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何沐風自言自語的喊了一聲。
他此時正處在一個漆黑的世界中,四周除了一些灰濛的氣體之外,什麼都沒見。
就連腳下也都是黑的!
腦中最後的畫面還停留在那白晝般的電光中。
“我是死了嗎?”
“這是地府嗎?有沒有人啊?”
何沐風此時心中怕極了,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本能,讓他本能的喊了一聲裴文的名字。
可就是這麼一聲小心翼翼的呼喊。
明顯感受到周遭的灰濛氣霧緩慢轉動起來,遙遠的黑暗處,一道白光閃過。
“咦?你能自查神識了?”
迷霧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越來越近,嘴裡還驚奇的說道。
沒一會兒,一位樣貌絕美的少年走出灰霧,笑呵呵的看着何沐風。
好美!
何沐風不由自主的暗贊。
雖然看着年齡不過二十,但那深邃的眼神,彷彿歷經滄桑,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怎麼都藏匿不住的鋒芒氣質。
聽着聲音熟悉極了,但這人的樣貌何沐風卻敢肯定一定沒見過。
因爲這少年實在是太美了!如果不是裝束和突出的喉結,何沐風真的就要以爲這是個姑娘。這樣的人,只看一眼那就肯定不會忘記。
“你是?”
何沐風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臭小子,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這句臭罵,一下就讓何沐風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欣喜的驚呼道:“裴文?”
“哎喲,原來你長這樣?”
裴文兩眼露出鄙夷:“不用誇我,世間的詞藻形容不了我的美貌。”
還是依然的不要臉,頓時讓何沐風感到一股親切感,但肯定不能接他的話,反而是問起了這裡的情況。
“這是哪?我記得我好像被雷劈中了。莫不是死了?”
“你死了還能見到我嗎?這裡是你的神識空間。要不是你剛纔那一聲喊,我還不知道你竟然已經可以窺內景了。”
窺內景?
這些對何沐風就有些陌生了,連忙向裴文請教。
“這內景就是你自己的意識、神識,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你現在正處在自己內景之中。”
經過一番解釋,何沐風也總算是知道了大概。
這內景算得上是修仙者們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在這內景之中,自己便是王,便是神。
可是到達能窺內景的境界,那皆是渡劫期纔有可能發生的事。
這就像悟道一般,不可名狀,就是一種自我意識的觀察,在經歷什麼或者感悟什麼後自然而然就能獲得的能力。
當然,這大演靈洲的案例少之又少,因爲能真正掌握的,基本都是飛昇上界的仙人,所以沒有什麼記載和有效的方法。
“那我怎麼才能出去?”
那些什麼造萬物之類的事情,何沐風一點都不關心,他現在正在思考怎麼才能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
而且他現在還記掛這杜小小的安危。
“小小怎麼樣了。你知道嗎?”
可是剛說完這句話,何沐風卻感到一陣倦意襲來,這睏意大到一瞬間差點讓他連眼睛都要睜不開了。
眼前一片模糊,意識也在一點點消失。
我這是怎麼了?
“裴文,我......”
下一秒,何沐風徹底陷入沉睡。
—————
書房案桌上,鎏金香爐上嫋嫋青煙緩慢升騰而起。
這是在山脈深處的一座茅舍中,何沐風雙眼禁閉的躺在這間房子裡唯一的一張牀上。
屋裡圍坐着好些人,元寶,鄭司南和陳北望自不必說,就連那只有一面的夏雲磊也在其中。
“沐風什麼時候才醒啊。”元寶一臉擔憂的問道:“這都睡了五天了。”
“不知道。”其餘幾人都是連連搖頭。
那天的天雷渡劫,最後一擊是百里王河趕到才救下了何沐風和杜小小的。
在那千鈞一髮之際,百里王河當真是展露了作爲第一符籙師的實力。
那只是聽聞的符籙師四大神咒之一的真武神咒,竟被他施展出來。
霎時間一尊披着金甲的巨人橫亙在那團烏雲之前。
長錘向上一揮,帶着千鈞之力,迎着那匹練,那烏雲狠狠砸去。
周圍看到的學員無不驚駭,那煌煌天威直撲四野,揮着重錘的金甲巨人真的就猶如一尊降世的武神。
深深的烙進了在場的每一位學員心裡。
那金甲武神一劈之下,不僅僅劈散了雷劫,甚至那天上的烏雲都劈開了。
這一陣勢下來,暈倒的衆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厲害的符籙,符籙師真有這麼強嗎?”
