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煙和翠柳方纔還感動不已的表情頓時變成了張着嘴巴驚呆了,翠柳不禁扶額嘆道:“姑娘,你在戰場上還有工夫做這些事嗎?”
“爲什麼不做?”千帆詫異地問道:“我聽老人家說的,要是想讓一個男人下輩子投胎做女人,那就要在他死後切掉命根子,所以我才這麼做的啊,下輩子就讓他被人欺負去吧!讓他這輩子作惡多端!”說罷又狠狠地去喝血燕粥去了……
而翠煙和翠柳看着大口大口喝粥的千帆,突然相視一笑,這就是千帆,也許在他人眼中她是心狠手辣或者是足智多謀,但是在她們面前,她一直都是率性而爲,有着簡單而又明瞭的原則:害我的人加倍奉還,愛我的人以命相護!
“少將軍!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後幾個人的聲音響起:“少將軍!元帥醒了!”
千帆立刻丟下碗,待翠煙給她穿好外衣便一步竄了出去,看到吳崢帶着幾個軍醫站在外面,見到她吳崢立刻興奮地說道:“少將軍,元帥醒了,那裡面恰巧有一瓶是解藥!”
“確定是嗎?”千帆不放心地問道:“不會有什麼不妥吧?你們仔細試過了吧?”
“回少將軍的話,您放心吧,確定是解藥無疑!”其中一個年紀大一點的軍醫恭敬地開口,他們也聽說了千帆英勇,對這個少女有種發自內心的敬重。
“我去看看父親!”話音未落,人已經走出老遠,千帆幾乎是跑到嶽崇南的房內,進門便看到嶽禮正扶着他服藥,頓時紅了眼眶,輕聲道:“爹爹!”
“帆兒!”嶽崇南看到千帆頓時驚訝地開口道:“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娘呢?”
“我聽說這裡出了事,所以就先帶人趕來了。”千帆走到嶽崇南的牀邊,轉過頭對翠煙說道:“翠煙,過來看看是不是沒問題了。”
“老爺,得罪了。”翠煙手指搭在嶽崇南的手腕上,良久才收回手,對着千帆說道:“毒已經解了,但是身體受損較爲嚴重,所以怕是要養傷三五月才行。”
“那怎麼行!”嶽崇南聽到這話立刻反駁道:“大戰在即,我怎麼能在牀上躺着!還有,怎麼沒見冷辰?”
“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爹爹放心,估計很快就有消息了。”千帆想了想說道:“爹爹,翠煙是雲先生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所以她說你要躺個三五月你就聽着,若是落下病根可就不好了。”
“帆兒說的對!”這時,冷氏的聲音響起,衆人回頭才發現冷氏和藍雨軒已經走了進來。
“娘,你們到了啊?”千帆立刻笑着起身道:“你快來勸勸爹爹纔是,吳崢,你帶藍師父去安頓下赤練軍。”
“赤練軍?”嶽崇南詫異地看向冷氏說道:“什麼時候改成了赤練軍?”
“還是讓娘跟您說吧,我們先走了!”千帆調皮地一笑,便帶頭走了出去。
“你真是越來越老糊塗了!”冷氏看到嶽崇南蒼白的面容心疼地說道:“怎麼能這麼不小心,這次有千帆和冷辰在你就好生歇着吧。”冷氏剛到西關,還不知道冷辰失蹤的事,所以纔會這樣說。
“千帆一個女兒家懂得什麼?”嶽崇南拍了拍冷氏的手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身體,可也不能用這樣的理由啊!”
“我看你是睡得昏頭了,陳石大軍已經被千帆打退了!”冷氏斜睨了他一眼道:“你沒看到千帆的胳膊上還綁着繃帶呢!就是因爲這場仗受的傷,我這一路上聽那些士兵傳地神乎其神,說是千帆砍下了月滅族二族長的兒子蘇晨的腦袋。”
“這是真的?”嶽崇南聽得目瞪口呆,不禁喃喃自語道:“你確定是帆兒做的?會不會是納蘭世子?”
“納蘭世子怎麼會在這裡!”冷氏將這些時日的事都細細地說給嶽崇南聽,最後說道:“帆兒已經青出於藍,而且你記不記得當初那個道士說的話?”
“你是說帆兒出世時那個找上門來的老道?”嶽崇南皺起眉頭,仔細回憶着說道:“我記得當初他說帆兒乃是天生鳳命,將來定然會大富大貴的。”
“你忘了,他說完天生鳳命,非富則貴之後還說過一句話,”冷氏看着嶽崇南說道:“雛鳳浴火,破軍將才,天下定。”
“你的意思是,”嶽崇南不可置信地說道:“帆兒乃是百年難遇的將才?”
