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翼幾步把人抱到了房間,本來想跟着,被醫生轟了出去,他臉色一變,就被二哥強拖了出去,然後塞了他一瓶酒。
“喝吧。”
“喝什麼?”
孔呈粗粗的眉毛擰成了麻花,“我知道你緊張!喝吧。”
不,他纔不緊張。
只是,有點淡淡的慌張。
只是一點點而已……蔣欣還不能死,她當然不能死。
“拿來。”
魏銘翼接過酒,打開瓶塞,狠狠地灌了一口。
血花四濺樣子,在他的眼前徘徊着……烈酒攪得他的喉嚨都開始巨痛,但是抵不住他心裡的慌張……
“這纔像個男人嘛。”
“那個開槍的混蛋真的死得太便宜了。”如果是魏銘翼,他會保證他生不如死。
挑了挑眉,孔呈就知道他的手段絕不會比自己差。
義父養出來的兒子……只有他看起來最文弱,脾氣看起來最好,“我還以爲你不會生氣呢,一幅死樣子,原來你還會生氣。”又看向緊閉的房門,眯起了眼睛,“看來,她對你很重要。”
如果義父在這裡的話……他會不會樂見呢。
孔呈冷笑一聲,奪過他手裡的酒瓶也灌了一口。
那個老頭子,總覺得不咬人的狗才是好的,從來不待見她。
偏偏最寵這魏銘翼這個最小的義子。
最讓他看不慣。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不會動魏銘翼,遲早有一天,他們義兄弟之間會鬥得你死我活。
他要讓魏銘翼記住自己這個人情,遲早會有還的那一天。
而這時,手術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一開了門,魏銘翼就衝了進去,換起來的血水依然觸目驚心,但是子彈好歹已經取出來了。
醫生這種傷早已經輕車駕熟,完全不放在眼裡。
“沒傷在要害,就是需要多休養幾天。”
背後,孔呈也跟了進來,“我就說沒事的,你要這麼窮擔心。”
魏銘翼的臉色依然很差,“我要帶她紐約最好的醫院。”
聽着,孔呈遺憾地攤了攤手,“好吧,你一定堅持,我派人送你們。”
蔣欣是趴着上飛機的……她其實也是半夢半醒,雖然打了麻藥,身上也痛得厲害,魏銘翼在旁邊寒着臉看他,時不時看她有沒有發燒,飛機墜落後,很快把她送進了最好的醫院。
魏銘翼雖然是一個人,但他在這邊還是有些人脈的。
只是喜感的是,他付賬的時候,是從蔣欣的身上掏出了*。
這時,蔣欣剛好醒着,背痛已經好了很多,瞅着他眼珠一動也不動。
覺得她這個樣子像個十足的小傻瓜,魏銘翼拿卡在她頭上敲了一記,“怎麼樣,包養的感覺?”
還包養呢。
蔣欣鬱悶,她背上開了花,卡上的還不是給她當醫療費用的。
“回去你就要收回了吧。”
“如果你想要,我再給你一張。”
這一張,魏銘翼不會用了,他會派人註銷它。
不習慣自己的行蹤到處被人注意,他一向很謹慎,只不過,這些他不會和蔣欣說的。
他希望她快點養傷。
那他的心就不會那麼慌了。
“真的?”
聽着,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魏銘翼忍不住露出了淡淡的笑,“小財迷。”
纔不是呢,白送的,不要白不要啊。
只不過這種愉快的氣氛也不是時時都有的,自從醒來後,蔣欣就有種,魏銘翼卯着勁想和她算賬的感覺,她一直昏昏沉沉,睡的時候比清醒的時間多。
所以,魏銘翼也總是帶着溫柔和笑意。
她昏迷的時候,這個男人的笑意都不見了。
身上總算已經大好,他們也到了要回國的時候了。
蔣欣又趴着上了飛機,這回還是私人飛機……
她想了想那張卡里的錢,是絕對不買一輛飛機的,莫名有點感傷。
外面風大,蔣欣被裹在厚厚的衣服裡,連呼吸都快斷絕了,直到上了飛機,才被魏銘翼從衣服裡撈了出來。
“你真是個笨蛋。”
是的,她是個笨蛋。
“你不是做情報的嗎,爲什麼身手這麼差?”
是的,她是做情報的,爲什麼身手這麼差?
“你不是很伶牙利齒嗎,爲什麼現在像個啞巴?”
是啊,她不是很伶牙利齒嗎,爲什麼現在像個啞巴?深覺丟臉的蔣欣終於有力無氣地瞪了他一眼,她纔不是啞巴呢,只不過是打擊太大了不願意開口而已。
“你纔是啞巴!”
說了一句,又氣弱了下去,哎,背上好痛。
自從她慢慢好起來後,魏銘翼就囉嗦個不停了。
“你就不知道躲嗎,我不是叫你小心!”
