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這話,是打算妥協了嗎?
蕭依然扭頭看着文郡涵,鄭重其事的說道:“如果我說是,你會將我送到教堂那邊去嗎?”平靜的語氣,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文郡涵沒回答,他發動引擎,油門一踩,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分明的骨節間泛着青色的白。
車子駛離醫院樓下,朝聖德大教堂所在的方向而去。
當蕭依然發現這一點時,震驚的看了文郡涵一眼,她什麼都沒問,深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刺激到他,讓他改變主意一樣。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着未說話,蕭依然總是用光偷偷的看文郡涵,明明事情已經朝她期望中的方向發展,可爲何她突然感覺有些難過呢!
一陣悅耳的鈴音打破了車內的安靜,輕柔的音樂流淌在狹小的空間內,蕭依然下意識的去找自己的手機,卻聽文郡涵的聲音響起:“林峰,什麼事?”這才驚覺,文郡涵的手機玲聲居然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不知林峰和文郡涵說了些什麼,只聽見他沉聲應道:“好,我知道了。”然後便將電話掛斷了。
沒過多久,車子停在聖德大教堂門口。
讓蕭依然沒想到的是,此時的聖德大教堂被警方和防爆大隊的人馬包圍住,詢問之下才知道這裡剛剛跑進去幾個危險份子,警方已經暫時將這裡封鎖住了。
聽完警察的話,蕭依然下意識的將事情與文郡涵聯想到一起,探究的眼神盯着他:“文郡涵,是你搞的鬼,對不對。”懷疑的話語,語氣卻是肯定的。
文郡涵甚是無語的應着:“我本領雖然大,但你覺得我有那個本事控制得了危險份子的思想嗎?或者你的意思是,我就是危險份子的頭目。”
蕭依然天真應了一句:“誰知道你是不是,我去告訴警察你就是此次事件的幕後黑手,讓他們把你抓起來。”說着,她還真欲朝警察走去。
文郡涵眼疾手快的將她拉住:“蕭依然,你幹什麼?你認爲警察會相信你的話嗎?”這女人,剛剛還覺得她很精明,怎麼瞬間變得這麼愚蠢。
蕭依然冷冷的掙脫開文郡涵的手,但她並沒有再朝警察走去,而是沉默的杵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看來,你今天這個婚是結不成了。”他似感嘆似慶幸的說道,眉眼間不着痕跡的流露出一絲喜悅之色。
“文郡涵,你是早知道這裡出了事,所以纔會送我到這裡來的吧!”蕭依然恍然大悟,很肯定的說道。
文郡涵看了蕭依然一眼,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也不算全是。”本不想帶她到這裡來看,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他轉念一想,還不如讓她自己放棄今天非要和吳靜傑結婚的念頭,所以纔會帶她過來。
“是林峰給你打的那通電話?”蕭依然還在猜測着文郡涵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卻不知自己已經中了他的圈套。
猜測了好一會兒,文郡涵也沒給出個準確的答覆,她突然驚聲道:“不行,我要進教堂去纔可以。”她邁開腿,朝包圍圈衝去。
文郡涵只好再次將她拽住:“蕭依然,你幹什麼?教堂裡面有危險份子,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這女人,一刻都不能讓他省心嗎?
蕭依然用力的想要甩開文郡涵的手,誰知文郡涵反倒抓得更緊了。
她只好說道:“靜傑還有參加婚禮的賓客還在裡面,我不能看着他們陷入危險當中。”還有院長,小明他們也在,她怎麼能讓他們因爲她而陷入這樣的危險。
“吳靜傑是聰明人,他知道什麼叫顧全大局,你衝進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文郡涵說的話的確很有道理,蕭依然停止了掙扎,焦急的吼道:“那現在該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在這裡乾等着吧!”
人羣中,身穿婚紗的蕭依然格外惹眼,再加上文郡涵與衆不同的氣質,不少人的目光投了過來,這自然也引起了前來採訪的記者的注意,震驚中,他們拿着話筒朝文郡涵這邊走過來。
文郡涵早就注意到了那些記者,見他們走過來立刻拉着蕭依然就走,不明事理的蕭依然還掙扎着不願意離開,一個勁兒問着:“文郡涵,你要帶我去哪裡?院長媽媽他們還在教堂裡面,我要想辦法救他們。”
“蕭依然,如果你不想將事情鬧大的話,最好乖乖的跟我走,要不然就真的自身難保了。”文郡涵沉聲警告着。
“文郡涵,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話,戛然而止在脣邊,蕭依然的餘光撇向那些氣勢洶洶衝過來的記者,腳下步伐不由加快,好似身後有豺狼虎豹在追自己一樣。
好不容易甩開記者,蕭依然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穿着帶跟鞋的她,走路都一瘸一拐的,看起來讓人心疼無比。
平靜的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的文郡涵拉着蕭依然坐在一塊石頭上,蹲身在她面前,掀開她的裙角。
蕭依然條件反射的縮腿,抓緊裙襬,警惕的眼神盯着文郡涵,厲聲道:“文郡涵,你想幹什麼?”大流氓,居然敢掀她的裙子。
文郡涵擡頭看了蕭依然一眼,霸道的拽過裙子掀開一個角,剛好可以看到蕭依然的腳。
大手溫柔的抓住她的腳,輕輕的脫掉腳上那雙紅色的高跟鞋,溫柔的說道:“腳痛不痛?”
