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傑吩咐女傭儘量以懷柔政策勸魏小純用餐。
“魏小姐,您就多少吃點兒吧!”女傭快磨破了嘴皮子。
已經勸了半個小時,可是魏小純仍是無動於衷。
臥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芽小姐。
“芽小姐……”女傭朝着她恭敬地道。
她明豔的俏麗容顏透着高傲,漂亮的大眼睛斜睨着女傭,不悅的道,“都出去。”
魏小純靠着牀頭,綁住的雙手和雙腳已經僵硬了,開始發麻。
“可是,少爺吩咐過要魏小姐用餐了才能走。”
女傭堅持己見的道。
芽小姐不悅的斥責道,“我弟弟的脾氣我最清楚,你們先下去。”
這幫蠢貨,處處搬出少爺來壓她這個小姐,不會察言觀色的蠢材。
女傭面露難色,可芽小姐的命令又不敢不從,放下托盤退出了臥室。
“小純,你這又是何苦?和御犟肯定是討不到好果子吃的,我那個弟弟脾氣一上來非常執拗。”她走到魏小純的方向,扶着腰坐在了牀邊,“和他服軟賣乖道個歉,很快就會沒事了。”
靠着牀頭的魏小純雙眼黯淡無神,黛眉緊蹙,餓的全身發軟的道,“我在洛庭軒的身上看到了過去的影子,趕出魏家和老管家一起生活,直到我出國留學遇見宮御,雖然遇見他的時候情況很糟糕,也很莫名其妙,可是不容否認,我現在是愛着他的。”
芽小姐像個忠實的聆聽者,一言不發的聽着魏小純提及往事。
“我不知道宮御爲什麼要對洛庭軒趕盡殺絕,我明明確確的表達過,我是愛他的,除了他絕對不會愛上別的男人。”
魏小純疲累的輕嘆着。
芽小姐似乎聽出了,她明亮的大眼睛凝視着靠着牀頭的魏小純。
“御害怕失去你是因爲大哥留下的心理陰影。”芽小姐漂亮的大眼睛帶着幾分憂傷,“御是大哥一手帶在身邊的,引導着他學習,無論做什麼事,御總說,我要和大哥一樣,甚至要超越大哥。”
魏小純第一次聽到有人提及那個神秘的“大哥”。
“大哥在世時,papa有想過要把繼承權交給大哥,御也很高興這項決定,他們相約去攀巖,那一天大哥死了,御身受重傷有幸撿回一條命,那天起papa與御未曾有過一句交流,甚至罵他殺人兇手,前不久他又爲我肚子裡的孩子頂撞了papa。”
宮御有這麼一段過去,要不是芽小姐說出來,魏小純根本不會知道。
被親人罵殺人兇手,對於驕傲的宮御來說,那是一種什麼樣的領悟?
憤怒?痛恨?憋屈?更或者冤枉?
魏小純無法想象,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宮御被罵“殺人兇手”時會是什麼樣的感觸?
芽小姐主動的握住了魏小純的小手,“御的心很柔軟,只是外殼很強硬,他就是一隻螃蟹,因爲要愛你,必須要除掉堅硬的外殼,哪怕很痛他也能忍受,想必愛你對他而言是件幸福的事。你就不能看在他爲了愛你放下所有的驕傲,拋棄所有的自尊,別再與洛庭軒有牽連嗎?”
他就是一隻螃蟹,因爲要愛你,必須要除掉堅硬的外殼,哪怕很痛他也能忍受,想必愛你對他而言是件很幸福的事。
魏小純柔軟的內心被芽小姐這句肺腑之言深深地撼動着。
她形容的很生動,很形象。
宮御就是一隻螃蟹。
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遇見她,他的世界有了改變。
遇見他,她的世界也有了改變。
命運將他們聯繫在一起。
從此,苦難與共,幸福與共。
芽小姐解開了綁在魏小純雙手和雙腳上的緞帶。
“那個傻小子好像又傷了你呢!”她說話的音量很輕,“小純,御對洛庭軒有成見,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給了你避孕藥。”
避孕藥的事芽小姐若是不提及,魏小純快要以往在腦後了。
她低眸看着手腕上的淤痕,再看通紅的腳踝,這一刻心裡只有痛。
宮御何其在乎他們之間的孩子。
“宮御在城堡嗎?”她淡淡地道。
芽小姐輕輕頷首,漂亮的大眼睛恢復了明亮的光彩,“在呢!在三樓的書房。”
她率先起身扶着魏小純下牀。
站穩後,餓的暈眩的她身子輕微搖晃了一下,擡頭見到一臉擔憂的芽小姐,笑着道,“我沒事,就是太餓了。”
宮御的愛是自私的,是佔有的,是霸道的。
同樣,魏小純也知道了他內心深處的恐懼。
芽小姐說的對,她也該做出取捨,在洛庭軒和宮御之間做出抉擇。
無論是爲了什麼,這次,她應該無怨無悔的選擇站在宮御的身邊,他才能變得更加自信,更加心無旁騖。
“去吧!你沒用餐,那傻小子也一樣沒有用餐,你滴水未進,他也一樣滴水未進。”
芽小姐無奈的嘆息道。
魏小純聽到她的話,心又是狠狠地震了一下。
那個傻瓜一樣的男人。
愛她愛的瘋狂。
“姐姐,我想自己去找他。”站在電梯前,魏小純道。
芽小姐笑着點點頭,“好,別再惹他生氣了。”她的手貼着心臟的位置,“久了,這裡會痛。”
是啊,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久了,心就痛也是人之常情。
“我會聽取姐姐的教訓。”魏小純謙遜的道,“那我先上去了。”
芽小姐看着電梯門合上,才放心的離開。
三樓書房,宮御幽冷的眼眸緊盯着電腦屏幕,手指在鍵盤上熟練的cao作着,阿爾傑低頭看了一眼已經涼掉的晚餐。
“魏小姐……”
他的聲音很輕。
魏小純衝着阿爾傑搖搖頭,暗示他不要出聲吵擾了專心處理工作的男人。
書房裡只剩下宮御和魏小純,她站在阿爾傑站立的位置,伸出手探了探托盤的溫度,飯菜早已冰冷。
工作量大,休息時間又少,一日三餐還不穩定,他有一副鐵打的身軀,遲早也會熬壞。
魏小純走到宮御身邊,俯下身突然抱住了他。
正在處理工作的他劍眉擰着,擡首,斜睨着她憔悴的臉龐。
“不去了,不去打探洛庭軒的下落了,以後都不去了,也不問了。”
她輕輕地道。
像是對着宮御在起一句鄭重的誓言與神聖的承諾。
他的黑眸瞬間綻放光彩,瞳光異常的明亮,精瘦的左手臂攔住她的纖腰,魏小純跌坐在宮御的雙腿上。
“當真?”
“當真。”
“不後悔?”
“無怨無悔。”
“謝謝你。”宮御道。
魏小純頓時傻了眼,通紅的雙眼深深地凝視着宮御。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