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楚毅神色不對,幾人的目光轉轉轉移到了楚毅身上來。
趙公明開口道:“小師弟,你這是……”
孔宣不是傻子,看向楚毅道:“道友是在擔心我嗎?”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看着孔宣,神色鄭重道:“道友風頭太盛,未必是好事啊!”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說的話,孔宣絕對一巴掌將對方給扇飛出去,但是面對楚毅,孔宣卻是清楚的感受到楚毅是真的爲他擔心。
孔宣放聲大笑道:“不是某自誇,天下間誰人又能擒得了某?”
孔宣孤傲素來不隱藏,哪怕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孔宣也是絲毫不掩飾,而是毫無保留的表現了出來。
然而云霄、趙公明等人則是一個個的皺起了眉頭。
他們倒不是對孔宣孤傲有什麼意見,而是發現孔宣有些過於自信了,自信是好事,可是如果過於自信的話,那就是自負了。
這世間當真沒有人能夠鎮壓孔宣嗎,反正雲霄、趙公明他們是不信,聖人不出,或許孔宣無有敵手,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就沒人能夠鎮壓孔宣了。
但凡是任何一位聖人出手,看似無敵的孔宣其實根本就沒有幾分反抗之力。
看向楚毅,趙公明忽然之間明白過來爲什麼楚毅會這麼擔心了,原來楚毅所擔心的正是孔宣的心態問題。
“小師弟是擔心聖人會出手嗎?”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道:“如果說闡教衆人真的束手無策的話,我毫不懷疑元始師伯會出手,即便是元始師伯不出手,同樣也會有其他人出手。”
孔宣看了楚毅還有趙公明二人一眼道:“你們是在擔心聖人嗎?”
楚毅正色道:“聖人之能遠超我等想象,不是我貶低道友,道友神通堪稱無解,縱然是聖人也奈何不得,可是聖人實力卻是可以強行掙脫五色神光,到那時,道友還有什麼手段可用?”
聽楚毅這麼一說,孔宣不禁神色凝重了幾分,他知道楚毅說的這些問題不是不可能發生,其實就連太自己心中也沒底。
聖人之下的存在,他的確沒放在心上,可是對於傳說中的聖人至尊,哪怕是孤傲如孔宣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深吸一口氣,孔宣大笑道:“那又如何,大不了便是一死而已。”
楚毅看了孔宣一眼,手中一道榜單出現在手中道:“既然如此,道友不妨在這榜單之上留下一道真靈吧。”
看着楚毅那認真的模樣,孔宣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分出一道真靈入駐那榜單當中。
楚毅這纔算是安心下來道:“有榜單庇佑,道友無後顧之憂矣,縱使身死也可再度復生,只不過卻是需要一些時日。”
修武越強,自榜單之中復生所需要的時間也就越久,像大羅級別的存在,一旦被轟殺,想要復生絕非是一日兩日這麼簡單。
畢竟大商不可能將所有的氣運一下子投進去來複生一個人,否則的話豈不是會影響大商乃至人族氣運。
如孔宣這樣的強者遠超大羅,想要復生所要消耗的氣運和時間就更不要說了,怕是封神大劫完結之後,能夠復生歸來便已經不錯了。
孔宣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眼眸之中卻是一片清明之色,從楚毅的話中,孔宣聽出了幾分不詳來,但是孔宣何等人物,哪怕是明知有性命之憂,他也不可能退避一步,反而是越發的期待起來。
他倒是好奇,究竟是哪位聖人親自出馬對付他,而且他也想試一試看,到底是聖人厲害,還是他那神通厲害,五色神光究竟能不能夠鎮壓聖人級別的強者。
楚毅的目光看向了靈牙仙、羽翼仙幾人道:“幾位師兄不若將真靈寄託於榜單之上!”
長耳定光仙方纔顏面大損,這會兒聞言輕哼一聲道:“我等乃是截教弟子,常侍於老師身旁,誰人敢傷我等,不怕老師震怒嗎?”
