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策略般,一點點的循循漸漸,讓她都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思緒走,耳邊重複來重複去的都是他的男音,即便是身處於噪雜的公共場合。
在他的引誘下,那三個字竟然差一點就從她口中重複而出了。
好在急剎車,秦蘇差點都咬到舌頭,臉上都是懊惱的表情。
硬是將自己被他握着揣在大衣口袋裡的手抽了出來,隨即相互交握在身前,似是生氣也似是羞窘般的丟下他,悶着頭徑自往前走着。
司徒慎看着快步走開的那抹倩影,之前胸腔裡被拒絕的煩悶倒是得以消散了。
薄脣一勾,他忙快步的在後面跟上。
秦蘇看他追上來後,眼角餘光瞥了眼,不停的調整着呼吸,好讓這茬能夠快點過去,可偏偏有人根本不如他心願。
追上來的司徒慎,黑眸帶着輕芒的瞅着她,似笑非笑着,“秦蘇,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
“沒什麼!”秦蘇皺眉,急聲回着。
“你害羞了。”司徒慎卻越發直勾勾的瞅着她。
“……沒!”她躲避開他的視線,連連吞嚥唾沫。
“那你怎麼臉紅了?”他低低笑了起來,好整以暇的。
聞言,秦蘇羞窘極了,忙擡起兩個手的摸向自己的臉,想要確定會不會傳來高熱溫度。
等她有了動作以後,便看到男人臉上掩飾不住的竊笑,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笨成這樣,便是更加懊惱了,羞惱的倒是讓臉上飛速浮起了紅色雲朵。
“好了,不逗你了。”司徒慎低笑着道。
“逛完了吧,我要回去了。”秦蘇感覺臉頰和耳朵都熱熱的,低聲着就停下腳步想要轉身。
“別,我們再去前面江邊。”他忙擋住她,指着前面說道。
“你下午不回公司了?”她驚訝的看着他。
會開口說要回去,只是想着下午他也要回公司的,畢竟今天不是休息日,而且公司不久前纔剛剛恢復,需要忙的事情也一定是特別多的。
“不了。”司徒慎搖了搖頭。
濃眉微挑,他很得意的說着,“我已經將一天的事情用一上午都完成了,就爲了空出時間來陪你。”
“我沒有說要你陪啊!”秦蘇一愣,隨即皺眉着說。
“那就是你陪我。”司徒慎也不在意,黑眸輕爍。
然後便虛攬着她,示意着前方,“走吧。”
作爲H市標誌性的地方,這裡的步行長街始建於1990念,街道兩邊建築包羅了文藝復興、巴洛克、折衷主義及現代等多種風格,是這個城市的風情所在。
尤其是腳下踩着的小麪包般的石塊路,秦蘇視線低垂着,兩邊行人都也放慢着腳步,不時能看到有舉旗的導遊帶領着旅遊團來,很多遊客在每個好的景點留影留念。
兩人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也在慢慢的走,偶爾觀望着兩邊街景。
地面上投遞出來的,都是兩人並排的影子,視線所及,是垂着的手近在咫尺。這樣的氛圍,總讓秦蘇不由的想起在洛城的時光……
那時候倆人也總會在這樣有風情的街道里,慢慢的走,慢慢的逛。
那麼多的景點,那麼多的地方,留下了那麼多兩個人的記憶。
不知不覺,長長的步行街都已經到了盡頭,穿過了地下通道,出來時便是清涼的海風,哪怕這個時候江水已經封上,可是在江邊的人都還多到不行。
從地下通道的臺階一上來,便有很多零散的商戶迎上來,都是些小玩意,陀螺或是吹泡泡,都是爲一些小情侶們準備的,遠處的空地那邊,竟還有人在放着風箏。
放紛爭的也是一對情侶,男孩子和女孩子一起在奔跑着,正努力的讓風箏飛的更高。
“先生,小姐,要不要放個風箏?”
