德當場擒拿,可又怕打草驚蛇,於是便調頭離開,準備回去向狄仁傑稟報。
而沈憂之則繼續在暗中注視着許世德,親眼看着他將兩份地圖藏進了一處機關內。
不多時,收拾好了一切的許世德緩緩離開了悅來老店。
沈憂之知道,他是要去向皇帝告假還鄉,好趁機去取藏在劉傳林房間內的第三本《藍衫記》。
可惜,許世德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心心念唸的最後一本《藍衫記》早已被人調包了!
待許世德離開後,沈憂之悄悄潛入屋內。
咔嚓——
沈憂之學着許世德的操作,開啓了機關。
兩卷藏寶圖的殘卷靜靜地躺在暗盒內。
沈憂之壓抑住激動澎湃的內心,取走了最後兩份地圖。
至此,記載着越王寶藏的三份地圖殘卷都已經被他收入囊中。
從始至終,他都未曾在這樁大案中現身,但最終卻成爲了唯一的受益人。
雖然取得了完整的藏寶圖,但沈憂之眼下並沒有取出寶藏的能力。
因爲越王寶藏中有無數的金銀和兵器鎧甲,需要大量的人力才能搬運。
眼下沈憂之孤身一人,自然無法將寶藏取出。
他只能先回到常州,再派一隊心腹,悄悄地取出寶藏。
好在湖州和常州都在江南,相距不遠,這批寶藏轉移起來也不算太麻煩。
一念至此,沈憂之也不在這是非之地久留,飛速離開了悅來老店。
之後,他也不在湖州停留,直接奔赴常州。
至於接下來狄仁傑和許世德的鬥智鬥勇,沈憂之並不感興趣。
反正此案中最重要的越王寶藏已經落到了自己手裡,就由那些人去鬥吧!
......
兩天後
當第一縷朝陽灑在劉家莊門前時,狄仁傑率李元芳、曾泰走了出來。
狄仁傑望着初生的紅日,長長伸了個懶腰:“回去要好好睡上一覺!”
他剛剛經歷九死一生的險境,靠着李元芳及時送來的消息和大難不死的劉傳林,才實現了驚險的翻盤,救下了太子的性命。
經此一番,狄仁傑身心俱疲,自然想要好好休息休息。
一旁的李元芳心中則還有許多疑惑,看着狄仁傑,問道:“大人,太子真是您寫信請來的?”
狄仁傑一愣,和曾泰交換了一下眼色,發出一陣大笑。
李元芳見此情形,也笑了:“這個問題,問得有點蠢。”
狄仁傑解釋道:“如果我不這樣說,太子的罪過就大了,
擅離京城,私會外臣,僅憑這一點,皇帝就可以把太子廢了。”
曾泰則關注到了另一個謎團,問道:“大人,在許世德身上,只搜出了一本《藍衫記》,那另外兩本呢?”
狄仁傑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這又是一個永遠的謎團!”
“大人,您手中的那本《藍衫記》是否要交給皇帝?”
李元芳又問出了一個單純的問題,惹得狄仁傑和曾泰忍俊不禁。
“元芳啊,能保住太子,已經是我們最大的成功了。”狄仁傑語重心長地說道:“就讓此案就此了結吧。
若是交出《藍衫記》,又不知會惹出多少事端啊!”
同爲神探,這就是狄仁傑和包拯、宋慈等人的不同。
狄仁傑首先是一個政治家,其次纔是一名神探。
也就是說,他首先考慮的並不是真相如何,而是背後的政治影響。
爲了朝堂的穩定,爲了太子的地位能夠穩固,他必須隱瞞這些不合時宜的東西。
“走吧,這回可要一覺睡到明天咯!”
狄仁傑一邊走,一邊大笑着說道。
李元芳和曾泰見狀,也緊緊跟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劉家莊。
......
常州,安王府
沈憂之回到王府後,第一時間便找來了趙休。
“王爺,您這回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趙休有些詫異。
上一次,王爺足足離開了三個月纔回來,可這一次出去的時間還不足半個月。
“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沈憂之淡淡說道。
隨後,他又對趙休吩咐道:“你去篩選一批可靠的親信,日後有要事交給他們去辦。”
“不知王爺想要多少人?”
趙休雖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問道。
沈憂之思量片刻,說道:“無需太多,三、五十人就行。”
雖然越王寶藏數量龐大,但沈憂之顯然不可能一次性將其取出。
爲了不引人注目,他只能分數次取出寶藏。
這樣一來,就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三五十人便足夠了。
“王爺何時要用?”
趙休又問道。
“不急。”沈憂之道:“至少一年以後纔會用到。”
現在肯定不是時候, 湖州案剛剛了結,還處在敏感時期,此時動手,容易引人懷疑。
至少要等到一年以後,案件的餘波平息,那時再行動才比較合適。
隨後,他又專門叮囑道:“這些人必須絕對可靠,絕不能有半點消息泄露出去,明白嗎?”
“是。”
趙休恭敬地應到。
一年時間,篩選出三五十名絕對忠心的屬下,這並不是難事。
“好了,下去吧。”
沈憂之擺了擺手。
“屬下告退。”
趙休緩緩退下。
小樓內,沈憂之靜靜地坐下,開始思考自己的後續計劃:
越王寶藏到手,第三步的計劃也算順利完成了。
接下來,就是一邊發展,一邊等待。
等到一年後,自己的眼線應該已經遍佈常州。
到那時,湖州案的風波也已經平息,自己便可以派人悄悄取出越王寶藏。
待取出越王寶藏後,自己便有了發展狀大的資本,可以逐漸向常州的官場和軍隊滲透,直至徹底掌控常州的軍政。
按照原著中的時間線,最近的滴血雄鷹案要等到一年以後纔會發生。
滴血雄鷹案,是太平公主策劃的,專門清洗內衛,並最終除掉武則天的計劃。
太平公主的這個計劃,對專屬於武則天的內衛是一次重大的清洗和打擊,這對沈憂之也有莫大好處。
所以他並沒有出手摻和的打算。
也就是說,至少在崇州案之前,沈憂之只需要安心發展自己的勢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