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方墨琰氣憤的樣子,程小妍秀麗如畫的柳葉眉又神奇的挑起,語帶鄙夷說:“咦,你請客就你請客嘛,你又不是沒錢……幹嘛這麼小氣?還發這麼大的脾氣?”
每一次,方墨琰生氣的時候,程小妍都感覺很開心、很好玩。這會兒也不例外。她一動不動瞅着方墨琰,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爍着明澈動人的亮光。
由於程小妍打岔,方墨琰又不客氣斥她,揮了揮她,“去去去,蠢丫頭別插嘴!”
這下子,程小妍又如他所願,乖乖的抿緊雙脣,強壓着笑,真的不說話了。
馮蓁蓁的腦袋裡一團霧水,左右歪了歪,用力想了想。想着想着,她彷彿明白過來了,爲什麼從前總是有人說,說段清緣是一個小氣加吝嗇的男人。
不過,她不敢批評段清緣,何況還當着外人的面。但見方墨琰怒氣難消,一副要跟段清緣絕交的樣子,她又努力擠出嘻嘻的笑容,對他們三個人說:“這樣吧,我把服務員喊過來,你們儘管點。這一頓,由我來請……”
她想,就算這一頓飯,吃得她傾家蕩產,她也無所謂。老公太小氣,她必須得替自己挽回面子。
馮蓁蓁一插話,段清緣又不高興了。也立馬偏頭,目帶怨念疑問馮蓁蓁,“你請客?”
馮蓁蓁暫時沒有時間去管其他的,又懵懂的點頭,肯定回答他,“嗯啊,我請客。”
驀然,段清緣的臉色又暗下一層,脣角邪惡一撇,又嚴厲苛刻衝馮蓁蓁說:“不準!你請客,那不就等於我請客?你的錢,不就是我的錢嗎?”
反正他不肯,找各種理由不肯,偏要方墨琰請吃飯,而他只負責白吃白喝。
這下子,馮蓁蓁又不服氣了,白淨的小臉有些發烏,有些屈辱和難堪爲自己辯解說:“我的錢怎麼可能是你的錢?你的錢也不是我的錢啊,都是婚前財產啊!”
她從來都不想被別人認爲,她在花段清緣的錢。她不想被別人認爲,她是一隻寄生蟲,依靠段清緣而生存。畢竟當初,她嫁給段清緣,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段清緣幫助了他們馮家。
也因爲錢的緣故,她的心底深處,總是潛在着一種自卑感。
段清緣並不知道這一點,又嗤笑一聲,無心鄙夷她說:“那也不準!你能有多少錢?你一個女人,賺點錢容易嗎?要這一頓,吃幾十萬人民幣,你不就傾家蕩產了嗎?”
“我……”馮蓁蓁急得臉色更黑,卻又無言以對。
因爲段清緣說的話,字字都是真的,句句都是對的。
“由方二少爺請!”段清緣又望着方墨琰,理所當然說。
方墨琰還是不答應,不過,見剛纔段清緣對馮蓁蓁那麼兇,他又冷冷的笑了。正視段清緣說:“如果你能說出一個讓我請的正當理由,我就請。說不出,哼,休想!”
“一個正當理由?這還不簡單……”段清緣笑得更邪,自言自語着。
也就是這種邪笑,烘托着他冷酷而不羈的無邊魅力。
其他三人都盯着他,方墨琰再次刺激他,冷冷的說,“那你倒是給啊!憑什麼讓我請?”
段清緣又淡定的擡起一根手臂,輕輕搭到馮蓁蓁肩膀上,摟着馮蓁蓁,得意而散漫的問他,“你交過我們的份子錢嗎?讓你請一頓飯,補交份子錢,很過份嗎?”
一時間,方墨琰又整個人都震驚了,愣在那裡,啞然失語。
他身旁的程小妍瞅見他的神情,又發出歡快的笑聲,幫段清緣說話,說:“哈!原來你連他們的份子錢都沒交的!那麼,你還吝嗇什麼?今天請一頓飯,理所當然!”
此時此刻,方墨琰真心覺得段清緣是一大坑貨,巨大無比的坑貨。然而,面對他今天的坑,他又不得不服輸。因爲他確實沒交份子錢,段清緣結婚了,他都沒有祝福他的。
“怎麼樣?方二少爺……”見方墨琰不吭聲,段清緣又認真睥睨着他,向他追問。
程小妍老跟段清緣站同一戰線,又笑得鬼精,撞了撞方墨琰的胳膊,催促他說:“答應吧,方墨琰,你若不答應,我來答應。我請吃飯,我祝蓁蓁跟段清緣百年好合!”
方墨琰更加忍不住,狠狠的瞪眼程小妍,最終不得已說:“切!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我請就我請咯!”
說完之後,他又用厭惡的目光望眼段清緣,深刻表示鄙視他。
段清緣纔不放在心上,身子微微後背,喊着之前的那名女服務員,說:“Miss,please、come、over、here,you need、to、order。”
正在不遠處的那名女服務員,聽到段清緣的話,又立馬看向這邊,然後重一點頭,“OK!”
當她過來了,段清緣又指着方墨琰,示意她將菜單拿給他……
隨着時間的推移,夜色漸漸降臨在這片乾淨而安逸的土地。
坐在天空之塔的第51層,放目朝窗外一望,整座城市的夜景便一覽於眼底。那些璀璨而絢爛的燈火,既像春天原野上綻開的花朵,又像夏天那密密麻麻的螢火蟲。總之,整片世界,顯得那麼的安逸、美麗、神聖。
這一頓晚餐,其實他們四人都吃得特別開心、聊得特別盡興。直到九點多鐘時,方墨琰買了單,他們才兩兩成雙的分開,各回各家。
因爲之前馮蓁蓁空腹喝了很多紅酒,所以回到諾富特大酒店時,她已醉態微薰、瞌睡濃濃。在浴室衝完涼後,她便裹着浴巾,直接倒到牀上呼呼大睡。
段清緣見此,削薄的脣微微一撇,心頭略覺輕鬆。
馮蓁蓁睡下了,正好,他可以安心查看那張內存卡里面的內容了。
洗完澡後,他從行李箱裡取出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到陽臺上,而後,將內存卡安裝上去,將卡上內容點開……
點開的時候,他的內心還產生了一種忐忑。因爲曾經,他的腦子裡有過諸多的猜測。他一直在猜測,顧曼晴離開他的那四年,到底幹什麼去了?是病了失去了記憶?還是被人囚困脫不了身?還是她選擇了其他男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