商販見兩人看向那對放風箏的情侶,馬上湊過來拉攏着生意。
秦蘇見狀,笑了笑搖頭表示拒絕。
可是商販卻似乎不打算放過,很是賣力的介紹着,“這個可不是一般的風箏,是許願箏,這裡有筆,可以寫下你們的願望,然後放飛到最高處,到時剪短風箏線,它就會帶着你們的願望飛走了!”
“喔?”秦蘇沒被說動,倒是司徒慎來了興趣。
“是的!在風箏上可以寫下願望,到時候放飛後就能實現,特別的靈驗!”見他搭話,商販更加不會放過了,不停的在說着。
“真的那麼靈?”司徒慎微微挑眉。
“我絕對敢打包票!”商販一口保證,直拍胸脯。
“司徒慎?”秦蘇見狀,不禁皺眉的看向他。
“買一個。”司徒慎看了她一眼,然後薄脣勾着對商販道。
商販所經營的地方,是支起來的傘棚,下面擺放了幾張小椅子。
兩人拿着風箏,將筆和錢一併交還過去,又成功做了比訂單的商販樂呵呵的將錢揣好,然後零錢找過去時還熱心的告訴,“就像剛剛那對小兩口一樣,你們就去那邊空地放吧,那邊風大!”
秦蘇和司徒慎點了點頭,雙雙拿着風箏往那邊走。
到了地點後,秦蘇猶豫着看向拿着風箏的司徒慎問,“真的要放嗎?”
“當然,都買了。”司徒慎點了點頭。
順便低頭將風箏線遞給她,想讓她跟着一起,兩個人將這個風箏送上天。
“可是哪有大冬天放風箏的!”秦蘇接過風箏線,皺眉。
“下雨天都能放,只要有風就行。”司徒慎眉峰一挑,特別懂的說。
“好吧。”她只好聳肩。
他們挑選的是一款最平常的蝴蝶模樣,看着他正擺弄着兩邊翅膀,上面還有着隱約可見的熒光色字體,是剛剛倆人買風風箏時在上面寫下來的願望,忍不住問,“司徒慎,你上面寫什麼願望了?”
因爲那會坐在長椅上,兩人是各自一邊的翅膀,並沒有互相看到,只能感覺到他寫的很是認真,一筆一劃的樣子。
司徒慎聞言後,黑眸朝着她看過來,薄脣邊角微微的動,正在她凝神又好奇的等待他的回答時,他卻散開了笑意,神秘一句,“不告訴你。”
見狀,她覺得腦袋上有三道黑線往下。
“開始放了!”
秦蘇只聽見他這樣說了一句,然後手就被他拉着跑了起來。
她就是想掙扎也掙扎不了,只能跟着他一起,攥着手裡的風箏線拐,努力的將風速帶起來,好等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慢慢撒手,讓風箏飛到空中。
秦蘇對於放風箏都是小時候的記憶了,都是秦父在世時偶爾有時間陪過她,當時她就特別喜歡放風箏,尤其是放自己製作的風箏,看着他們翱翔在半空中。
等着他將風箏鬆開後,秦蘇便也忙調整着放線的速度和長度,不時的往後退着。
“再放後一點,線再放長一些。”
“線收回來點,好,再放長。”
……
司徒慎站在她身側,不時的在一旁出聲提醒着她。
很快,經過倆人的配合,風箏已經越飛越高,漸漸的平穩在那裡,比空地上其他人放的風箏都要高。
湛藍的天空上,只有幾朵白色的雲朵纏繞,顏色好看的蝴蝶風箏在天空中翩翩飛着,秦蘇後仰着頭望着,眼角和嘴角都不由的向上翹起。
“凍手嗎?”正放的勁頭中時,聽到他這樣問。
“還好。”秦蘇將線拐換到了另一隻手,笑着說。
畢竟已經是入冬的天氣了,哪怕是穿的厚,可手是長時間暴露在外面的,而且放風箏又要一直的控制着線,所以會是有些凍手,只不過還能忍。
