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米的聲音拉回風皓天的思緒。風皓天黑瞳一閃——他到底在幹什麼?
依她現在的坦率,沒把他的手一巴掌拍開已經很意外。
收回手臂,仍然感受留在指尖的餘香。風皓天拿起筷子,輕笑:“小米兒別想多了,我只是想看看米兒這裡和雪兒的感覺有何不同。”
“啊?”蘇小米的下巴都快掉了,瞪他,“大叔,你女兒最多六七歲。”
好笨的男人,居然將她二十五歲女人的臉和他六七歲的女兒來比較,他想得出什麼結果?
“但看上去的感覺一樣。很可愛。”他輕柔地笑了,微微彎腰,做請的姿勢,“請坐。”
蘇小米皺眉看了看他,心中那種虧欠的感覺又上來了。她記憶裡明明沒有這個白髮男人,爲何一見他就有虧欠的感覺?
太邪門了!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呀,讓她有心理壓力,她會吃不下飯的。
漂亮的女服務員恭敬上好菜,又把門拉緊出去了。
蘇小米摸摸腦門——她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跟着他上車,還來到這地方。這個大叔有一顆*之心,不應該和他共處一室。
而且是這種密室。
蘇小米下意識地坐到他對面,儘量不碰到他的身體。
“隨便幾個菜,米兒來。”風皓天淡淡笑了,優雅相請。
蘇小米瞅着他修長的指尖,然後將自己的指尖舉到跟前打量着,她發愣了。
他的手形很漂亮,散發一種特別的優雅。她的手沒他漂亮。
她失憶了,但她仍然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是她見過的最優雅的男人。如果不是一頭白髮,將是如何的傾國傾城。不,既使是一頭白髮,他看上去也是這麼的傾國傾城。
心裡咯噔了下,蘇小米忽然覺得,雖然他是白頭髮了,但喊他大叔彷彿把他喊得過老了。
蘇小米的深思卻讓風皓天心頭掠過淡淡的失意。曾幾何時,他在她這裡如此不受重視了……
他喜歡她歪着小腦袋瞅他,喜歡她用一個煎雞蛋一個煮雞蛋侍候着他。她明明氣咻咻的,可卻會乖乖地倚到他身邊來。那個不肯說愛但卻滿眼是愛的女人哪兒去了?
她還在神遊。風皓天有些恍神,忍不住伸手,慢慢插入她清涼絲滑的短髮。
原來那頭長髮可惜了。可是這頭披肩短髮讓她看上去更加迷人。有種嬌俏的美,讓人忍不住凝眸。
“喂,大叔你在做什麼?我保證我的的頭髮沒掉到腦袋上去。”走神半天的蘇小米,這會兒被他手指一碰立即跳起。瞪着清澈的杏眼,火花四濺。毫不猶豫拍開他好看的手。
風皓天淡淡笑了,好有活力的米兒,他喜歡。
可惜他愉快的笑容在蘇小米此時看來就是色迷迷的笑容。一撇小嘴兒,蘇小米坦率地建議:“大叔,麻煩你別用那種眼光瞅着我好不好?”
“不好。”風皓天漾開淺淺笑容,故意想把面前可愛的女人氣得跳腳,讓他深刻感受她的青春活務。
“大叔你爲什麼非要我說明白呢!”蘇小米懊惱地坐下,“你那眼神*你知不知道?”
“食色性也!”風皓天說,深幽黑瞳燦亮幾分,幾乎和外面三春陽光可了媲美。
“大叔你爲什麼就不能君子些呢?”蘇小米真心問,“你瞧我輕舟哥哥多君子,李先生多君子。”
“錯了!”他溫和展顏而笑,強忍着摸她臉兒的衝動,犀利指出,“男人做君子的時候,都是在爲做*做儲備。米兒,別相信君子。防狼通常防的就是君子模樣的男人。”
“啊?”蘇小米驚奇地瞅着他,放下筷子,雙手支着下巴,搖搖頭,“不好意思,我覺得大叔你渾身上下都是*的細胞。”
“啊?”風皓天終於知道食不知味的意思了。瞅着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要他對着自己親密得無所不知的女人板起面孔,像個木頭似的坐在她面前,他實在沒那本事。
“大叔你又來了呀!”蘇小米無可奈何地感慨着。果然色胚大叔一個。可惜她這裡嘆息,他還在含笑瞅着她的小嘴兒。
蘇小米將左手伸到風皓天面前,展開五指,幾乎碰到他的鼻子:“大叔,這是什麼?”
“五。”風皓天含笑回答。五個手指頭還數不清麼。
“錯。”蘇小米無力地瞅着他,鏗鏘有力地糾正,“這是我的手指頭,不是五。大叔你到底怎麼了,實在有點……”
急忙止住“二百五”三個字,蘇小米卻捂嘴兒笑了。
這丫頭故意氣他。
風皓天搖頭,卻爲她本性的真感動着。不怪藍輕舟急欲讓她接觸一個陌生的男人。這份失去記憶的可愛嬌美真讓人心動。自從進了這包廂,他的心一直呯呯跳着。
也疼着。
瞅着她那麼輕鬆愉快的模樣,風皓天莫名其妙升起微微的失意:“大叔在想孩子們的媽媽。”
實在忍受不了可愛的小女人對他的忽視,無法壓抑心底吞噬心靈的寂寞和空虛,想快快喚醒她的記憶?
