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一個失去知覺的人,總不能去破壞婚禮了吧?
項慕川……愛夏溫暖?
殊不知這一句話一出現,就像是被施了毒咒一般,牢牢紮根在了項喬伊的腦海之中,盤旋了一遍又一遍,似是要回放到天荒地老一樣……
見鬼!項喬伊你發什麼神經呢!不可能,不可能的!二哥絕對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項喬伊被自己的這一念頭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她搖着頭,趕緊將胡思亂想的思緒扯了回來--這樣說來,其實林依有這樣的擔心也是合情合理的……
——要是夏溫暖出現,項慕川經不住誘惑真的跟着她跑了,那怎麼辦攴?
不行不行,自己絕對要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而且眼下,除了她,恐怕也沒有別的人能夠阻止夏溫暖了……
這場婚禮是衆望所歸的喜事,項家上上下下都很滿意,儘管項慕川表現得鬱鬱寡歡,但他也從來沒有說過拒絕的話啊妁!
所以,只要讓他見不到夏溫暖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動搖,婚禮也能順利地進行下去了……
對,那個女人,是不能出現的。請使用訪問本站。
就算她只是想單純地去祝福這對新人,都不可以!
“喬喬,你怎麼了……喬喬,喬喬?”
“啊?!”
“喬喬,你怎麼半天不出聲音,不是在開車麼,怎麼能發呆?”
“啊,不是啦,我坐在副駕駛上呢……”項喬伊說着,下意識地轉過臉去看身旁那個手握方向盤的男人,然後,她的眼睛倏然一亮,下一刻興奮地眉飛色舞起來,說道,“林姐姐,你放心好了,在你和我二哥的結婚儀式結束之前,我一定會攔住夏溫暖的!”
“誒?!”
林依立刻欣喜地發出一個單音。
“林姐姐,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在銀座說過的話?我絕對不會讓夏溫暖得逞的……這是做妹妹的,應該做的!”
“嗯,我記得。可是,你有把握嗎?要怎麼樣才能……”
項喬伊冷哼出聲,說出的話讓人頭皮發麻,“呵,一個失去知覺的人,總不可能去破壞婚禮了吧!”
“喬喬,你……”
“林姐姐,沒事兒的,我有分寸……我只是準備讓她小睡幾個小時而已,把夏溫暖弄暈就收手,絕對不會過分的……你就美美地當你的新娘子吧!哦對了,作爲伴娘,我也要快點過去才行!不然奶奶可要生氣啦,就這樣,拜拜!”
項喬伊說話的語調非常的歡快,含着滿滿的正義感,彷彿絲毫不將這種行爲視作壞事一般。
又或者說,正因爲對象是夏溫暖,她纔會表現得如此雀躍,折磨她一直是項喬伊最樂衷的。
林依將手機收好,擡起頭,惴惴不安的表情寫在臉上,“媽,這樣……真的可以麼?讓喬喬去對付夏溫暖,她年紀雖然小,可是做事卻非常的極端,萬一……”
林婉的名字很容易便讓人聯想到弱柳扶風的江南女子,可是她說出來的話,卻沒有半分溫婉可言——“好孩子,不會有萬一的……你要記住,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夏溫暖又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用不着擔心她……而且,項喬伊不是說只是弄暈她麼,肯定是已經想好了對策的。能成功攔住夏溫暖自然是最好,如果攔不住的話,那也是人家小姑娘年輕氣盛不懂事,夏溫暖只會將矛頭指向她一個人,誰都沒法怪罪到你頭上來。”
“但是我和喬喬通過電、話,我怕她會拖我下水……”
“依依,其實你自己心裡也清楚,又何必非要媽說給你聽呢?從頭到尾,你可沒說一句讓她幫你的話吧,是她自己硬要管的。她本身就和夏溫暖有夙願,要和她拼個你死我活的,也在情理之中,想來是不會波及到你的。項喬伊有一句話說得很好——你要做個美美的新娘子……”林婉伸手撫過林依烏黑的鬢髮,低聲重複,“美美的。”
另一邊,項喬伊掛斷了電、話之後,就對着旁邊的男人說了聲“別在她後面跟着了,快點超過去!”
染了一頭金髮的男人扶了扶鼻樑上架着的眼鏡,瞥了她一眼,然後還是自顧自吹着口哨,沒動靜。
項喬伊嚥下一口怒氣,閉了閉眼眸,“喂,Wilson,你不是想和我分手,想讓我去墮胎麼?可以啊,只要你接下來的一天時間乖乖地聽我的話,我就和你再無瓜葛,然後自己去做人、流,保證不給你添麻煩,這樣行了吧?可以了吧?!”
