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隨在呂布身後的高順等人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出手就見前方數百名胡人便一個個的化作了地上的殘屍。
不過衆人對於這般的情形早已經是司空見慣,絲毫沒有露出驚訝之色,要知道他們可是一路跟隨呂布縱橫草原,不知道斬殺了幾多草原胡人。
更是親眼看着呂布那一身修爲是如何以令人震驚的速度飆升,從天師到天王之境,呂布竟然只花費了短短的數年時間而已。
一支千餘人的小部落甚至都沒有能夠堅持盞茶的功夫,在呂布的衝擊之下,除了牛羊馬匹之外,無一生還。
渾身煞氣瀰漫的呂布收斂了一身煞氣,高順等人這纔敢接近呂布,不然的話,單單是那一股子煞氣他們之中大半都未必扛得住。
掃視了四周一眼,呂布一副不盡興的模樣道:“真是掃興,這些胡人越發的狡猾了,深入草原百餘里都尋不到一處大部落。”
聽到呂布的感嘆,高順等人不禁心中苦笑不已,這些胡人也真是倒黴,從數年之前呂布參軍開始,這些草原上的胡人就算是被這麼一尊殺星給盯上了。
從起初縣城之位十幾裡內便可以看到胡人蹤跡到現在幾乎縣城周遭百餘里都難以尋到胡人的蹤跡,可見這數年之間,呂布給這些草原胡人帶來了什麼樣的心理陰影。
這也就是呂布一身武力驚人,然而性情卻是太過孤傲,得罪了上官,不然的話,單憑呂布這些年的功績,怕是也不可能只是區區一介屯長,統兵百餘人,至少也是一縣之都尉,甚至更高。
輕咳一聲,高順向着呂布道:“屯長,我們接下來是繼續深入草原還是……”
呂布眼睛一瞪,看了高順等人一眼道:“這才離開縣城多久啊,況且我們都還沒遇到幾波胡人呢,這就回去,豈不是又白跑了一趟嗎?”
數日之後,以呂布爲首,一隊百餘人的騎兵自草原之上呼嘯而歸,身後則是成百上千的繳獲的牛羊、馬匹。
哪怕是深處邊境之地,毗鄰草原,牛羊馬匹不少,可是像呂布這般一次繳獲如此之多的戰利品還是相當的驚人的。
當然九原縣的人對於這般的情形早就是見怪不怪了,可以說這差不多是呂布每一次深入草原歸來之時的標配了,如果說哪次呂布歸來沒有帶回這麼多的戰利品的話,怕是他們纔會露出奇怪的神色。
擺了擺手,示意高順等人將那些戰利品處理了,而呂布則是直奔着住處而去。
呂布正值新婚不久,娶妻嚴氏,正是你儂我儂之時。
遠遠的看到自家宅院,呂布心中一鬆,就連身上的煞氣都似乎消散了許多,不過很快呂布腳步便是一頓,眉頭一皺,眼中流露出幾分煞氣來。
都尉陳益協同一名氣息陰柔,面白無鬚男子正向着他看過來。
對於都尉陳益,呂布自然是沒有多少好感,像陳益這般無論是能力還是修爲都比他差了太多的存在,呂布根本就沒有放在眼中,要不是對方乃是其上司的話,呂布連搭理對方的耐心都沒有。
不過此時對方出現在自家府門之前,就算是呂布反應再如何的遲鈍也清楚對方怕是有事來尋自己。
儘管說對於對方很是不耐煩,可是呂布除非是想要造反,不然的話,他還真的不能將陳益這位上官如何,要知道在大漢,殺官可是等同於造反的,一旦被定性爲反賊,那可就真的一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強自壓抑着內心的不喜,呂布大步走了過來。
而九原縣都尉陳益看到呂布的時候,心中自然是不平靜,說實話對於呂布,陳益是即畏懼又是不喜,按說有這麼一位強橫的手下,陳益應該非常的歡喜纔對,但是呂布那麼孤傲的人,兩人之間要是不鬧矛盾纔怪。
但是這會兒陳益卻是看着走過來的呂布,心中感慨萬分,他沒想到呂布竟然會入了京中貴人之眼,要招呂布入京。
楚毅、蹇碩這樣的天子近侍,在陳益這些邊地官員的眼中,那自然是高高在上的貴人,對於呂布得到這樣的貴人看重,自然是無比的羨慕乃至極度。
當呂布走近之時,陳益上前臉上努力的擠出幾分笑容向着呂布道:“奉先,快來見過天使。”
呂布不由的呆了一下,他雖然說孤傲,但是並不傻啊,好歹也知道天使是天子使者的意思,目光自然落在了陳益邊上的那名面白無鬚,氣息陰柔的男子。
小黃門顧康打量着呂布,眼中滿是好奇之色,他奉了楚毅的命令,一路快馬加鞭而來,總算是在日前趕到了九原縣,只是當時呂布深入草原未歸,所以顧康便沒有尋到呂布,如今看到呂布的時候,顧康一顆心放了下來,只要將自家大人的命令傳下,他便算是完成了任務了。
衝着呂布微微點了點頭,顧康笑着道:“黃門顧康奉陛下旨意,徵調九原呂布入京,入西園八校,楚毅校尉麾下,封曲長。”
看着呂布在那裡發愣,陳益在一旁向着呂布拱手道:“奉先,愣着做什麼,還不快謝過陛下恩典,得楚校尉看重,你這是要飛黃騰達了啊。”
總算是回神過來,呂布看了陳益一眼,禁不住帶着幾分不耐,擺了擺手道:“待我細細思量。”
說着呂布虎目一瞪,盯着黃門顧康道:“你說究竟是天子還是那楚校尉要徵調呂某入西園八校?”
