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謝。”安堇顏欣慰的笑着,不失時機的補上了一句。“不過,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這方面,你要小心些。”
秘書深呼吸後,抿着嘴脣點頭,掂量了一下手裡的紅包,忽然笑得開心了一些。
“一萬?”
“不是一萬,是萬一。”安堇顏笑着搖頭。
秘書出去後,安堇顏纔想起,自己還沒有吃午飯。
樓下咖啡廳,是安堇顏是常去對付一餐的地方,那裡有她的老位置。
落地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街景,人來人往,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目標匆忙,堪稱是現代流動版的清明上河圖。
安堇顏喝着咖啡,吃着三明治,望着窗外。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座到了她的對面。
“就吃這些?”
“……”見到席幕年後剎那的無言,迅速的消失,安堇顏的臉上擺上了笑容。“你吃了嗎?”
“沒有。”席幕年搖頭。
“那你到底是吃還是不吃?”安堇顏笑着把臉湊近了一些,沒被睫毛膏遮掩的原裝濃密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狡黠。
席幕年儒雅一笑,知道自己是越來越拿這個女人沒辦法。
“吃,當然吃,不吃難道餓死嗎?”
只有在吃東西的時候,兩個人彷彿很和諧,至於更和諧的一方面,自從那一夜之後,席幕年就再也沒有感受到。
吃完午飯,兩個人一起去了度假村工地。
“項目進展很順利,現在主體差不多快完工了的話,那麼工期完全有可能提前。”席幕年走在安堇顏的左側。
安堇顏笑着點頭:“希望如此。”
“聽你的口氣,好像沒什麼信心。”席幕年笑着,離安堇顏更近了些。
兩個人近到彼此能聞到對方身上的氣味,屬於哪款香水,哪種沐浴露。
安堇顏忽然覺得這種味道很好聞,深吸了一口後,淡定的看向了席幕年。
“我不是對自己沒信心,我只是擔心有人會使壞。”
席幕年笑着皺起了眉頭,這樣的他,也是帥翻了天際的
好看。
“你不會說我吧?”
安堇顏繼續走了幾步,然後停下來,轉身看向席幕年,她指的不是席幕年,準確的來說,危機感讓她有些草木皆兵。
“當然不是你。”
“那你說的是誰?能告訴我嗎?”
席幕年追上安堇顏,兩個人復了同樣的步伐。
有些事,本不該說出去,但安堇顏心想,作爲一種試探,也許不是什麼壞事,反正敵暗她明,讓她想賭一把。
“前幾天查出來,我的秘書被人利用了,嚴格來說,是被她的未婚夫利用來套取邦安的信息,雖然我們及時的發現,但不知道這信息流向何處,而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席幕年拉住了安堇顏,神情鋒芒冷俊。
“那你怎麼處理的?”
“就提醒了一下秘書,防止進一步危害,還能怎麼處理。”安堇顏說的是實話,另外一半她不說,也不算是說謊。
席幕年把手插進褲兜,眼睛看向了別處,足有兩三秒,才又盯着安堇顏,安堇顏一直看着席幕年的一舉一動,眼睛都沒眨一下,她看清了他在憤怒。
“你怎麼知道你秘書沒有說謊?這麼簡單草率的處理,你不覺得自己婦人之仁?”
這樣的批評,聽着很耳熟,安堇顏卻心暖,有時,被罵比被誇,更爲真心。
席幕年的表現,讓她放心了許多,於是,嘆了口氣:“查過她,她沒有什麼問題,是真的被未婚夫所騙,算是無心之失,一個女孩子,也不容易,我應該給她個機會。”
“太輕易的原諒,這種事就杜絕不了。”
聽了席幕年的勸告,安堇顏想起了他動不動就開人的豐功偉績。
“難道像你一樣,稍不順心,就把別人辭退嗎?”
席幕年沒想到安堇顏心心念念着這些,他笑了,誰也不會明白,在美國那個資本吃人的社會,在那個兇狠得寸草不生的華爾街,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怎麼站到了別人到不了的高處。有的時候,人不是不聰明,只是看他把聰明用在什麼地方。席幕年一向能精準的判斷自己該使力的方
向,所以,他纔是星光閃耀的席幕年。
“現在你知道爲什麼了嗎?”
“……”安堇顏詫異的望着席幕年,沒想到高高在上的他,也曾經吃過那麼多苦,因爲皮膚顏色受到的歧視,因爲朋友圈子受到的排擠,還有無數的陰謀陷井,程度強過了宮鬥劇的千萬倍,畢竟,宮鬥劇裡面有蠢才,而華爾街卻沒有傻子。
“你好不容易纔走到那一步,就爲了你那次說的理由,這麼輕易放棄?”
席幕年看着安堇顏笑了一下,卻沒有回答。
有人會因爲吃的而想家,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爲了吃上一口,而放棄富貴榮華。
兩個人一下午的相處,留給安堇顏的是無盡的震憾。
夜晚最適合掩飾人行蹤,秦沫摸黑過來後,安堇顏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了席幕年的故事。
秦沫認真的從頭聽到尾,沒有插話,安堇顏說完了以後,才嘆道:“難怪不好查,原來是個苦出身,我就說嘛,如果是哪家富豪,一定有跡可尋,而窮人,在這個世界,一抓一大把,太多的相似,少了特徵,很難引起人注意。”
“真的沒想到,他吃過那些苦。”安堇顏包着枕頭,皺着眉。
秦沫一看好姐妹這神情,就想笑:“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現在的電視節目總喜歡煽情,連比賽也是比慘,因爲這種很能博到同情,讓人加分,好把人騙。”
聽出秦沫是在損自己,安堇顏忙坐直了身子,解釋:“是,我是有些同情他,但是,我不會因爲同情而產生其他的感情,你明白?”
“我明不明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白。”秦沫笑着搖頭,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席幕年也許不是在說謊,但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一個人的氣質,這是騙不了人的,有些特質是遺傳、是天生,所以,我認爲,就算他吃過苦是事實,可這個人的出生,不簡單,只是,現在這個情況下,連我也沒有能力查到。”
秦沫的一翻話,又把席幕年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安堇顏放鬆身子,倒在了大牀上。
“有錢人的世界真複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