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到!”看到千帆跟自己遞了個眼神,翠煙立刻緊走了幾步,揚聲喊道。
“哎呦,嚇死人家了,來就來了,叫那麼大聲做什麼嘛!”千帆剛踏過‘門’檻便聽到方纔的‘女’聲再度不滿的響起,目不斜視地走到父親母親身邊請安。
“帆兒,來,見過納蘭王和王妃,”嶽崇南看到千帆走進來,笑着對坐在一旁的納蘭王說道:“納蘭王爺,這就是我的‘女’兒嶽千帆。”
“帆兒見過納蘭王,見過伯母。”千帆低頭向納蘭王和王妃行禮,但是稱呼上親疏立見。
“好孩子,這是我給你的見面禮,”溫柔的聲音響起,千帆擡起頭,看到一個容貌端莊,眉眼溫柔的‘女’子,心中便明白這就是納蘭珉皓口中那個溫善的母妃陳文雅。
陳文雅直接將手腕上帶着的鐲子退了下來,給千帆戴在了手腕上,溫和地拉着她的手笑道:“這是我出嫁時母親送我的,我就皓兒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只能傳給你了。”
“多謝伯母。”千帆反手輕輕握了握陳文雅的手,低下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鐲子笑道:“帆兒也有禮物送給伯母。”
翠煙立刻將方纔一直抱在懷裡的長條錦盒呈了上來,隨後打開說道:“這是姑娘特地給王妃尋來的古琴。”
“伯母,我是個武將,所以不太懂這些,”千帆看着那琴說道:“這是我託朋友尋來的,據說是名家所用,希望伯母能喜歡。”
“這是餘大家用過的鳳麟啊!”陳文雅果然對這把琴萬分歡喜,臉上的笑容一看便是發自內心的,愛不釋手地說道:“我一直對餘大家十分仰慕,沒想到竟然能見到他用過的鳳麟,有千帆這樣好的姑娘,嶽夫人真是好福氣。”
“納蘭王妃真是見笑了,”冷氏一直沒有出聲打擾他們二人,也是想看一看千帆的未來婆母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性’情,如今見她們相談甚歡,才放心地笑道:“帆兒的‘性’子直爽,若是以後有什麼分歧,王妃還請多擔待。”
“喲,姐姐,這個嶽姑娘看上去可就夠兇的,姐姐以後怕是會被欺負呢!”這個時候,一直沒冷落在一旁的路姨娘終於‘插’上了嘴,挑着一雙媚眼冷笑着說道:“到時候怕是姐姐哭都沒有地方呢!”
千帆並沒有看路姨娘一眼,目光落在納蘭王的臉上,說真的,納蘭王和納蘭珉皓眉眼間只是幾分相似,想必珉皓的長相大概多是繼承了已故的孃親。
可是,納蘭王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場合下一個妾室是沒有資格說話的,難道納蘭王真的這麼寵愛路姨娘?但是看王妃眉眼間並沒有委屈的神‘色’,那麼也許這是對自己的考驗?
嶽崇南聽到路姨娘的話頓時有些不悅,剛要開口說什麼卻被納蘭王立刻攔住說了些無關緊要的朝政之事,千帆看在眼裡,心中倒是有了一些打算。
“伯母,這位是?”千帆示意‘春’兒攔住有些怒氣的冷氏,淡淡地看了路姨娘一眼,隨後轉過頭看着納蘭王妃笑着問道:“伯母和善,但是也不能太縱容下人了,不然那些下人會蹬鼻子上臉,欺負您的。”
“你說誰是下人!”路姨娘立刻起身指着千帆說道:“這還沒過‘門’呢,就這麼囂張?要是過了‘門’,豈不是更是目中無人?姐姐,我看你還是儘早推了這‘門’婚事吧!”
“我倒是不知道納蘭王府的規矩這麼奇特,”千帆擡眸看向路姨娘,一步一步地走向她,隨後平靜地說道:“你不過是個姨娘,有什麼資格命令當家主母?伯母人心和善不願與你計較,你反倒是咄咄‘逼’人,到底是何意?”
“你,你想做什麼!”路姨娘看到千帆‘逼’近自己,不禁有些心驚,不過是個丫頭,怎麼會讓人這麼有壓迫感?但她還是強硬地說道:“你目無尊長,口出狂言,一點教養都沒有,憑什麼嫁到納蘭王府來!”
“啪!啪!”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千帆竟然一句話沒答便甩手打了路姨娘兩個耳光,一直坐在最下面的年輕公子猛然衝了過來,一把扶住路姨娘,低聲問道:“姨娘,你沒事吧?”
“你!你竟然打我!”路姨娘的嘴角已經流血了,看到自己的血跡,路姨娘立刻朝着納蘭王哭訴道:“王爺,你看看你的好兒媳!還沒過‘門’就已經欺負到奴家頭上來了!”
“我說,你最好立刻閉上嘴,”千帆拍了拍手,冷冷地看向路姨娘說道:“來找我的茬之前先去打探下我能不能惹,打你兩個耳光已經看在納蘭王爺的份上了,不然你以爲你活得過今日麼?”