可是她恢復記憶會產生什麼後果,風皓天居然不敢想象。
但這話題他卻忍不住提起了。
這引起了蘇小米的興趣,眸子清亮幾分,善良的她忘記了面前這個男人一再的*,好溫柔地諮詢着:“對了,兩個寶貝兒說要找媽咪,這是怎麼一回事呀?大叔,你爲什麼把寶貝們的媽咪給不見了?”
“不是我們把她搞不見了,是她不要孩子們和我,走了。”風皓天斟了杯紅酒,一飲而盡。
“啊?”蘇小米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兒,“對不起啊,我不該提這個。”
她道歉,他卻說了下去:““我的兩個孩子很喜歡米兒。米兒不如找時間多陪陪孩子們。”
她喜歡兩個小寶貝,可是……
蘇小米拼命搖頭:“不行。”說着,忽然笑了,搖手兒,“大叔,我得快點吃完。我要是太晚回家媽和哥都會擔心我……”她說不下去了,錯愕地瞅着他修長指尖遮住她脣兒。她疑問的眸子瞅着他,似在問他想說什麼。
風皓天輕笑,幾分慎重:“小米,我不喜歡小米喊我大叔。”
她的眸子瞄呀瞄,最後搖頭:“我比較尊重長輩。”
風皓天的臉一片綠,直至鐵青。
蘇小米悄悄瞄瞄他,有些心軟:“好吧,你姓風是吧。我以後喊你風先生好了。不過風先生,一個稱呼真的這麼重要麼?”
他嚴肅極了:“當然。”藍輕舟就嗤笑他沒辦法讓米兒改掉大叔這稱呼,讓他一直惦記在心。
“那好吧!”她很好說話的,蘇小米點頭,開始吃飯。
向來不挑食,瞅着滿漢全席,蘇小米點點頭兒,每樣都吃一點。
正吃着,一隻被剝了皮的大蝦掉在她面前搖啊搖:“乖,吃。”
蘇小米一愣,他居然幫她剝蝦吃呢!
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看到他手中的蝦,忽然有些感動。就那樣傻傻地瞅着他。
風皓天勾脣笑了,小心翼翼地將蝦送進她微張的嘴裡。接着剝第二隻。
剝蝦的動作倒是熟練,挑得乾乾淨淨,可送到她嘴邊時的動作卻有些笨手笨腳。瞅得她忘了拒絕,只看着他笨拙的動作。
她爲什麼心裡是滿滿的感動?
風皓天被她瞅得有些尷尬,天知道這個動作實在有待練習。但當紅紅的蝦消失在她豔紅的脣間,風皓天揚眉笑了。
如果風氏那些長輩看到他爲一個女人服務,八成筷子要掉一地。
吃得差不多了,蘇小米起身,笑着:“媽和哥在家一定等好久了。謝謝啦!再見!”
他不喜歡聽到“再見”兩個字,相當不喜歡。長長的眉深蹙。
可她的身子奇快,早已蹦到門口,正拉着門,似乎立即要離開。
就在拉門的時候,蘇小米聽到清脆的玻璃碎裂聲。隨之傳來的是風皓天吃痛的聲音。
“怎麼啦?”蘇小米立即奔回。瞅着他,閉了閉眸子,“天啦,怎麼會這樣?”
都不知道是怎麼搞的,他喝的酒杯居然能在桌子上自己碎裂,而且還碎到他掌心,鮮紅的血立即冒了出來。
蘇小米飛快用手指壓着他的手,可仍然看到有血絲冒出。她急了,飛快握起他的手,自個兒悄悄湊上,用脣輕潤着他冒血的地方。含糊着問:“這樣是不是沒那麼疼了?”
危急之間,她忘了對方是大叔。在陌生男人面前不該這麼親密。
而且是一直色色的大叔,她一直躲避肢體接觸的大叔。
風皓天細長的眸微合,將因水分浸得清亮的眸子隱入睫毛之下。他只是不想讓她這麼快離開,所以手勁稍微用大了些,然後,變成這樣的局面。
但他的血流得真值。
她的脣輕輕柔柔地,溫熱地停留在他掌心,幾乎將他一顆冰寒的心都給慰得火熱。
他失神地瞅着她神聖的臉兒,心潮澎湃。
蘇小米終於放開他的手,觀察了好一會,才放心地笑了:“瞧,不會再流血了。風先生應該上醫院包紮下。”
他的指尖卻悄悄撫上她豐豔的脣,指甲輕輕在脣上刮過。
這裡,好美!
“風先生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蘇小米臉紅地拍開他的手,氣咻咻地站起來,眸子晶亮,“難怪你老婆要離家出走……”
蘇小米忽然捂住嘴。臉紅。
風皓天的指尖上紅豔豔的,那是從她脣間刮下的少許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