顧康沒想到呂布關注的竟然是這些,微微沉吟一番解釋道:“楚校尉得了陛下允准,可以其名字徵調天下各郡縣之將領士卒入京聽用,所以可以說是天子,也可以說是校尉的意思。”
說着顧康看着呂布道:“不知呂曲長何時啓程入京?”
呂布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對於京城,說實話呂布自然是心生嚮往,畢竟那可是天下之中心所在,達官貴人無數,他心中自有一股子蠢蠢欲動的野心,讓他呆在這貧瘠的邊境之地,呂布心中自是不甘,如今通天之梯從天而降,只要呂布不傻便知道如何選擇。
不過是稍作沉吟,呂布便衝着顧康拱手道:“且待呂布收拾一番,明日便可上路。”
顧康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衝着呂布道:“如此甚好,既如此,顧某便等呂曲長一同上路。”
這邊呂布準備進京,而楚毅所派出的一隊隊的使者卻是奔赴天下個郡縣之地。
南陽郡爲天下第一大郡,不負帝鄉之名,可謂繁華。
南陽郡城高大無比,哪怕是在天下間諸多城池當中,那也是數得着的城高河深,可謂是易守難攻。
黃家在南陽郡也算是小有名氣,畢竟黃忠老來得子,加之妻子早逝,獨留下黃忠同年弱多病的獨子,黃忠賊軍中不過是一曲長罷了,甚至如果說沒有必要的話,他甚至都很少會前往軍中,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四處奔走,爲獨子尋醫問藥。
這一日黃忠攜子歸來,臉上滿是風塵之色,使得這年約三十許的中年漢子給人一種滄桑之感。
又一次滿懷希望而去,失望而歸,儘管說自踏上尋醫問病之路,這般的事情已經不止遭遇了一次,一次次的打擊下來,要是換做一般人,怕是早就已經放棄了,但是黃忠卻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放棄,一邊想盡一切辦法于山林之中尋找靈藥爲黃敘壓制病情,一邊四下打聽何處有名醫,一晃就是十多年。
行至自家門前,黃忠不禁腳步一頓,跟隨在黃忠身後的一名看上去身材瘦弱,面色發黃,不停的發出咳嗽聲的少年下意識的向着黃忠看了過去道:“父親,家中莫非是進賊了嗎?”
原來黃敘看到自家大門敞開,並且感受到院子當中有幾股氣息,首先想到的便是自家是不是遭了賊了。
眉頭一挑,黃忠尚未開口,就聽得院子當中傳來爽朗的笑聲道:“可是漢升賢弟歸來了嗎?”
就見一名身着官府的大漢走了過來,一臉笑意的看向黃忠父子二人,黃忠見到來人連忙上前一禮道:“黃忠見過都尉大人,不知都尉大人駕臨,還請多多見諒。”
原來這人竟然是南陽郡一郡之都尉,這可算得上是一郡之地軍事方面的最高官員了,一郡都尉專司一郡之軍事,可謂是黃忠的頂頭上司。
王立捋着後續大笑道:“漢升不必拘禮,王某今日前來卻是有大喜事告知。”
進入庭院當中,黃忠招呼幾人落座,聞言不禁露出幾分訝異之色,長久以來黃忠對於外界之事素來是沒有什麼關注,唯一讓他關注的就是哪裡有什麼名醫。
看得出王立對於黃忠還是頗有幾分瞭解的,這會兒爲黃忠介紹道:“漢升,快來見過京中天使。”
小黃門連忙衝着黃忠道:“黃門陸平見過黃曲長,陸平特奉楚校尉之命,徵調黃曲長入京,並有楚校尉書信奉上。”
黃忠一副迷惑不解的神色,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楚校尉,更是對京中之事沒有什麼關注,自然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王立在一旁將黃忠的神色反應看在眼中,笑着在一旁解釋道:“漢升,你卻是得了貴人看重,此番入京,料想自此便可飛黃騰達,平步青雲矣。”
對於官位、權勢、富貴什麼的,黃忠並沒有什麼奢求,他所關注的是如何才能夠讓自己獨子少受病痛折磨,可以如同正常同齡人一般享受生活。
下意識的黃忠便想要拒絕,因爲按照王立介紹,招自己入京的乃是一位宦官,雖然說他對宦官沒有什麼成見,可是誰讓宦官的名聲不是那麼好呢,能不沾惹得話,黃忠還是不想沾惹的。
注意到黃忠的神色,黃門陸平連忙將楚毅所書竹簡奉上道:“此乃校尉大人所書,曾言還請黃曲長看了此信,在做決斷。”
看着遞到自己面前的竹簡,黃忠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是不得不嚥下去,在王立的示意下,黃忠接過竹簡,目光漫不經意的一掃,突然之間黃忠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手一抖差點將手中竹簡丟出去,一把抓住陸平,死死的盯着陸平顫聲道:“這……楚校尉信中所言可是真的嗎,他真的有辦法可以徹底治好我兒之頑疾?”