看了翠煙一眼,翠煙立刻擡手吹了聲口哨,下一刻百餘個弓箭手已經出現在‘門’外,所有的箭全部對着路姨娘,爲首的副將聲音低沉地說道:“少將軍,此人辱罵於您,請示下。”
“納蘭王爺在此,我哪敢動他的人,”千帆淡淡地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們先退下去,隨後轉過頭看着一直在品茶的納蘭王說道:“王爺可還滿意千帆的做事風格?”
“滿意,哈哈……”納蘭王放下茶杯,揚聲大笑道:“皓兒撿到寶貝了,好!嶽將軍!本王已經找人看過了日子,帆兒的及笄禮第二日便是黃道吉日,就在那日成親吧。”
“會不會太過倉促了?”冷氏立刻反駁,她對納蘭王竟然故意用路姨娘來試探千帆的事非常不滿,所以面‘色’很不好看地說道:“我覺的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吧。”
“嶽夫人,這件事是我唐突了,我向嶽夫人道歉!”納蘭王見冷氏面‘色’不愉,竟然立刻起身朝着冷氏行禮致歉,笑着說道:“我可是很欣賞帆兒這個丫頭,如果皓兒知道我把他的媳‘婦’‘弄’丟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搭理我這個老頭子了。”
納蘭王的話頓時逗笑了一屋子的人,冷氏倒是也不好在冷着臉,而千帆也總算知道納蘭珉皓那種歡脫的‘性’格遺傳於誰了,不經意的餘光卻掃到了那個年輕公子面上一閃而過的‘陰’鬱。
千帆面上帶着笑,心裡卻是有了另一番掂量,看來這個庶子心思倒是不簡單,想必在來之前便知道自己的娘是被拿來試探別人的,但是卻沒有阻止。
難道也是爲了看看未來的世子妃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可是如果只是普通的兄弟,爲什麼寧願讓生母受辱,也要看一看自己的手段,看來她還真是要好好查一查納蘭珉皓身邊的這些人了。
納蘭王並沒有停留多久,很快便離開了,千帆‘私’底下安排小鄧去查那個三公子,隨後便回到自己房裡,結果剛踏進房間便看到納蘭珉皓正坐在桌前吃葡萄。
“你倒是有閒情逸致,竟然躲在這裡看戲。”千帆坐在他對面,笑着說道:“看來想要坐納蘭王位置的公子哥兒還真不少啊?”
“那當然,我這個世子可是很多人看的不順眼呢,”納蘭珉皓把一顆葡萄剝好,隨後放到千帆口中說道:“我家老頭子總是那麼‘性’情不定,希望沒有惹惱岳父岳母。”
“我娘可是有些生氣呢,還在想要不要讓我們成親,”千帆覺得口中的葡萄酸酸甜甜的甚是好吃,便好奇地問道:“這葡萄似乎不是京城的吧?”
“小饞貓,這是外蜀的葡萄,你要是喜歡吃回頭我再給你送些過來,”納蘭珉皓拉着千帆的手說道:“雖然我知道父親定下的日子有些倉促,但是實在是外蜀不能離開太久,你莫要介意。”
“外蜀那邊發生什麼事了嗎?”千帆聽到納蘭珉皓這麼說,立刻答道:“你確定不用回去嗎?王爺自己能應付的來嗎?”
“沒事,只是家族中一些人有些不安分而已,”納蘭珉皓拍拍她的手說道:“你就安心做新娘子就好了,想到很快就能娶到你真是開心啊!”
“我也沒說要嫁給你啊!”千帆故意裝作一臉‘迷’茫的樣子說道:“這件事還真的得從長計議呢!”
“你想的美!”納蘭珉皓立刻一把扯過千帆,笑着抱緊她說道:“這輩子你就不要想跑掉了。”
千帆聽到納蘭珉皓的話,頓時笑了起來,這世間最幸福的事就是愛着自己的和自己所愛的人互相體諒,互相扶持,共同走下去了吧?
因爲及笄禮和婚禮擠在了一起,所以千帆的及笄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所有的人都在爲大婚那一日的事忙碌着,就連許久不見影的冷辰和衛知陽也是前來幫忙。
冷氏拉着千帆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宿,千帆還沒來得及休息下,又被拽起來上妝,千帆就‘迷’‘迷’瞪瞪地坐在那裡,任憑‘春’兒她們給她在臉上和頭上忙碌着。
隨後聽到外頭傳來吉時已到的聲音,冷辰和衛知陽因爲曦兒的事都不願意背千帆出‘門’,怕給千帆帶去晦氣,結果反倒是洛朗釋直接跳了出來將千帆背到了‘花’轎上。
“帆兒,回頭珉皓大哥要是欺負你,你跟我說,我回頭去收拾他!”洛朗釋揹着千帆一步一步往外走,嘴裡還嘀嘀咕咕地念叨:“要是他們家有人欺負你,你也告訴我,我就帶着老七直接殺到外蜀去!雖然你們現在還在京城,我說的是以後,呵呵……”
洛朗釋還在說着,卻突然感覺到脖頸一涼,千帆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謝謝你,洛朗釋。”
“等下等下!”就在洛朗釋揹着千帆往前走的時候,喜娘卻突然將他們攔了下來,焦急地說道:“新娘子,怕是還要等一會,新郎官不知道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