音落,一雙溫柔的手已經將她握住輕輕的揉着,小心翼翼的動作,好似在對待一件無價之寶一樣。
蕭依然臉刷的一紅,她清楚的感覺到臉頰滾燙的溫度已經蔓延到了耳根,她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像熟透的蘋果一樣。她尷尬的想要縮回自己的腳,文郡涵卻不再霸道的將她逮住,而是使用巧勁兒溫柔的抓住她,輕聲說道:“別動,一會兒腳上的水泡若是破了,可有得你受得了。”似威脅的話語裡是毫不掩飾的心疼。
蕭依然不得不承認,在文郡涵輕輕按摩之後腳的確沒那麼痠痛了,他的力度剛剛好,讓她感覺很舒服。她出神的看着他,時間空間都好似在這一刻靜止了一般。
“怎麼樣?感覺好些沒有?”
直到文郡涵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將蕭依然飄向九霄雲外的思緒拉了回來,她紅着臉掙脫文郡涵的手,掀了掀裙子,將腳藏在裡面,冷冷的說了一句:“文郡涵,你到底要怎樣?纔會放過我。”一字一句裡,寫滿了無奈與掙扎。
文郡涵站起來,黑曜石般好看的眼睛盯着蕭依然鄭重其事的回答:“如果我說不可能,你會怎麼做?”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裡是無法掩飾的悲傷。
蕭依然狠狠的瞪着他,無可奈何的應着:“隨你。”
反正自己說什麼都沒用,懶得再和他浪費脣舌,她只要堅定好自己的立場就可以了。
一陣秋風習習吹來,白色的頭紗飄繞在蕭依然臉上,她伸手將頭紗摘下拿在手裡,低頭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文郡涵,我不能看着靜傑和院長媽媽他們有危險,我一定要去救他們。”話語重重的說着,擡起頭看着文郡涵,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文郡涵並未回答她,而是說道:“既然不能舉行婚禮,先換掉這一身麻煩的婚紗吧!”看着她爲別的男人穿上的婚紗,他就覺得特別礙眼,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他的婚禮一定要採取中式的,讓蕭依然穿上大紅嫁衣。
蕭依然低頭看了眼有些狼狽的自己,然後站起身道:“那麻煩你送我到附近的百貨商店。”毫不客氣着,語氣冷漠而疏離。
文郡涵將手伸向她,蕭依然只是低頭看了一眼,提起裙襬邁開筆直而長的腿,徑直從文郡涵身旁走過。
看着蕭依然大步流星而走的背影,文郡涵嘴角微微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邁開大長腿,快步追了上去。
文郡涵並未帶蕭依然去百貨商店,而是找了間時尚女裝**店,身裝婚紗的蕭依然徘徊在琳琅滿目的衣物間顯得格外的扎眼,在選購衣服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先去看價格,心裡默數着有幾個零,驚恐的表情觸電般的放開標示着衣服價格的吊牌。
她雖然不窮,但也不是有錢人,那些房子車子啊什麼的全是靜傑以送給兩個孩子的名義讓她接受的,這麼高價格的衣服,她是接受不了的,更何況她現在一毛錢都沒有。
知道這裡的衣服價格都貴得驚人,蕭依然懶得再去選擇,徑直坐在文郡涵對面的沙發上:“能換個地方嗎?”
文郡涵放下手裡的雜誌,輕聲問道:“怎麼了?不喜歡這些衣服嗎?”剛纔蕭依然的表情他盡收於眼度,但有些時候,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品味?這些衣服那麼醜,你居然帶我到這種地方來。”嘲諷着,卻不知心裡那點兒小九九早已經被文郡涵看個透徹。
文郡涵溫柔一笑,他站起身:“你等我一下。”然後徑直走向那些好看卻貴得驚人的衣服,拿出兩套適合也是蕭依然喜歡的衣服的風格走過來:“這兩套應該適合你,去試試。”
這兩件衣服的價格蕭依然剛纔特地看了一下,單是一個上衣就是好幾萬,那絕對是她不能接受的價格,她開口直接拒絕:“文郡涵,你眼睛有問題嗎?這衣服能穿嗎?”那嫌棄的表情,好似文郡涵選的衣服真的醜得不得了一樣。
文郡涵也沒反駁,而是說道:“怎麼,你是覺得自己的身材不夠好,撐不起這套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