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懂得拒絕顧曼晴、捨得拒絕顧曼晴,那麼這一天的太陽,必然是從西邊出來的。
說一聲“不見不散”後,顧曼晴又心滿意足的掛了電話。馮海燾也打算放下手機,結果,馮馭良的電話又進來了。
電話裡面,馮馭良沒有一句多話,就對馮海燾說,儘快過來他辦公室一趟。馮海燾自然遵從父命,二話不說起身。
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時,馮馭良仍舊微低着頭,仔仔細細閱讀着他草擬的那份方案。
馮海燾面帶微笑站在他的面前,輕聲而有禮的詢問他,“爸爸,你找我什麼事?”
此時,馮海燾說話所吐出來的每一個字眼都像歡快跳躍的音符,馮馭良聽着,目光不禁從紙上移開,微微擡眸。
“海燾,最近發生了什麼好事?不僅使得你工作更上心了,連心情也陽光燦爛了。”馮馭良反問。望着馮海燾,表情略顯好奇。
馮海燾眼力好,無意間注意到了馮馭良桌上的那份方案。隨之,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爲和煦明朗。
“爸爸,最近很平淡,什麼好事都沒有發生。不過,你桌上的這份方案,可是我花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才草擬出來的。在我看來,它大有可行性,就是不知道你怎麼看。”馮海燾又對馮馭良說,一邊說一邊凝視他。
目前,他跟顧曼晴的情侶關係尚未完全確立,所以,他暫且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們正在交往。
馮馭良知道馮海燾在轉移話題,又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身,悠悠走向他,告訴他說:“我也覺得它大有可行性。不過,我真想知道,你是如何想到的?從前怎麼不見你提出來……”
馮馭良的問題令馮海燾笑容更好,又和氣回答說,“爸爸,我剛纔說了,這份方案,我花了整整一週的時間才做出來。苦心人,老天總是不會辜負的。”
他可不會向馮馭良坦白,這一回,他的這份方案,思路和靈感均來源於顧曼晴。
“哦?”馮馭良又微微挑眉,對於馮海燾的話,半信半疑。
因爲心情的緣故,馮海燾臉上盪漾的漣漪怎麼都止不住。馮馭良看在眼底,走到他身邊後又停下腳步,假裝完全相信他了,潸然嘆息說:“看來,你對事業確實越來越上心了。如此,相信我們馮氏集團很快便能恢復往日的強盛。”
馮海燾衝他點頭,然後拍了拍胸脯,說:“爸,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下個月這項運輸工程就會開始實施,到時候,我就能夠看到我的成績!”
馮海燾的信誓旦旦又惹得馮馭良也愉悅的笑了,不過,他並未真正開懷,心中老是擱着事兒,沒法徹底放下。
“今天晚上會回家吃飯吧?這幾天你回家都挺晚,昨晚你媽還在問我……”馮馭良又刻意詢問。一直以來他們都非常操心馮海燾的事情,特別是婚事那方面。
馮海燾又如實說:“不了。爸,今晚我約了人一起打球,你代我跟媽說一聲。”
“打球?”馮馭良又擰了下眉,在嘴邊重複他的話,表示懷疑。
馮海燾擡腕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已經接近下午五點鐘。他得下班趕去接顧曼晴,顧不得其他了,便對馮馭良說:“爸,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先回自己辦公室忙了。”
馮馭良仍在心裡想,卻又不忘迴應馮海燾,說:“嗯,你回去吧。”
馮海燾又不再說什麼,只是多看馮馭良一眼,而後轉身而走。
回到副總經理辦公室後,馮海燾加快速度忙碌餘下的工作。而他的心,早像一根離弦的箭,飛馳到了顧曼晴身邊。
待馮海燾走後,馮馭良又沉重而緩慢的邁步,走回辦公椅旁。馮海燾戀愛了,本來他應該爲之高興,可是今天他偏偏高興不起來。至於原因,或許是由於他對馮海燾太過了解吧。五六年前,顧曼晴待在他的身邊,他便看得一清二楚,馮海燾對她用情頗深。
如今他聽說顧曼晴回來了……
在東南亞虛桴集團、在那個骯髒的地方待了四年多突然回來,而且馮海燾也知道她回來了這一件事情……
顧曼晴是心機女,不甘平淡和平庸,在她進展氏集團的那一天他便看出來了。所以,他總是擔憂馮海燾對顧曼晴念念不忘。甚至曾經他比較懷疑,馮海燾對其他女人都不動情,也是因爲顧曼晴的緣故。
市中心,雲鶴商貿大廈a座,第五十一層,小會議室,段清緣正跟下屬分公司的幾個總經理以及集團總部幾大部門的總監開會。下週二,他跟馮蓁蓁就要去新西蘭度蜜月了,所以今天,他刻意召集大家,把一些重要事情再交代一遍。
每一回開會,段清緣所說話語並不多,加起來不會超過一百個字。這一回也是,他想說的內容,全部都由詹逸代替說出。
顧曼晴還在休息,沒有過來上班,馮蓁蓁便代替她做會議紀要。
會議期間,段清緣一直坐在總經理的位置上,馮蓁蓁坐在他身後左側不遠處。
在大家的眼裡,段清緣的神情顯得那麼慵懶、那麼疲憊、那麼無力。然而,他又不失任何氣場,整個人等同於一隻處於休眠狀態的雄獅,無意惹得在場的每個人都不自覺的屏住呼吸,不敢妄自多言。
馮蓁蓁跟大家一樣,也深深的感受到了現場氣氛的壓抑、空氣流動的滯慢。理所當然,她又跟着發現了重要的一點,即段清緣真是一個高深莫測、難以捉摸的人。
往常情況下,段清緣都是冷酷的,那時候她待在他的身邊,便總是感覺提心吊膽、惶恐不安。偶爾他比較溫柔,那種溫柔也能夠非常輕易的融化她的一切,驅散她心上的所有陰霾。
傍晚五點多鐘,臨近下班的時間,在這間小會議室裡,詹逸也正好講完了所有的內容。
或許是由於這次會議持續了將近兩小時,老總們都感到困頓和厭倦了,所以,待詹逸剛一講完,轉臉看向段清緣,他們的精神便紛紛放鬆了,有的打哈欠、有的扭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