感覺有人在後面繞上來,手上一暖,耳邊男音響起,“這樣就不凍了。”
“不用……”秦蘇微咬着出,看着他從後面繞過來的手。
像是那次在高爾夫球場教高爾夫一樣,他以背環胸的方式從後面抱着她,雙手包裹住她的,正跟着她一起在握着線拐,源源不斷傳來的,都是他的體溫。
見她想要躲開,司徒慎低聲的道,“噓,風箏要掉下來了,快收線。”
秦蘇一聽,忙按照他的指示來,又都沉浸在放風箏的專注裡。
放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有些累了後,司徒慎從口袋裡掏出來個剪子,“這是剛剛老闆給的,說是放到最高處之後,給剪短了就可以,這樣它就帶着願望飛走了。”
“嗯。”秦蘇好笑的點頭。
這些明顯都是商販爲了吸引顧客而編造的噱頭,向來相信的大部分都是些追求浪漫的無知少女,沒想到他這樣堂堂一個企業管理者,竟然也相信這種東西。
司徒慎很認真的用剪子將風箏線剪短,然後黑眸緊盯着空中的風箏,越飛越遠。
眼神專注的,那樣專注的期待願望成真。
秦蘇見他的模樣,都有些好奇他的願望到底是什麼了。
夜幕降下來的時候,江橋上的燈都亮了起來。
晚上的江邊,比白天時的人還會多上一倍多,談聲歡笑一片。
傍晚時,秦蘇就是想要結束了回家,可卻被他纏着非要吃了晚飯再說,到現在再到江邊過來吹風。可能是下午時放風箏的緣故,稍稍運動起來,現在到了晚上,竟覺得一天都過的充實。
江風吹拂着,雖已沒有盪漾的江水,但遠處的江橋霓虹,有規律的不停變換着各種形狀,看得人也是會入迷。
怪不得有那麼多人搶着要江邊的樓盤,住在這裡,吃了晚飯以後過來走一走,吹着江風,空氣也好,人的心情都跟着放鬆。
只是冬天畢竟是冬天,江風也是冷冽的。
江邊往下建造的水泥臺階,最下面一層都還設有着危險遠離的警示牌,有一對情侶就站在那,穿很少的女孩子正抱着肩膀不停的嘟嚷着冷,哆哆嗦嗦的樣子。男孩子二話不說的大衣敞開着,將女孩子直接裹進去,然後便看到女孩子洋溢着幸福的笑臉。
這樣甜蜜的一幕,處處都有上演着。
“你冷不冷?”司徒慎率先收回視線,斜睨着她問。
隨即,在她轉過來時,也像是剛剛那個男孩子那般,將大衣釦子解開,然後衝着她敞開着。
“不冷!”秦蘇見狀,忙拒絕着。
就差向後退一步了,她不停的搖着頭,很怕他學着人家一樣,上前耍無賴的將她給抱住。
司徒慎也沒爲難她,並沒有像是她所想的,而是動手將自己的大衣給脫了下來,然後披在了她的身上,手掌劃過之際,還幫她將衣領的地方給拉攏的嚴實一些。
“謝謝!”她愣了愣,溫聲說了句。
司徒慎沒說話,只是薄脣向上揚了揚。
他裡面穿的也很厚實,黑色的羊絨衫領口翻出乾淨的白襯衫領子,冰城的冬夜裡,他佇立的身影是那樣桀驁,像是一棵不會被風雨動搖的大樹,早就紮了根。
秦蘇想到上次,很怕他再着涼,所以想說要回去,他卻先一步出了聲。
“秦蘇。”低沉的男音伴隨着江風而來。
“嗯?”秦蘇側眼朝着他看過去,陷在他那雙漆黑的眸子裡。
“還記得我們在民政局辦完離婚證出來時,你跟我說過的話嗎?”司徒慎瞅着她,薄脣輕扯動着繼續在說。
“……”她一怔,沒想到他提起這個來。
最開始離婚時,很多天她都幾乎會重複夢到在民政局辦理離婚登記的情形,鋼戳那樣清晰有力的兩聲,像是落在人心裡一樣。
