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帶着慕容紫英跑到了鄰邊的一座山峰上,看着自家小徒弟因爲被自己抖落了大半的內、幕而害臊着的的樣子忍不住勾起脣角一笑。
“怎麼,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聽到含光的這句話，慕容紫英一動,就好像現在纔回過神來一般看着含光,眼中帶着數不清的複雜。“弟子不敢。”
“我既然認了百里屠蘇爲我瓊華弟子，你的事情他早晚也要知道，我今日不抖出來，等到他日百里屠蘇真正拜入瓊華得知這才得知這件事情，你覺得他會怎麼想，”含光也不多說,只是沉吟了一會兒問道。
“他天性堅韌聰穎,於劍術上也十分有天賦，單論資質而言，他的確已經有資格做我瓊華弟子了……然而紫英你自己也知道，如今的瓊華，並非空有天賦便能夠入得我門，最重要的還是門下弟子的心性。瓊華經歷過多場變故，還能夠堅持到現在並未隕落的弟子雖然寥寥無幾，但卻個個都是心性通達之人，當年雲天青的事情他們沒管，你和雲天河的事情他們不但不管反而還送上了祝福，就連玄霄作爲魔尊都能夠在瓊華來去自如……這些在別家門派說起來都會令人瞠目結舌的事情，於瓊華卻是司空見慣了的，我想要帶百里屠蘇回門，可問題是……他能夠接受麼？”含光看着慕容紫英目光山洞知道他聽進了自己的話。
“我瓊華既然能夠連魔尊都認得還能認不了一個凶煞入體之人？可重要的是，紫英，不是我們能不能夠接受他，而是他能不能夠接受瓊華！”含光的話種種敲擊在慕容紫英的心上，也讓他對於自己之前的草率行爲有了些許後悔。
“弟子妄動私心。”慕容紫英沉默很久，不得不承認含光的顧慮是對的。
“我如今不過是第一回試探，百里屠蘇若是能夠承受得了這些消息並且能夠接受，這便說明這孩子的心性已經足夠通達明惠，我不阻止他接受測試……只是你要清楚，我不過是一個已經離開瓊華四百餘年的長老，瓊華中還有許多冷眼旁觀的測試者，百里屠蘇要能夠捱過這些測試纔會被真正接納。”
聽到含光解釋他的行爲，慕容紫英心中很是溫暖。他的這個師尊雖然與掌門師伯他們所說的有些差別，對他這個名義上的徒弟卻是體貼入微，顧慮再三。
“師尊多慮了，我相信屠蘇這孩子的心性。”雖然很是欣慰師尊對自己的維護不過出於護犢子的心情他還是要替自家弟子辯駁一句。
“我自然知道屠蘇這孩子的心性很好，否則在竹林那裡我根本就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紫英，現在重要的不是他而是你，方纔我就問了，你這三百年不回瓊華是否和雲天河那小子有什麼關係？”
“師尊……見過天河？”提到那個和自己糾纏了這麼多年卻依然理不清的冤家，慕容紫英的聲音中透出些些緊張。
“未曾得見，不過聽雲天青說那孩子似乎是個直白單純到令人無語的傻小子。”含光眼睛也不眨一下將從雲天青那裡得來的消息如實相告。
“……我有仙緣已是數百年之久了……”聽到含光話語中隱含的不滿意，慕容紫英頓了頓，這纔將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一一道來。
“天河雖然在修仙途中沒什麼機緣，然而他卻另有奇遇……他得到過燭龍之息，能夠永生不滅與天地同壽歷經萬世滄桑，但是代價卻是永世不得爲仙。”慕容紫英想到那個見到自己就露出傻乎乎微笑的野小子，露出了一絲微笑，“弟子若是飛昇就再也無法與他相見，更不用說什麼相伴了……因此弟子只願在這人間做一個小小的地仙，得到長久的壽命，能多陪他一日就多陪他一日，那樣……弟子就知足了……”慕容紫英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負責任，先不說以地仙資質成爲瓊華掌門不能夠服衆，光是他多年不回瓊華就已經等同於脫離師門……
“雲天河那小子值得你這麼做？值得你壓制自己的畢生修爲只求不願飛昇，值得你放棄天道之路停留駐足在他的身邊？”含光聽到慕容紫英這麼說，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了什麼應對的話，只能夠問道。
然而問話中卻帶着深深的嘆息，慕容紫英是多好的苗子，如今卻被雲天河拴在了人間。
“弟子不知……弟子……只是想在他身邊，跟他一輩子……”
