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郡涵與江仲成出來的時候正好碰到慌亂而逃的護士,許是做賊心虛,護士直接撞進了文郡涵的懷裡。
她壓低聲音說:“對不起。”擡頭的那一瞬間看見是文郡涵,又迅速的低下頭,不等文郡涵反應,閃身離開。
不管怎麼說文郡涵與木雪兒曾經相處過一段日子,而文郡涵對木雪兒又恨之入骨,有關她的一切都深深的記得。看着護士惶恐而逃的背影,文郡涵微眯着眼試探性的喊道:“木雪兒!”
護士身體猛的一僵,動作停頓瞬間,隨即拔腿就跑。
其實她不跑還不會有事,一跑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是木雪兒。
見此,文郡涵驚聲道:“仲成,她是木雪兒,抓住她。”木雪兒如此匆忙的離開,莫不是蕭依絢出事了?
江仲成可是大長腿,平時又有鍛鍊,沒一會兒便追上木雪兒將她抓住,他伸手摘下她的口罩,驚訝道:“木雪兒,沒想到真的是你,膽子不小啊,龍潭虎穴你也敢闖。”他拉着她,來到了文郡涵身邊。
文郡涵來不及問那麼多,直接說了一句:“仲成,看好她,我去看看蕭依絢。”音落的瞬間,文郡涵的人已經消失在走廊的拐角處。
誰知木雪兒冷冷來了一句:“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看的。”嘲諷的神色裡,沒有一絲的後悔。
“你說什麼?”抓住她胳膊的手狠狠用力,那狠勁兒,彷彿要將木雪兒細小的胳膊給捏斷一樣。
這個女人,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想着,他拽着木雪兒朝加護病房狂奔而去。
事已至此,木雪兒也不掙扎,乖乖的跟在江仲成後面,彷彿已經認輸,妥協。
文郡涵到的時候吳靜傑正好被醫生趕出加護病室,他上前一步,抓住吳靜傑的胳膊:“蕭依絢他情況怎麼樣?”凝重的臉龐,神色裡是難以控制的不安和緊張。
“不知道,醫生正在搶救。”吳靜傑低聲回答,可他心裡卻比誰都清楚,蕭依絢這一次恐怕真的在劫難逃。
“吳靜傑,我不是告訴過你要特別注意嗎?難道你連一點兒防範意識都沒有嗎?”在明知道會發生意外情況下還讓木雪兒有機可趁,這和幫兇有什麼區別。
吳靜傑沉默着沒說話,更何況文郡涵說的話有道理,他也無從反駁。只是……萬一蕭依絢真的出事了,然然該怎麼辦?
一直未語的劉晨芳站起來,無比自責的說道:“不關靜傑的事,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看好。”如果她剛纔不那麼困,以爲兩個保鏢會保護好依絢哥……是她太大意了。
憤怒中的文郡涵還想罵人的時候,江仲成帶着木雪兒出現,他開口道:“好了郡涵,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怪誰都沒有用,想想怎麼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吳靜傑一擡頭就看到一身護士裝的木雪兒,他疾步走過去,正打算質問木雪兒的時候,一個朦朧的聲音傳來:“靜傑,發生什麼事了?”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蕭依然。
看到蕭依然,大家心裡不由咯噔了一下,都選擇了沉默。
察覺到不對勁,蕭依然快步走過來,疑惑道:“你們怎麼都不說話?”當她看到木雪兒時,瞳孔驟然放大,一絲恐懼在心裡蔓延,她拔腿衝到加護室的玻璃旁,看着醫務人員忙亂的搶救着,她的心好似被什麼揪扯着一樣的難受。
纖纖十指緊握成拳,分明的骨節間泛着青色的白,她驀的轉身,衝到木雪兒面前,甩手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厲聲道:“木雪兒,你有什麼衝着我來,爲什麼要害我哥?我哥是無辜的。”
木雪兒只感覺左臉有瞬間的麻木,一會兒才感覺到火辣辣的痛感傳來,她看着蕭依然痛苦傷心的模樣,粉嫩的脣揚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後淡淡的說道:“我是衝着你來的,難道我的用意還不夠明顯嗎?”
那猖狂的態度,沒有絲毫的畏懼。
“我殺了你。”憤恨中蕭依然伸手掐住木雪兒的脖頸,木雪兒下意識的反抗,手卻被江仲成控制住。
木雪兒心裡很清楚今天自己是在劫難逃了,她索性也懶得掙扎,面對蕭依然眼底的殺機,她依舊猖狂的笑着:“蕭依然,現在你知道失去至親之人的是多麼的痛苦了嗎?哈哈,我就是要你痛苦一輩子。”
蕭依然加重手上的力度,痛恨的說道:“我說了藍靈的死和我沒有關係,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結果,你憑什麼將所有的仇恨報復在我身上!”