“真的?”
男人立刻興奮起來的語氣讓項喬伊厭惡地皺緊了眉頭,“對,我項喬伊一向說話算話,只要你聽我的,我們就此兩清了!”
“成交!”
男人說完,眼睛裡精光閃閃的,他積極地踩下了油門,往前衝去。
項喬伊無比失望地看着他,慢慢地攥緊了拳頭--早就猜到你不是什麼好東西!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你既然答應了乖乖聽我的話,就不妨替我把黑鍋也背了吧,不然的話,我就太吃虧了……
他們的車子很快超過了前面的那一輛,隔着車窗,項喬伊還刻意滿臉壞笑地和夏溫暖揮了揮手,就像是在和她道別一般,她說了一句話,從口型看來是“你給我等着”,一副黑幫大姐大放狠話的模樣。
夏溫暖覺得項喬伊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自己驅車從醫院出來之後,後視鏡裡就一直看到她的車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幹嘛,這會又忽然留了一句話就走人了,她更加不明白她想幹嘛。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對方是項喬伊,夏溫暖可不打算不明不白地栽在哪個陰溝裡爬不出來。
凡事,還是別放鬆警惕的好……
既然她那麼執着於“帝國會所”,其中肯定有貓膩在。
項忱的手機打不通,想換地點談判是不行的了,夏溫暖想了想,打開了車上的搜索系統,鍵入“帝國會所”四個字。
不過幾秒鐘,很快跳出了一幅地圖。
她淡淡掃了一眼,沒看出什麼大的端倪,只是標明“結婚禮堂”的那個圓點正一閃一閃地亮着紅光--嗯?是在舉辦重要活動的意思麼?
等等--結婚禮堂?婚禮?
夏溫暖憑着驚人的直覺,腦中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是……項慕川和林依麼?
今天,是他們的結婚的日子嗎?
那……怪不得了。
怪不得,宋亦霖在臨走前會那樣焦慮,他的不放心,原來還有這麼一層意思在……家裡的報紙都不見了,她本來還覺得奇怪呢,現在想來,肯定是被他帶走的吧?是怕自己看了會觸景傷情,痛心疾首麼?怎麼會呢,只是有一點點、一點點意外而已啊……
怪不得,項忱會說那種話了--“安慰自己”?別逗了,是來專程看好戲的吧……還利用麗煌來逼她出面,真是夠離譜,她去了,他真的會正經地和自己談判麼?哦,大概是她剛剛在電、話裡拒絕了他,他要讓自己出出洋相,纔算扯平吧……他的性格,距離自己車禍甦醒之後,變化也太大了!
怪不得,在甩開項喬伊的時候,她好像隱隱聽到了“二哥”兩個字,她會那麼激動,肯定是怕自己去攪局吧。一直緊追着呢,剛纔超車離開了,大概是想到了什麼辦法,好讓自己無法出現在那裡吧……
當然,絕對不會是什麼善良的法子!
所有人,都無視了項慕川已經和夏溫暖離婚了的事實,認爲她始終放不下——宋亦霖是擔心,而項忱是試探,項喬伊則是厭惡。
那麼項慕川呢?他又是怎麼想的?他也以爲自己沒有放下嗎?
昨天他送自己回家,離開的時候,未說完的話,就是這個麼?他爲什麼停住了呢?是不想給自己造成困擾麼?或許,他幡然醒悟,對一個已經是過去式的女人講,沒有這個必要?
真奇怪,終於能娶到林依了,卻不見項慕川有多高興呢……當年他和自己被一紙婚姻拴在一起的時候,整個人就跟爆發的火山一樣,整個地球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意,那個時候,他倒比較像個活人吧。
而不是一副像現在這樣,讓人忍不住想狠狠敲醒他的模樣!
夏溫暖不清楚自己究竟放下了沒有,因爲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前夫總是個不尷不尬的存在。
說還記得他就會顯得太不專一,說徹底忘記了又會顯得很薄情。
或許,那個人就好比是走路的時候撞上了一個電線杆,很痛,以後她走路永遠都會繞着電線杆走。可能很久以後,她都不記得當時撞得有多痛了,可是,那個電線杆,永遠都在……
但夏溫暖卻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心思去破壞婚禮,一點這種念頭都沒有。
夏溫暖想到這裡,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沒錯,只是,也要有人會信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