“帆兒小時候可從未跟你我學過帶兵,卻信手拈來,你覺得還能如何解釋?”冷氏長嘆一口氣說道:“我現在只是希望這件事是福不是禍啊!”
千帆自然不知道父母正在爲她的未來而擔憂着,見人已經齊了便帶着他們去了議事廳。
“射到陳石的那支箭上面塗了慢性毒藥,”千帆看着衆人,慢悠悠得說道:“而且這種藥裡含有瘟疫的毒素,也就是說陳石的士兵們很快就會感染瘟疫。”
“這樣做太有傷天和。”藍雨軒不禁開口道:“那些士兵也是迫不得已才踏上戰場,這樣做和傷害無辜豈不是沒有區別?”
“藍師父,這裡是戰場。”千帆搖搖頭說道:“我收到消息,他們闖進湟源國那些城池的時候,殘害女子,燒殺搶掠,對我來說這就是罪大惡極,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若不是提前做了準備,咱們有很多士兵也會死於瘟疫,所以這樣做已經很便宜他們了,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是屬下唐突了。”藍雨軒有些慚愧地說道,她畢竟沒有用這樣的手段卻對付過別人,所以難免會有些於心不忍,但是聽到千帆說完,才發覺自己太過於先入爲主。
“無礙,接下來我們要做的,”千帆手指向月滅族的聚居地說道:“踏平月滅族!”
“少將軍,這件事要不要和元帥商量下?”吳崢又開口道:“我無意間曾聽到元帥跟冷將軍說過,皇上的意思是大軍壓境然後安撫,咱們若是不聽到時候會給元帥惹麻煩。”
“這種事情當然想想就行了。”千帆笑着看了吳崢一眼說道:“我說的踏平可未必就是讓月滅族在這個世上消失啊。”
見千帆一臉賣關子的樣子,衆人都面面相覷,但是看到她胸有成足的樣子便都默契地沒有再問,接下來的日子裡,千帆一邊安排人救助難民,一邊派人做好瘟疫的預防,而嶽崇南似乎被冷氏勸住了,一門心思地閉門養傷,不管誰來見都拒之門外,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千帆。
不過好在經過那一戰,衆人對千帆也都十分敬重,所以整個西關城開始慢慢恢復了元氣,等千帆傷養的差不多的時候,便收到陳石大軍突然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的消息。
“少將軍,陳石自己感染了瘟疫,但是勝在軍醫全力醫治,所以現在已經穩定了,但是那些士兵就沒那麼幸運了,”吳崢將探子摸回來的消息說給千帆聽,看到千帆沒有打斷,便繼續說道:“陳石將那些人全殺了,然後將屍體全部用火燒了。”
“陳石中了毒,即便治好了瘟疫也沒幾日活頭了,所以不用理會他。”千帆想了想說道:“只不過他這種以暴制暴的法子倒也不是沒有效果,至少能保全大部分人。”
“不過現在他們人心惶惶,都無心戀戰。”吳崢笑着說道:“將軍,不戰而屈人之兵,高招。”私下裡,吳崢還是願意叫千帆爲將軍,反正這裡也沒有其他人,所以吳崢便立刻拍起了馬屁。
“得了吧你,早就猜到了是不是?”千帆看着吳崢一臉訕笑的樣子,不禁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就成日裡充好人,壞人都讓我來當,那瘟疫之毒不是你抹在箭上的?”
“將軍英明,什麼都瞞不過將軍的眼睛。”吳崢笑着說道:“聽說皇上的封令也要到了,七皇子那邊想必出了很大的力氣吧?”
“那又如何?”千帆毫不在意地說道:“有沒有那封令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不過我倒是要跟你商量下安置退伍士兵的事情。”
“將軍有什麼打算?”吳崢立刻看向千帆道:“這一仗雖然咱們也是大獲全勝,但是也有不少士兵受傷過重,沒辦法再當兵,可是即便回去,也沒辦法在勞作,所以我一直都在考慮這個問題。”
“我想成立商隊,讓這些人走南闖北地去買賣貨物,咱們不能一直依靠雲家的生意,雖然我現在跟七皇子屬於合作的階段,但是萬一以後出了什麼問題,岳家軍和赤練軍這麼多人要養,我不想受制於人。”
千帆敲了敲桌子繼續說道:“所以咱們得有自己的生意,誰也沒說當兵的就不能做生意了不是?不是我說,就國庫那點銀兩,我估摸着兩萬人的軍餉很快就會捉襟見肘,更何況還有那些朝中蛀蟲在背後搗鬼。”
“姑娘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我會和其他幾個智囊商量下,拿出一個合理而又簡單的方法來運作這件事。”吳崢點點頭,對千帆的話深表贊同。
正說着,楓夜突然出現在房內,將一封信交給千帆道:“是主子特意派人送來的信!”
千帆聽到這話,還沒拆開信心裡便是一沉,下意識地問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