竹簡當中到底是什麼內容,陸平還真的不清楚,這會兒整個人感覺自己就像是落入到了極其可怖的兇獸手中一般,那一瞬間所流露出來得氣息讓陸平覺得自己要死了。
不過那一股可怖的氣息來的快,去的也快,足可見黃忠一身修爲究竟有多麼的高深、掌控力有多麼的強悍。
感覺就像是在鬼門關之前走了一遭的陸平艱難的衝着黃忠苦笑道:“信函乃是楚校尉所書,具體什麼內容,在下還真不知曉,不過楚校尉曾囑咐於我,說是如果黃曲長肯信他,他定不負黃曲長。”
話音落下,黃忠氣息勃發,眼中閃爍着異樣的精芒,咬牙道:“黃某答應了,這便入京。”
說着黃忠向着一旁的王立拱手一禮,帶着幾分正色向着王立道:“黃忠多謝都尉大人這些年的愛護之情,此去黃忠定不忘都尉之情。”
王立聞言哈哈大笑,衝着黃忠道:“王某便祝漢升賢弟此去得償所願吧。”
京師西園八校
差不多近一個月時間過去,曹操、袁紹、淳于瓊等人早已經募齊了各校兵員,動作快的如曹操都已經操練兵馬大半月之久了,可是到現在,楚毅、蹇碩二人加起來七千人馬都還沒有招齊,幾乎淪爲朝中諸多大臣議論的笑柄了。
甚至就連天子劉宏都忍不住召見了楚毅還有蹇碩二人,給二人下令,務必要在一個月之內將人馬湊齊,否則的話,定要問罪於二人。
當然真正問罪是不大可能的,畢竟劉宏還指望蹇碩、楚毅二人替其把控西園八校呢,況且蹇碩、楚毅二人爲什麼連人馬都招不齊,這其中到底是什麼人在推波助瀾,身爲天子的劉宏心中還是有數的。
只是誰都知道蹇碩。、楚毅是他推出來的代表,幾乎是代表着他這位天子的顏面,二人久久招不齊人馬,便是他這位天子也深感尷尬,臉上無光啊。
自宮中歸來,蹇碩一臉苦笑的看着楚毅道:“楚毅,到底行不行啊,你派人去招的那些人到底會不會來呢,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便降低一些門檻,哪怕是拉一些市井之徒來,也要先將人數湊齊啊。”
楚毅一聽就知道蹇碩這是急了,畢竟天子都下了嚴令了,蹇碩不急那纔是怪事呢。
輕咳一聲,楚毅臉上帶着自信向着蹇碩道:“老哥就把一顆心放進肚子裡吧,要不了三兩日,你便知曉我爲何不急了。”
正說話之間,就見一名傳令兵匆匆而來向着楚毅一禮道:“校尉,營外有一小吏,自稱來自河東之地,持帖特來求見校尉。”
楚毅聞言眉頭一挑,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笑道:“來了!”
蹇碩卻是一臉的淡然之色,區區一小吏而已,有什麼值得期待的,看着楚毅竟然親自出去相迎,蹇碩不禁搖了搖頭,認爲楚毅方纔的淡定肯定是裝出來的,不然的話,不可能會得知一名小吏前來相投都親自楚毅迎接了。這不是心中慌了,又是什麼。
自認爲看穿了楚毅的蹇碩心中盤算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做兩手準備,而楚毅卻是不知道自己的舉動竟然會讓蹇碩生出那般的誤會來。
實在是這位自河東而來的小吏非但武力驚人,更是有統帥之才,絕對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他親自出迎,方纔好收攏對方之心啊。
營門外,一道身影身着小吏服飾,直直的立在那裡,卻如同傲然青松一般,微微眯着的雙目正審視一般打量着四周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