元寶回想着遮天蔽日的金光,滿腦子都是百里王河的偉岸身影。
專司符籙的修士其實在修真界並不如何受待見,因爲強的符籙師壓根就沒幾個。
而且在這器修當道的時代,人人都在修煉器靈,哪裡還有多餘的時間專研威力並不大的符籙。
所以百里王河這種符籙師,其實並不多受歡迎,絕大多數認爲這屬於玩物喪志,有着靈器不修,偏偏專研符籙。
元寶感慨,而一旁的夏雲磊卻是吊兒郎當的搭着他肩膀笑道:“這符籙一途曲折坎坷,世上壓根就沒幾人能走到高處,院長貴爲四大之首,當然有他獨到之處了。”
元寶還待點頭,旁邊牀上卻是響起了**。
嘶~
一聲低喚,牀上的何沐風慢慢睜開了雙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
“醒了,醒了!”衆人見狀,連忙來到牀邊,小心翼翼的看着發呆的何沐風。
好半天才見牀上的人回過神來,第一眼就看見元寶胖乎乎的大臉。
“幹嘛?!”何沐風嚇一跳,左右望着不少人盯着自己看。
他此時模糊的記憶還停留在那神識空間中。
“你沒事吧?”鄭司南搖着扇子問道:“我們還以爲你醒不來了呢。”
何沐風只覺得自己只是睡了一覺,並沒有什麼不妥,倒是檢查了一下身體發現身上的傷都好的差不多了。
正奇怪呢,“我睡了多久了?小小呢?”
看了眼衆人,連那只有一面之緣的夏雲磊都在,就是唯獨沒見到杜小小,何沐風緊張開口問道。
這種事情,當然是話多且還愛說的元寶解釋,這一通解釋下來。
何沐風臉色古怪,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昏睡了五天之久。
“小小醒得比你早,被院長叫去了,院長說你醒了也叫你過去。”
何沐風點點頭,起身活動了一下脛骨,扭頭看着夏雲磊問道:“你怎麼在這?”
這是他最奇怪的,這人不修邊幅,懶散頹廢,但自己卻是與他見過一面而已,這人怎麼就如此自來熟。
而那夏雲磊卻是臉皮極厚的,笑呵呵的上千將手搭在何沐風肩上:“何兄弟不需見外,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我與何兄一見如故,早就把你當作朋友了。”
何沐風看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腦子也是高速運轉,這人怎麼知道自己姓何?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這身份也肯定瞞不住,況且還是這麼一個皇家子弟面前。
“我先去院長那看看小小。”
何沐風沒有回答,雖然這夏雲磊看着人畜無害,但說到底是生在一個勾心鬥角的皇室家族,那就肯定不能以貌取人。
說着藉口,一把推開了房門。
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地方。
田間地頭,小路阡陌縱橫,錯落有致的幾間茅草屋在這山間野地。
放眼望過去,這是一個低谷盆地,四周靈氣氤氳,偶有幾隻仙鶴在天邊飛過。
再遠一些盆地的景象就看不真切了。
只能大致看見些高達宏偉的輪廓。
看着這一幕陌生的場景,何沐風楞在當場。
這是哪裡?
身後,緩緩腳步響起,夏雲磊自告奮勇的嬉笑道:“我來帶你去吧,你第一次來內院,路還不熟。”
內院?
這是內院?
何沐風扭頭看着甩着腰佩上前的夏雲磊問道:“我通過測試了?我記得我.....”
“哈哈哈哈,是三皇子幫了你,你離開瀑布那日,三皇子把上峰頂的路給封了,你依然是第二名。”
封路?
何沐風驚訝,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吊兒郎當的皇家子弟。
正要開口,卻是被夏雲磊打住:“走吧,走吧,一件小事而已。”
就這樣,何沐風被夏雲磊領着,一路向着那一團宏偉輪廓處走去。
一路上,何沐風也是知道當時自己離開的一些情況。
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夏雲磊不僅知道自己真實姓名,還如此幫自己,那肯定是有什麼圖謀的。
可這都已經幫上了,何沐風覺得,他要是提一些事,自己可能也不太好拒絕。
看着正在糾結的何沐風,夏雲磊倒是灑脫得很,直接就開門見山了:“何兄弟別見外,我確實是有些事想求證與你,但我也真心是想與你交朋友的。”
何沐風見他這麼灑脫直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繞了下頭,最後還是拱手謝了一聲。
“咱們的事,等你見完院長後再聊,我不急的。”
何沐風點頭,心裡也是思索着這人到底是有什麼事問自己。
而從何沐風醒來到現在都沒開口的裴文卻是有了動靜。
“何沐風,感覺到沒有,這裡的靈氣充沛得過頭了。”
何沐風雖然一路都在與夏雲磊交流,但時時刻刻都在呼喊着裴文。
這見終於有動靜了,也是悄悄點頭應了一聲:“嗯,這裡靈氣氤氳繚繞,都快成實質了,難不成?靈脈?!”
何沐風想到一種可能,心下不免有些激動起來。
“嗯...好想在前邊那建築後面。”
聽見裴文說完,何沐風看着那一大團黑色輪廓,開口向一旁的夏雲磊問道:“三皇子,那裡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