楚毅聞言不禁撇了撇嘴,沒有理會長耳定光仙,而是看着羽翼仙、靈牙仙。
羽翼仙、靈牙仙幾人一臉遲疑之色,儘管說明知道隨時可以自主收回真靈,但是真靈落入榜單之中,終究有被人掌控的潛在危險,這讓他們猶豫不定。
趙公明見狀開口道:“有什麼好猶豫的,難道你們認爲小師弟還會坑害了你們不成,趙某一縷真靈就在那榜單之上,孔宣道友同樣也是如此,你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聽趙公明這麼一說,幾人當即咬了咬牙道:“我們聽師弟的便是。”
幾人當即分出一縷真靈上了那榜單,唯獨長耳定光仙看了滿是不屑之色,似乎是在嘲笑幾人怕死一般。
西岐大營之中,姜子牙感嘆道:“也不知燃燈老師什麼時候能夠歸來,請得何方身上相助。”
這會兒廣成子坐在那裡,老神在在,讓人看不出他心中所思所想。
姜子牙開口,陸壓道人、廣成子等人沒有接話,一時之間竟然冷了場,好在姬發見狀開口爲姜子牙解圍道:“太師不必憂心,料想燃燈仙長此去一定能夠請得高人助我西岐大破穿雲關的。”
正說話之間,廣成子、陸壓道人豁然起身,睜開雙眼向着大帳之外看去,眼中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空氣之中的天地靈氣彷彿化作實質一般,一朵朵金蓮自地上涌現,金花自空中落下,偌大的西岐大營之中,所有士卒得此造化,身體強壯了幾分,精氣神十足。
見得如此異象,就算是姬發也禁不住起身向着大帳外迎了過來。
出了大帳就見燃燈道人落後一步同一名道人走在一起。
道人手持七寶妙樹,一臉的慈祥笑意,給人一種莫名的祥和之感,而陸壓道人、廣成子等人看到那道人的時候神色一正上前衝着道人施禮道:“陸壓、廣成子見過準提聖人。”
聽得陸壓道人、廣成子開口,姜子牙纔算是明白過來燃燈此番請回來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深吸一口氣,姜子牙在姬發耳邊低語幾句,將準提道人的來頭道明,只聽得姬發兩眼放光,興沖沖的便衝着準提道人一禮拜下道:“姬發拜見聖人至尊,有失遠迎,還請聖人不要見怪。”
準提道人微微一笑,伸手一拂道:“汝天命加身,爲未來人族之主,貧道此番前來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
聖人金口玉言,姬發聞言大喜。
恭敬的將準提道人迎進大帳之中,一衆人皆是恭敬以待。
再怎麼說這也是一位聖人至尊啊,聖人當面,誰人敢無禮。
這邊西岐大營之中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出來,穿雲關當中不可能察覺不到。
關口之上,楚毅、孔宣、趙公明等人皆是神色凝重的看着西岐大營方向紫氣沖天,天花亂墜,地涌金蓮,種種異象昭示着有聖人降臨於西岐。
趙公明輕聲嘀咕道:“這麼大的動靜,如此排場,倒像是元始師伯的風格,但是沒見廣成子等人出迎,卻又不像是元始師伯。”
楚毅輕咳一聲道:“若是所料不差的話,來人當時西方教兩位聖人之一的準提聖人。”
倒不是楚毅有未卜先知之能,而是當下西岐一方還沒有被逼上絕路,元始、太上二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下場,接引就更不要說了,而唯一有可能不顧身份早早下場的便只有準提道人了,除了準提道人之外,楚毅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
孔宣聞言眼睛一眯,眼中閃過一縷精芒,隱隱之間帶着幾分興奮之色道:“西方教準提道人嗎?嘗聞其名,若是能夠與之一戰,此三生之幸也!”
楚毅略帶擔憂的看向孔宣道:“道友不若避之不戰,他準提貴爲聖人至尊,絕不至於親自出手逼我等。”
孔宣聞言搖頭道:“若是連戰都不敢戰,縱使苟活於世,又有何意義可言。所以道友不要再勸,我意已決,當死戰準提。”
趙公明聞言哈哈大笑道:“說的好,我輩何懼一死!”