木雪兒的臉逐漸轉變成醬紫色,她只覺得能呼吸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彷彿隨時都會窒息而死一樣。
眼看木發兒就要被蕭依然掐死,文郡涵拽住她的手,用力將她拉扯開,沉聲吼道:“然然,你冷靜一點兒,你掐死了木雪兒,你就和她一樣了,你知道嗎?”心疼着,恨不得能將他抱進懷裡好好安慰,可現在的他不能這樣做。
木雪兒猛烈的咳嗽着,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這時她才發現,原來面對死亡她也是會害怕的。
蕭依然用力甩開文郡涵,瞪大眼睛,憤怒的看着他咆哮式的吼道:“文郡涵。”咬牙切齒的三個字席捲着濃濃的恨意,然後繼續說道:“藍靈是你害死的,憑什麼要我來承擔這一切的後果,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讓我遇到這些殘忍的事情。”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質問文郡涵,心裡覺得無比不公平,感覺好委屈。
還沒等其他人說話,她繼續喃喃自語着:“我知道我錯在那裡了,我錯在不該愛上你,文郡涵,你說我要是沒有遇上你,那該多好。”懊悔的話語裡充滿了濃濃的怨恨與自責。
看着神智有些不清的蕭依然,文郡涵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又害怕自己一開口又會刺激到她。
緩過來的木雪兒放聲大笑着,憤恨的言語刺激着蕭依然:“蕭依然,你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只可惜,晚了。”一切都晚了,如果她早點兒發現這一點,或許她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纔是那個罪魁禍首,明明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還奢望能回到你的身邊,是我太犯賤,該死的那個人是我。”蕭依然的話變得語無倫次起來,被矇在鼓裡的劉晨芳一頭霧水。
劉晨芳走到蕭依然身邊,輕輕抓住她的胳膊,輕聲問道:“然然,你在說什麼?什麼快要死了?”她看了吳靜傑一眼,心裡突然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一無所知的鬱悶感。
還沒聽到蕭依然的答案,加護病房的門突然打開,徐醫生一臉凝重的走出來,他摘下口罩,鼓起勇氣說道:“對不起蕭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
蕭依然的神智有片刻的清醒,她衝到徐醫生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胳膊,不可置信的說道:“不,醫生,你不能說這樣的話,你快去救我哥,只要你肯去救他,我哥一定可以活下來的,你快去啊。”她將醫生往病房裡推,整個人看起來可憐的讓人心疼。
“蕭小姐,你冷靜一點兒,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蕭先生的情況本來就很嚴重,再遭受這一創擊,他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了,而且我們發現蕭先生有中毒的跡象。”醫生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雖然他也很想救活病人,可他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蕭依然猛的推開徐醫生怒罵道:“你什麼醫生啊,救人是你的職責,你只知道在這裡說你已經盡力了,爲什麼不進去搶救,你這樣的人,還有什麼資格成爲醫生。”這罵的,似乎有些過份了。
見蕭依然有打人的舉動,吳靜傑慌忙拉住她:“然然,你別這樣。”然後眼神示意徐醫生趕緊離開。
“蕭小姐,還請你節哀。”徐醫生說道,餘光掃過文郡涵,接觸到他凌厲的眼神,心跳漏了半拍,惶恐的離開了。
蕭依然緊緊的抓住吳靜傑,氤氳着水霧的眼睛看着他,姣好的臉蛋兒上是惶恐與不可置信:“靜傑,你告訴我,我哥沒死,對不對。”明明心裡很清楚,她根本沒有勇氣去接受殘忍的事實。
吳靜傑將蕭依然抱在懷裡,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然然,想哭就哭出來吧!”都是他的錯,如果他能再小心一點兒,就不會給木雪兒可趁之機。
“蕭依然,你也有今天,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姐姐在天之靈看到的話也心安了。”木雪兒不怕死的開口,表情猖狂又得意,讓一旁的文郡涵心生殺意。
“木雪兒,不想體會生不如死的痛苦就給我閉嘴。”陰冷的聲音,帶着絕對的殺伐,那雙猩紅的眼眸,好似要吃人般恐怖。
對於文郡涵,木雪兒是動過情的,正是因爲動了情,當初她有多愛這個男人,現在就有多恨。
看着一臉憤殺之意的文郡涵,木雪兒嘴角扯出一抹邪佞的弧度,脣瓣微張道:“文郡涵,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爲什麼能如此輕易得手嗎?”含沙射影的話語,帶着幾分挑釁幾分得意。
“木雪兒,你這話什麼意思?”文郡涵微眯着眼盯着她,一絲不安的感覺在心裡蔓延,快要將他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