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拎着簡單的行李搬到了海濱別墅。
她總是沉默的聽着他們兄妹倆話不投機的談話,聽着風在耳邊呼嘯而過。
簡單的收拾下住處,她趁着他們都在忙各自的事情時,悄悄的溜出別墅,沿着橘黃的路燈走向附近的海邊。
踩着軟綿綿的沙灘,印下一路落寞的腳印。
海風在耳邊呼嘯,海浪在眼前澎湃,她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靜靜的看着遠處海上的斑點星光,腦海裡又涌現了兒時的歡聲笑語。
仔細想想,她很小的時候就很喜歡粘着閔譯辰。
小時候那麼天真,他說長大了要娶她,她就當了真。
月光照在她的臉頰上,晶瑩的霧氣浮上眼眸,她將頭埋在雙膝間,心裡頓時涌現無限苦楚。
海風拂過,擾亂了她的髮絲,更擾亂了她的思緒。
“你在這坐着幹什麼?”身後傳來了低醇如美酒般的聲音。
她緩緩擡起頭,側臉望着已經在她身邊坐下的閔譯辰,他怎麼跟來了?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在陽臺上看你一個人出來,不放心就來看看。”閔譯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輕揚嘴角,一臉愜意。
鍾可愛轉回頭,直視着前方的大海,小聲嘀咕“誰問你了!”
他無奈的一笑,將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她轉頭,瞪了他一眼,眯着眼,警告他“譯辰,把你的爪子拿開!”看來她要好好教訓下這個愛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傢伙了!要不然自己的小心肝會被他折磨死的,明明不喜歡自己,卻還貌似一副恩愛的模樣,讓她難過。
閔譯辰的脣邊揚起一抹玩味的笑,這丫頭又恢復了戰鬥的狀態?
依舊不怕死的搭在她肩上,反而將她摟緊,讓她的身子微微倒向他。
可愛氣惱的瞪着他,轉頭,抓着他的手猛地咬下去。
他悶哼了聲,將手縮回,卻還是留下赤紅的牙印。他微蹙眉“你怎麼咬人啊?你屬狗的嗎?”
“哼!下次不要忽視女人的話!” 她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咬了人就這麼走,太不夠意思了吧!”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毫無所措的她拉了下來。
鍾可愛一個重心不穩摔在沙灘上,氣惱的撲向他,準備再咬他幾口,卻被他反手一推,被他壓在身下。
他緊扣着她的雙手,她用盡全力掙扎着,擡起頭欲咬他的臉頰。
閔譯辰敏捷的閃開,無奈的笑起“看來你真的屬狗的。”
“放手!”她咬牙切齒的說着,眉頭緊擰着,她的頭髮上全粘着銀白的軟沙。
她怒視着他“閔譯辰!你這個瘋子!放開我!”她簡直忍無可忍了!抓狂!
閔譯辰依舊緊扣着她的手,“你今天怎麼了?”深邃的眼眸逼視着她,像要把她看透。
她不打算回答,猛地一擡頭,毫不留情的碰撞他的鼻子,自己的額頭也泛着絲絲疼痛。
閔譯辰悶哼聲,緊蹙着眉,捂着鼻子翻身坐了起來。也太狠了吧,他的鼻子險些給她撞塌。
鍾可愛揉了揉額頭,站了起來,冷哼了聲,匆匆走掉。
也許因爲夜太黑,或許是怒火衝昏了頭腦,她沒有看到沙灘上隱藏的危險,不知是哪個調皮的孩子,將尖利的釘子埋在沙堆中,露出尖銳的釘頭。
鍾可愛就這麼一腳踩在了上面,那鑽心的疼讓她擰緊了眉毛,疼痛聲溢出口,她頓住腳步,左腳根本不敢再移動,稍微的碰觸,就會讓腳心傳來鑽心的疼。
白色的涼鞋底部,沁出紅色的鮮血,染紅了銀白的沙子。
身後的閔譯辰似乎注意到她的異樣,快步趕過來,當視線觸及那不斷沁血的左腳時,心狠狠的一抽。
“該死!你踩到什麼鬼東西了?”他低咒着,劍眉微蹙,他彎下腰抓着她的左腳,試圖擡起來。
“啊!”鍾可愛疼得驚呼,額頭上冒出晶瑩的小顆粒。
“別動我的腳,別動!嗚……”帶着嗚咽的聲音懇求着。
“你總不能就這麼站在這流血吧?到底踩到什麼了?”他放緩語氣,不忍再責怪她的粗心。
“嗚嗚,不知道,但是已經插進我的腳心了!”晶瑩如豆粒般的淚水全跌落出來,真的很疼。
閔譯辰的心因她的抽泣聲而一陣痙攣,那哭聲讓n年後的閔譯辰想起都會心疼。
他亦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她,寧願疼的是自己。捧着她那哭的淅瀝嘩啦的臉頰,輕柔的抹乾淚水。
“不要哭了!”
語氣輕柔卻還是讓她的淚水狂奔。
鍾可愛賭氣的拍下他的手,她的腳疼,心更疼啊。
閔譯辰再也不能放任她這麼僵在這了,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啊。”驚呼溢出口,帶着左腳那撕心的疼,她緊蹙着眉,疼的冒出一層冷汗,將臉靠在他胸膛,緊摟着他的脖子,臉頰疼得泛白。
“該死!”閔譯辰看到那涼鞋上粘着的紅色鐵釘,心裡一陣泛疼,他恨不得把埋釘子的人抓出來狂扁一頓!
邁着焦急的步伐趕往別墅。
“再忍忍,我們馬上去醫院。”
鍾可愛緊咬着下嘴脣,將頭緊挨着他的胸膛,這焦急而狂跳的心臟是因爲自己麼?
雖然難以忍受的疼痛,心裡卻冒起淡淡的幸福。
黑色的車子以旋風的速度抵達醫院,閔譯辰緊蹙着眉,將她抱着,邁着箭步趕往急症室。
“醫生!醫生!”焦急如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婦產科產房急症。
平時,閔譯辰就不經常上醫院,也根本就不知道外傷科在哪個樓層。
他焦急的呼喊聲頓時引來了些許好奇的目光,幾個孕婦眨着莫名其妙的眼眸看着眼前這個高大的男人抱着一個根本看不出任何孕相的女人,焦急的在幾間主任室裡輾轉。
“喂!你走錯了啦!”鍾可愛小聲的說着,拉拉他的衣領,一臉嬌紅。
這時,從急診室裡走出一箇中年醫生,摘下口罩,看着他懷裡的鐘可愛。
醫生蹙眉,“你老婆怎麼了?動了胎氣?”
“啊?胎氣?”閔譯辰愣了半響,私下看看周圍,頓時明白了,冷峻的輪廓上浮上尷尬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