楚毅被二人所鼓舞,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道:“是我想差了。”
準提到來第二日,西岐一方去了免戰牌,營門大開,一隊人馬自營中殺出,其中就見一名道人緩緩走出,而廣成子、陸壓道人、燃燈道人、姜子牙等人皆以其爲首。
楚毅站在城關之上,遙遙望去,一眼便看到了準提道人。
對於準提道人,楚毅自是不陌生,當初他爲了搶楊戩這麼一個弟子,可是同準提道人對上了的,他自己都差點被準提給度了去。
這會兒再見準提道人,楚毅自是想起往事。
楚毅的目光引來準提道人的注意,擡頭看了楚毅一眼,嘴角露出幾分笑意,衝着楚毅微微一笑道:“小友,咱們又見面了,貧道曾說過,小友與我西方教有緣。”
楚毅當即冷笑一聲道:“看來準提聖人是忘了當初誰人被老師拎着劍追殺千萬裡的事情了。”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被揭短,只怕會怒不可遏,然而準提何等心性,聞言只是淡然一笑道:“通天道友空有神通卻不識天數,此非長久之道。”
目光落在孔宣道人身上的時候,準提道人眼中露出無限歡喜之色,哈哈大笑起來衝着孔宣道:“孔宣,貧道觀你與我西方教有緣,且隨我回西方須彌山修行去吧!”
孔宣聞言大怒,身形一晃出現在空中,居高臨下看着準提道人滿是不屑的道:“準提,休得胡言,誰與你那西方教有緣,可敢與我一戰。”
準提聖人絲毫不着惱,看着孔宣的眼中滿是歡喜之色,聞言微微一嘆道:“你命中註定與我西方教有緣,罷了,既然你非要戰上一場,那麼貧道便如你所願。”
說話之間,準提聖人一步邁出便出現在了孔宣近前,滿臉笑意的看着孔宣,孔宣看到準提道人那一張笑臉卻是覺得那麼的討厭,恨不得一拳砸爛了那一張笑臉。
心中這麼想,手上也是這麼做的,就見孔宣揮手便是一道五色光華向着準提道人斬了過來。
五色神光不單單是收人拿人的神通,同樣也是一門攻擊性極強的神通,五色神光在準提道人身上炸開,虛空都威勢崩潰,五行歸墟,陰陽顯化,幾乎要重演混沌。
也就是生受這一擊的乃是準提聖人這樣的聖人至尊,這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縱然是大羅強者怕是在這一擊之下也要隕落了。
就見準提聖人眉頭一挑,衝着孔宣道:“想要破了貧道護體神光,還差了點勁。”
孔宣哈哈大笑,身上氣息再次飆升起來,而準提聖人見狀卻是眉頭一皺道:“你莫非是瘋了不成?”
原來孔宣竟然燃燒一身修爲強行提升修爲,如此一往無悔的做法雖然說能夠提升修爲,但是不管結果如何,孔宣這一身修爲卻是廢了啊。
所以說即便是準提道人這會兒也被孔宣的舉動給鎮住了,首次露出動容之色。
然而孔宣卻是絲毫不管準提道人的震撼,修爲飆升的同時,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匯聚五色神光向着準提狠狠的刷了下去。
準提道人身影倏然之間消失不見,如此情形直接看傻了燃燈道人、廣成子等人,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孔宣會如此瘋狂,甚至連準提道人都被其五色神光所刷走。
那可是聖人至尊啊,聖人之下皆螻蟻,這一句話一直以來深入人心,可是現在孔宣的舉動卻是讓他們爲之震撼。
以螻蟻之軀硬悍聖人至尊,這是何等的豪情,何等的氣魄啊。縱使這一戰孔宣拜了,他之名也將爲後人傳頌千古。
不過這會兒一道道的目光皆是盯着孔宣背後那貫徹天地的五色神光,五色神光竟然真的將準提道人給刷進其中。
雖然說準提道人這是一時失察的緣故,但是也從側面說明了一點,那就是五色神光的霸道。
畢竟身爲聖人,即便是沒有防備,那也不是誰都能夠將之一時制住的啊。
通天教主端坐金鰲島,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而崑崙玉虛宮之中,元始天尊嘴角微微翹起,隱隱露出一絲笑意。
靜頌黃庭的太上道人則是淡淡一笑,面帶不屑之色,須彌山中,接引道人嘆了口氣道:“師弟這又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