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冽默默地走到年年的身邊,看她正在作畫的認真模樣,說道:“別太累。”
年年只是淡淡地回答:“知道。”就繼續畫畫了。
冷皓冽看她畫得二月,那是多好的一幅畫啊!
素描,可是卻把二月所有的特點全部融合了進去,感覺比真實的二月還要真實一般。
他輕聲問道:“怎麼了?怎麼突然畫起她來了。”
冷皓冽雖然沒有和二月接觸的很深,但是對二月的印象卻不怎麼好,他一直不是很明白,爲什麼年年就對她的感情那麼深。
即便年年已經給他解釋過無數次,可是他還是覺得,那是多麼蒼白無力的言辭。
並且看到年年正在這麼用心的畫着二月,並且畫得如此之真,冷皓冽都有些吃醋了。
童一凡也湊了過來,看到年年正在畫得二月,拍着手叫好:“對,對,今天二月來得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哇塞,年年寶貝兒,你畫得也太好了吧!這是畫出來的麼?這是一張黑白照片吧!”
年年沒有說話,繼續畫着畫。
然後,她的手有些抽筋了。
年年這才轉過頭去,看了看冷皓冽,又看了看童一凡,用鉛筆指着他倆,最後在童一凡的身上停了下來。
她用鉛筆指了指童一凡,又用鉛筆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意圖非常的明顯。
童一凡看了看冷皓冽,老實實地過去給年年捏肩膀,一邊捏還一邊哭訴:“爲什麼每次倒黴的都是我啊!”
年年爲了安慰他幼小的心靈,說道:“嗯哪,你只是命不好,剛剛你倆的機會都是平等的,可是我心裡默唸‘小公雞點到誰我就選誰’的時候,你不幸中標了。”
本來童一凡只是認爲自己倒黴,在年年這麼說了以後,他心裡沒但好受一些,反而更委屈了:“這算什麼事兒啊!我就是個可憐的人,嗚嗚……”
年年沒再理他,繼續飛快地畫着畫,還時不時地看一眼牆上掛得表。
童一凡這才反應過來:“你趕時間?”
年年輕輕點了點頭。
童一凡問道:“怎麼了,今天二月來找你什麼事情?”
冷皓冽也好奇:“二月來了?她又來做什麼。”
年年知道,他們是怕二月再欺負她,但是她也不喜歡他們詆譭二月。
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他來告別的。”
“告別?!”童一凡不敢相信:“她要走了?她要走去哪裡?難道把你給她的東西全部賣掉了?還是從你這邊撈了一大筆錢?”
年年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想法開朗一些,陽光一些,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你想象的那麼壞的,雖然二月表現的很壞,那都只是爲了保護自己,她不是那麼壞的一個人!”
“是,是,不是。”童一凡一邊給她捏着肩膀,一邊回答着,但是心裡一百個不情願。
年年畫着畫兒,還要給他們解釋道:“二月姐想要開始新的生活,或許這個城市留給她的都是不太好的回憶。其實一個人想要開始一段生活,放下所有的過去是很不容易的,你們就不要總揪着
她的過去說事兒了。”
她勸解着兩位男士。
不過她畫了一會兒畫,才覺得房間裡少了一個很鬧騰的存在,轉頭的時候,發現小萱萱竟然在沙發上睡過去了。
哎,果然是,這種比較安靜的事情,比較容易制服鬧騰的熊孩子。
年年趁着小萱萱正在睡覺的功夫,認真的做着畫的收尾工作。
畫好了之後,她把畫放在畫架上,做着最後的調整和修改,還時不時的問問冷皓冽和童一凡的意見。
雖然他們對二月是有意見,但是不能對年年的畫有意見啊,所以還是會中肯的提出他們寶貴的意見。
而他們中肯的寶貴意見只有一句話:“你畫得太完美了!比那個二月好多了!”
年年覺得,問這兩個人意見完全就是在耽誤時間啊!
她把畫最後的修改好,噴上了定型的漆之後,把畫鄭重地交給了童一凡。
童一凡不明白,難道是要送給他?他雖然很喜歡年年的話,可是他又不暗戀二月。
如果說他不認識二月的話,只是以爲年年畫了張美女,那麼還行,可是現在這是什麼節奏?
年年嘿嘿一笑:“傳聞童少爺在整個桃園市飆車一流,你敢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童一凡立即就知道了年年想要幹什麼,立馬蹲在地上,捂着耳朵,自言自語:“我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
年年嘟着嘴巴問道:“你真的什麼都聽不到麼?”