就知道會秋後算賬,蔣欣簡直要把她給煩死了,所以她才死活不開口嘛。
還是懷念那個惜字如金的男人。
男人伸手撩她的衣服,蔣欣動彈不得,任由他把自己的背看了個徹底,語氣低落,“很醜吧,沒什麼好看的。”
莫名地,舌頭帶來的觸感引得她一顫。
“你……你幹什麼?”
“不醜,一點也不醜。”
看着背上的傷疤,魏銘翼從來沒覺得這麼順眼過,“是一朵花,漂亮的玫瑰花。”
又是玫瑰花……蔣欣陷入了沉默。
久久,魏銘翼又用衣服把她給裹到了懷裡。
飛機在傍晚時分降落,這時節已經有點冷了,魏銘翼一下飛機,來接的人把他圍了上來,魏銘翼抱蔣欣上了車,然後一路驅車到魏宅。
蔣欣只在進門的時候睜開了一下眼睛,後面就困得睜不開了。
半夜醒來,發現牀上很只有她一個人。
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再度醒來時,天已經亮了,魏銘翼正躺在她的身邊,眉清目朗,性感的薄脣緊緊抿着,漂亮的鎖骨在薄被下面露出來,充滿了無比倫比的魅力。
她看得入神。
魏銘翼一直睡得很沉。
直到中午,魏銘翼才醒了過來,找來了很多醫生再給她診治,結果還是好的,現在的醫術這麼發達,除掉疤痕還是很容易的,蔣欣聽了,忽而笑了一下。
“你不是說是玫瑰花嗎?”
魏銘翼陡然回頭看她。
“那就留着好了,身上有朵花也挺好的。”
醫生都愣了一下,笑着應和了幾句。
等到人都走得不見了,魏銘翼走回來,伏着她的背輕語,“等傷好了,我再給你弄一朵玫瑰印上去吧。”
說着,在她的背上輕吻了一下。
蔣欣想,這是不是因禍得福?
至少,她可以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點點真心,那是真實的痛,真實的……感情,而不是那種各種禮貌,對她裝樣子做出來的好。
“你先休息一會吧。”
魏銘翼急匆匆地出去了。
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從紐約回來之後,他就格外的忙。
在這些天的時間,她悶得快要發黴了,可是又不敢回帝炎,魏銘翼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給她多延了半個月的假,她就這樣躺完了自己的假期,真是一把辛酸淚。
回到帝炎的時候,許茹玉和沈嬌還被瞞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沈嬌看見她轉身就跑,蔣欣牙癢癢的,滿心的火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坐在沙發上冷哼一聲,,“別跑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倉皇而逃的身影瞬間定住,又慢慢摸回來了。
沈嬌可憐兮兮地跑到她面前求她原諒,小手晃着,小臉擠出苦巴巴的表情,聲音肉麻得要死,“欣欣,你不知道那個魏銘翼多麼可惡啊,我泡一個他打散一個,我泡一個他打散一個,我可憐啊。”
閒閒地看着她,蔣欣面無表情地瞅着她,用力捏向她的臉頰出口氣!
她就知道,沈嬌身上大把的空門,人家魏銘翼不攥着才叫白癡!
她怎麼倒楣有了這麼一個拍檔,真是要氣得嘔血三升。
虧得魏銘翼不是她的生死仇人,要不然的話,她現在回來的命都沒了……不對,她就是差點沒命了纔回來的。
“欣欣……”
沈嬌痛得發麻,也不敢動,攥着她的腿假哭。
“別裝了,他說還給你找了個極品男,泡得很爽吧。”
“哎,別提了。”
說起這個,沈嬌就氣得牙癢癢,蘋果小臉上怒氣衝衝,“那也不是個好東西,天底下就沒一個好男人!我算是看透了!”
那你還攥着美男不撒手?
瞅着她,蔣欣眼神悲涼。
看來她這個毛病一時半會是改不掉了……又想來問,“這個怎麼着了?你又把他給踹了?”
周遭的空氣莫名地冷了十度,說起美男就眉飛色舞的拍擋沈嬌,好像受了情傷一般嘆息起來,“人生知已千杯少……美男美男你的心好狠。”
蔣欣嘴裡的茶喝了一半,冷不防噴了出來。
“你好惡!”
被噴到的人大叫,“髒死了啊!”
從頭到尾,坐在那裡寫代碼的許茹玉頭也沒回一下,用耳朵聽着這場好戲,顯得很愜意,閒閒地拋了一句,“她可是粘人家很緊,那個男人把她給甩了……”
“把她給甩了……”
蔣欣忍不住噴笑,真夠悲催的。
笑得太厲害,背又痛了起來,忍不住輕輕呻吟了一聲。
好在兩人都沒有發現她的異狀,沈嬌一臉傷心地走開了,“果然都是沒良心的,人家受傷的心靈破滅了,還猛戳人家的傷口。”
蔣欣毒舌,“千瘡百孔了,也用不着戳了。”
沈嬌頓時沒脾氣了。“茹玉,你看她啦。”
“好了,這也是你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