“你說祝福我,祝我快樂。我以後絕對找不到比你更好的,比你更愛我的。”
秦蘇聽着他重複着她曾經說的話,也不由的被帶到了當時的情景裡。
“嗯,沒錯,我沒有找到。”司徒慎笑了下,又點了點頭,這樣總結着。黑眸裡光芒爍動了幾下,他默了有兩三秒,又繼續低沉的說,“因爲我根本不想找,也不快樂……我只想要你。”
最後五個字,他說的很是重,很是用力。
像是想用那樣的語氣和語調,告訴她,他心中所想的。
不知是不是在江邊的關係,江風吹拂的太過強烈,他低沉的男音被那江風吹拂而來,撲在她的臉上、耳邊和心尖,像是情|人夜話般,讓秦蘇聽的都快醉了。
夜更深,霓虹更璀璨。
黑色的商務車在街道上行駛,近處遠處的高樓大廈,都已經成了燈火海洋。
他們要回去前,就提前給司機打了電話,正好走到中央大街邊時,也剛好上了車。像是來的時候一樣,兩人並排的坐在後面的位置上。
秦蘇身上還穿着司徒慎的外套,體型懸殊的關係,套在她身上很大一件,鬆鬆垮垮的。
我不快樂。
我只想要你。
說出這些話的人,始終坐在她身邊,近在咫尺的關係,她眼角餘光稍稍掠到他時,耳邊就會響起這些話來,她聽的時候心跳忽急忽緩,可到最後,不知不覺間只有一片安寧。
沒有堵車,也沒趕上太多的信號燈,商務車很快停穩在了秦宅門口。
照例的前面司機提醒着後面兩人到了地點,然後倆人依次的打開車門下車,司徒慎送着她往秦宅院子裡走。
穿過庭院一半時,秦蘇將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朝着他遞了過去,“快穿上吧。”
司徒慎接過來,按照她所說的,聽話的默默穿上,還將每一顆釦子都繫好。
手垂下時,眸光動了動,朝着她伸了過去。
被他突然握住後,秦蘇心臟滯了下,抿脣擡眼的看向他。
“秦蘇,我們兩個人之間……你可不可以重新考慮下?”司徒慎收攏着手掌心,貪心的想要將她的手握的更緊一些,哪怕只是短暫的時間而已。
秦蘇又有了那種感覺,像是站在岔路口般,猶豫不決着。
他越發低了聲音,低了語調,“重新考慮一下吧,好不好?”
“我……”她舔了舔發乾的嘴脣。
“好不好?”司徒慎黑眸垂着凝視着她,帶着絲哀求。
他此時黑眸裡的專注,表情裡的認真,加上這麼長時間以來和他一起經歷過的,那些都像是被鑲上了金色的邊,有着迷人的力量,讓人有着跨進去的蠢蠢欲動。
“……好。”她嘴脣動了動,幾秒才吐出來一個字。
等她自己聽到後,也嚇了一跳,明明是要說不好的,可那個“不”字,像是截在了舌尖上,根本說不出來,像是心底就有這樣的蠱惑一樣。
司徒慎聽後,俊容愣了愣,不敢置信的問,“真的?”
秦蘇再也說不出話來,只能很輕很輕的點了下頭。
還是忍不住……
答應了他。
“真的?”司徒慎似是不知該說什麼,還在問。
只是那俊容上表情已經煥然泛光,眼角眉梢都高高的飛揚。
(昨天有提前告知了會有事情,今天爸媽走,陪着買了些東西,回來趕着碼字,現在馬上就要送他們上車了,因爲火車還得去取票神馬的,各種凌亂,還沒到十二點,我就變回灰姑娘了,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