“哪怕代價是不求來生，不入輪迴？”含光看着眼中泛起微笑的徒弟，對於對方眼中流露出的情義有些陌生，因此他低聲問道。
“哪怕是不求來生，不入輪迴！”聽到含光的最後一個問題，慕容紫英想也沒有多想，只是堅定地應下。
“……癡兒……既然如此，我也拿你沒辦法……你既然這樣決定了我也不好強硬地將你帶回瓊華……只有麻煩玄震他們再挑選一個繼承者了……”自家徒弟自然是最親的，真的打算做什麼他也不會阻攔，不但不會阻攔反而還會幫着將其他事情都安排好，誰讓他是自家徒弟呢？
“謝師父成全。”看到含光雖然冷着一張臉卻默認了自己的行爲，慕容紫英激動地跪在對方身前。
“算了……是讓咱瓊華的慣例特產就是坑師父的徒弟呢……”含光撇撇嘴，轉過臉去。
“若是百里屠蘇黨當真有意向入瓊華就讓他來吧，然而，若是他來天墉找你解封，你也不必挽留，給他解封吧……他命運多舛，就連我也看不清他今後命數如何，只能夠由他自己決定了。”
“謹遵師尊吩咐。”
含光帶着小小的鬱悶回了崑崙山，說實話其實他的心情還是挺複雜的，一方面他找到了自家徒弟，徒弟雖說有點悶性子但是還是很得他心意的，另一方面就是他剛一和徒弟相認徒弟就坑他，給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難題……至於百里屠蘇……什麼時候他和歐陽少恭之間的事畢什麼時候他就領着他回瓊華吧……
雖然剛纔是用言語試探過那孩子，不過那也只不過是身爲師長的惡趣味罷了……
“我回來……了？”等到含光回到下榻的客棧，糟心的事情這才真正來了。
花滿樓，不見了。
含光原本的不悅由兩分變爲了八分。
花滿樓同他說好要會在客棧等他。他向來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可是如今他卻不見了……
這種不見並不是一時走開，而是連同整個人的氣息都消失……看樣子，花滿樓已經離開了數日之久，這就說明，在他剛離開不久，花滿樓就因爲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離開了客棧，不論是自願還是被迫……
“虛儀，你能夠感知到其他人的氣息麼？”含光抿了抿脣，他離開之前並沒有忘記給花滿樓留下保護措施，而如今這保護措施竟然沒有能夠護住他……這隻能說明來人比他預料的要強大亦或是……花滿樓並未對對方產生任何警惕之心……
“瑾娘還是歐陽少恭……或者是……你？”含光倚在窗框邊上算計着幾個能夠帶走花滿樓的人，想到最後一個可能的存在時眼睛一眯，綻出一陣冷光。
那個當初在他見到花滿樓之前就已經不聲不響離開了的零紅蝶是否仍在這個世界？……或者說，是否他從未離開過？
“東葵如今已經從天墉回來了吧？”含光伸出手敲打着窗框，若有所思地問。
“可需要東葵去尋找花公子？”虛儀隱藏在含光的影子中小聲問道，含光的心情不好他很清楚，因此他也不敢化爲人形大咧咧站在含光面前，要是這位看自己一個不順眼砍了自己怎麼辦？
他又不是沒被警告教訓過。
“嗯，你出門一趟，跟東葵交流一下讓她去尋找花滿樓，你也順便留在百里屠蘇他們身邊看着他，重點盯梢歐陽少恭，我就不信他對花滿樓會這麼快放棄。”含光點點頭，直截了當地下了命令。
“是。”被警告過後的沒有了任何自己小心思的虛儀立即答應，不打任何折扣地立即從含光的影子中飛出。
“……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安。”含光在冷眼看着虛儀了離開之後這才捂上心口，眼中帶上了一絲擔憂，長嘆了口氣。
他這次有着強烈的預感，雖然沒有大凶卻一定不是什麼好的預感，能讓他產生這種預感的想來就只有那個一襲紅衣的傾國絕色。
“你在哪裡呢？”含光向着空中伸出手，然後一把抽出腰間的彎刀跨了上去，接着閉眸在空中感應着那個讓自己產生不好預感的方向。
“那裡是……東海？”等到隱隱約約找對了地方的感覺傳來，含光看着自己腳下的一片碧波以及碧波之下黑暗兇厲的漩渦，自己反倒是驚訝了起來。
零紅蝶……會在這種地方麼？
他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含光一個不留神你怎的又不見了？這不是捉迷藏啊= =
預告，下一章：正式表白？（咦，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