“我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聽不到。”童一凡還在自言自語中。
年年只得使出了她的殺手鐗:“哎,桃園市最帥的,最有品位的帥哥,竟然是聽不到東西的。傳聞童氏總裁童一凡,在桃園市是數一數二的帥哥,他長相好,身材佳,能說會道,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更是飆車的好手,深受廣大妹子的愛護……”
童一凡終於忍不住了,從地上蹭得一下站起來,還嚇了年年一跳。
他鄭重地接過年年的畫,說道:“好了,好了,要送到哪裡去,你說吧!不要再說這些個大實話了,不然冷少都要吃醋了,要給在場的別的男士留點面子麼!”
年年微笑着說道:“火車站。”
童一凡敬了個禮,說了句:“得令!”就往外衝。
年年還不忘了說:“出門的時候買個相框,把畫放進去,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幫我把所有的事情辦妥的,桃園市最帥氣的最可靠的帥哥!”
童一凡站在門口,衝着房間裡的人給了個飛吻,高興地蹦蹦跳跳地走掉了。
他一走,冷皓冽在旁邊陰着臉問道:“你真是那麼想的?你那麼說自己不覺得……”
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形容詞,但是年年絕對知道他想說得是什麼,她已經點頭說道:“覺得。”
冷皓冽滿頭黑線。
童一凡得色地開着小車,先去買了個相框,然後把畫放在副駕駛上,一邊開車一邊瞄着。
本來呢,他還沒覺得什麼,可是開車的時候看着畫,竟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年年畫得實在是太形象了。
剛纔只注意人了,沒看到年年還在旁邊留了一行字,她的字體清秀中透露着一點點可愛,字是這麼寫的:希望你幸福。
童一凡心裡感觸了一下,幸福哎,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有的。
不過能夠得到別人的祝福,就算是一種幸福了吧。
或許年年認爲,二月從頭到尾就沒有真正的得到幸福過,所以才這麼祝福她的。
童一凡到了火車站,這裡人山人海的。
他非常討厭這種人多的地方,找人不好找不說,更重要的是有很大的味道,還會弄髒自己的衣服。
不過爲了幫年年送畫,他也就忍了,誰叫年年說了那麼多大實話呢!
句句都深得人心的大實話啊!
童一凡找了半天,沒看到二月的身影,覺得她是不是已經走了。
看了看錶,馬上就要到吃飯的時間了,他的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
童一凡有些想回去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一個穿着旗袍的女子,懷裡抱着一個嬰兒,正慢悠悠地往火車站裡走。
二月看到童一凡的時候,也非常的驚奇,她是不想讓人知道她要去哪的,多虧童一凡也沒有進站臺裡面去,就在門口。
童一凡都要覺得自己的運氣太好了,還以爲完不成任務了呢。
他等着二月走近了,才發現,除了她手上簡單的一個袋子裡,裝了一些嬰兒的用品之外,她竟然沒有帶任何的行李。
童一凡無語:“你的行李呢?”
“我有什麼行李?”二月反問。
的確,她的所有東西都是年年爲她準備好的,事實上她是沒有什麼行李的。
童一凡嘆息:“那你起碼要帶點錢吧,你不知道,孩子也要吃飯的。”
他說完,就從錢包裡掏出一沓錢,也沒有數,就硬塞給二月。
二月開始不接,後來也就半推半就了。
二月疑惑:“你還沒說,你來這裡做什麼。”
顯然童一凡是來找她的。
童一凡這才把手上的畫交給二月:“喏,年年送你的臨別禮物,她不能來給你送,拜託我給你的。”
二月接過畫,看了半晌:“很漂亮。”
“那是,年年拖着病痛的身子畫了一個下午呢!”童一凡感概。
二月顯然看到了年年留下的那行小字,把手放在那邊摩挲着。
最重要的是,年年最後留下的署名,不是年年,而是六月。
多麼熟悉的名字,六月。
就像她一直叫二月一樣。
二月的眼睛裡,竟然有了一些淚珠。
童一凡見她也是有感情的人,心裡也有些不落忍:“那個,我之前呢,對你是有些意見,說話也衝了些,你別介意,到了外面,展開了新生活之後,別忘記年年,她很喜歡你的,偶爾給她打個電話,她就能高興大半年。”
“嗯,我知道的,她身邊有你們這些朋友,我很放心。”二月說道:“我還要謝謝你,本來以爲就要這麼走掉的,沒想到會收到這麼好的禮物,真得很謝謝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