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可可沒有和他爭辯,繼續說道,“其實我懷孕也是你設計的一部分,對嗎?你知道老太太一直想讓我有遲楓的孩子,你也明白這個了孩子對於未來的遺產繼承有多大的用處,所以你不惜設計了這一切,我現在都有理由懷疑就連胡小烈都是被你收買過的。”
胡小烈怎麼就突然找上她?
項可可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但就是想不通,現在似乎一切都有了理由。
“可可,你非要這樣想我嗎?”路南生的聲音包含了痛苦,彷彿受了多大的冤屈,“如果如你說的那樣,我找胡小烈聯合設計了你,讓你懷了孩子,那我爲什麼又讓凌可心去代替你,讓遲楓誤會那天晚上的女人是凌可心,而不是你,最終還害你失了這個孩子呢?”
路南生的反問讓才明朗的問題似乎又打了死結,是啊,如果他想利用項可可的孩子多得到遺產,爲什麼又不讓遲楓和老太太知道呢?
這似乎又解釋不通了。
看着她眼裡又混沌起來,路南生捧起她的臉,“可可,別把我想的那麼不堪,我就算真的想得到遲家的一切,也不會設計你,也不會把你當棋子。”
他眼裡的柔情依如當年,讓她的心咕咚了一聲,看着熟悉的面容,項可可也覺得亂了。
難道這並不是陰謀?難道是她多想了?
可是遲楓被下藥後的第二天,凌可心的出現又如何解釋?難道只是巧合?那也未必太巧,太巧了!
“你不是和凌可心關係很好嗎?那你讓她告訴我,那天她是怎麼錯開我,如此精準的出現在遲楓牀上,我就不懷疑你了,”項可可輕輕開口。
路南生的臉在陰暗的光裡看不清晰,只有一雙黑眸亮的逼人,見他遲遲不答,項可可露出失重的笑來,“不敢了,是嗎?”
“不,”路南生開口,聲音掩含了痛苦,“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絕對會,請你……”
話還沒說完,車門被打開,遲楓看着他們,目光穿梭了兩個兩回,最後定格在項可可的臉上,“老婆,下車吧!”
只是他的手還沒有觸到她,就被躲開,“別碰我!”
那樣激烈的三個字,仿若他身上沾了什麼可怕的細菌,遲楓眼裡的傷變得濃郁,漸漸是灼定,再次開口的聲音有些強硬,“別鬧!”
他又要抱她,項可可拿起一邊的東西向他砸過去,“你聽不懂人話嗎?我讓你別碰我!”
此刻,他於她來說如同洪水猛獸,讓她避之不及!
遲楓知道自己讓她心有餘悸,可是當着路南生的面,她這樣的反應終是駁了他的面子,這次索性連話都不說,直接動手,可是當她被他強行擄在懷裡時,忽的發覺她的手拽住了什麼。
看過去,竟看到她不知何時打開了車抽屜,一把螺絲刀握在了手中,他還沒開口,就聽到路南生急切低叫了聲,“可可,別做傻事!”
她把螺絲刀抵向了自己的脖頸,寂若寒潭的黑眸凝望着他,無波無瀾,卻是讓人心生怯意,“放開,我不會再住在這裡,一秒都不會!”
絕決的味道,那樣的濃烈,幾乎讓遲楓不能呼吸,連同他的動作也僵在原地,似乎不知該怎麼辦纔好。
“可可,別傷害自己,”路南生的手伸出去,卻是不敢靠近她,唯恐她真的激動,那刀尖就刺入了她細如蟬翼的脖頸中,然後又看向遲楓,使了個眼色,厲色道,“小楓,快放手!”
遲楓的目光始終不離項可可的臉半分,痛意讓他的俊臉扭曲,可是那眼裡仍帶着一股執着,似乎還有不甘,不甘就此放開她。
“放手!”項可可又說了兩個字,很輕,就像是一片雪花飄過,可是落在他的心上那樣的涼,那樣的沉,幾乎讓他承受不住。
“別逼我,”見他遲遲不動,她閉上眼,握着螺絲刀的手卻明顯用力,隱約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遲楓才如夢初醒。
“我放,”他急急開口,喉嚨裡卻是痛的如同撕裂,“別傷害自己。”
她的身子被他放回原處,可是抵在她脖子上的螺絲刀並沒有取下,她像是害怕他又突然反悔一樣。
片刻,她把頭扭向路南生,“開車!”
路南生看了眼遲楓,他的眼波一片灰暗,如同蒙了層濃重的霧霾,其實路南生能從醫院接她回來,也是遲楓同意的,可是他們兩人怎麼也沒想到,已經到家了,她居然以死相逼的要離開。
遲楓竟讓她如此痛恨嗎?
“我讓你開車,”項可可怎麼會看不出路南生的遲疑是因爲什麼,可是她已經下了決心,就不會再反悔。
這個家,她不會再呆了。
這幾天她就一直在想,如果她在父親去世以後就離開遲楓,她就不會陷入他的情網之中,也就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是她一直猶豫不決,才害的今天這樣,她並不怪誰?
路南生看不到遲楓的反應,只得將車子啓動車子,可是遲楓卻是始終站在打開的車門與車體之間,不肯離開。
“小楓,你們還是彼此冷靜一下吧,”路南生不得不開口,要不然他這車子是沒法開出去的。
只是遲楓仍不動,目光像是上了鎖一般的鎖在項可可身上,他沒料到她會如此強硬,爲了離開他,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雖然他們之間一直如雪似霧,並不真切,可是他總有種感覺,那就是她一直都在,不論怎麼樣,都不會離開,可是現在已經不同了,她就像一片羽毛,已經慢慢的飄遠,既然你去抓,可她還是能從指縫中溜走。
這種再也無法掌控的感覺讓慌,讓他怕,就算是當年秦瓊離開,他有的只是傷心,卻是沒有這種感覺。
一想到她說的離開,還有以後他和她從此陌路,他的心就像是颳了沙塵暴,失了方向。
從何時起,她竟開始控制了他的心,連他都不自知,只覺得此刻看着她一步步遠去,他的心也彷彿從一棵藤上摘了下來。
那麼的疼,和血扯肉。
“離婚,休想!”遲楓終是開口,聲音像是跑過了馬拉松似的疲憊,“這輩子你都是我老婆,休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