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朗空聽到秦子情這麼說,只是淡淡一笑說道:“說真的,帆兒的確是個很美好的女子,朕不否認曾經喜歡過甚至愛過她,但是對朕來說,現在的帆兒和珉皓都只是朕不能割捨的至交好友,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朕沒有必要跟別人解釋那麼多。”
“洛朗空,是因爲得不到吧?”秦子情哈哈大笑,甚至把眼淚都笑了出來,最後卻只剩下痛苦得大吼聲:“洛朗空,你根本就不曾對我用心,爲什麼要娶我!”
“秦子情,事情已經過去了,朕已經不想再說這其中誰是誰非,若是你想離開,朕可以會放你走,”洛朗空看着秦子情平靜地說道:“對於七皇子洛朗空來說,你到底是他唯一的皇妃,所以他願意放你走,但是作爲皇上,他是不能容忍一個背叛自己的女人還這樣活着的。”
“你,願意放我走?”秦子情呆呆得看着眼前的男人,不可思議地問道:“你不是應該殺了我的嗎?爲什麼要放我走?把我打入冷宮,讓我夜夜恨着你好不好?不要對我這樣好,我不值得!”
“朕曾經發過誓,不會將女人打入那麼陰冷的地方去,暗無天日,毫無希望,這樣的日子對於人來說是一種痛楚……”洛朗空看着秦子情,慢慢地說道:“所以朕願意放你離開,哪怕是你走出皇宮之後無法生存最後死去,也好過在皇宮的冷宮裡,秦子情,你好自爲之吧!”
他知道秦子情也不過是元尊手下的一顆棋子,即便他想問也未必能問出什麼來,而早在之前千帆便已經知曉了秦子情的事,想必很多該問的都問過了,定然也沒什麼收穫,否則也不會放任她在這裡。
洛朗空緩步走出去,背後是秦子情放聲大哭的聲音,他的腦海裡浮現出又一次千帆無意間說出的話:“爲什麼要將犯錯的女人打入冷宮呢?那麼孤獨絕望的地方,若是可以爲什麼不能留給她們一條生路或者賜給她們一條死路,不管怎麼樣,都好過靠着詛咒與憤恨在冷宮裡耗盡一生。”
那個時候的他看到千帆身上泛出的哀傷,就在心底發誓,若是有一登基爲皇,絕不會讓後宮的女人去冷宮,哪怕是賜死都好,想到這裡,洛朗空不禁笑了笑,原來千帆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他那麼多,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是真心將他們當做朋友來看了,而他懸空的後位,也是希望自己能有一日如納蘭珉皓一般碰到自己心儀的女子,許她一個未來。
至於秦子情,她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生在這樣的環境裡也並非她所願,他依稀記得她嫁給他的那一日,她跟丫頭說只要能安穩和夫君白頭一生,她便無怨無悔。
可是這樣簡單的事對於生於皇家的他們也是很難實現的,所以洛朗空願意給她一次機會,若是她能在民間找到一個人陪她白頭終老,也算是一件幸事。
“皇上!情貴妃撞柱身亡了!”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跪在皇上面前驚慌失措地說道:“方纔奴才們剛給情貴妃解開繩索,沒注意她卻突然衝到柱子旁邊,還說,還說……”
“說什麼?”洛朗空聽到這個消息,無奈地嘆口氣,緩緩地問道。
“說她死也要做洛家的鬼……”小太監說完,連忙伏在地上,不敢再多言。
“罷了,按照貴妃之禮厚葬吧!”洛朗空對着劉公公說完,直接甩袖而去。
秦子情的死並沒有在朝堂之上掀起什麼浪花,而秦家似乎也對秦子情的死諱莫如深,想必對於這件事多少也是知情的,而納蘭珉皓的信很快也到了洛朗空的手中。
看到納蘭珉皓同意將這個孩子留在自己身邊,並改名納蘭尋,便知道納蘭珉皓的意思是讓這個孩子與過去從此再無瓜葛,信中還提到了那個快要到京城的馮浩,看到納蘭珉皓難得誇獎一個人,洛朗空也對這個即將謀面的奇才有了興趣。
納蘭珉皓和千帆沒等多久,那個孩子便被偷偷送了過來,千帆看着襁褓中瘦小的小傢伙頓時覺得有些憐惜,便交代翠煙好好給他養養身體,這麼一來二去倒是又耽擱了一月有餘,而那個當初送過來皺皺巴巴的小傢伙也愈發的好看起來,看上去就跟那年畫上的娃娃一般,惹得小白兒真是喜歡的不得了。
而自從陸遠死了以後,陸家的人就都被納蘭珉皓給遣散了,隨後就改成了嶽府,主要是想着等他們走了,嶽禮和張赫他們都能來這裡住,這一日納蘭珉皓、千帆和衛知陽、小白兒四個人正坐在涼亭裡說話,小白兒正哄着納蘭尋的時候,外頭管家來報說岳禮和張赫一起到了府上。
“你們倆今日怎麼一起來的?”納蘭珉皓看到他們二人一同走進來,不禁有些詫異地說道:“是難得不忙還是有事?”
因爲之前一直都在各自忙各自的,千帆這倒是第一次見到張赫,看到面前這個瘦小的男子,千帆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隨後看向納蘭珉皓,只見他一臉坦然,心道:“難道是自己多想了?”
“水匪那邊的事都不是大事,我和張赫兄弟並非是越好的,只是碰巧碰到了!”嶽禮看到小白兒正在逗弄納蘭尋,便走上去說道:“這個孩子你們打算帶走還是留在我這裡?”
“我們想着要不還是帶走吧,畢竟你一個大老爺們在這裡自己怎麼照顧他?”千帆笑着回道:“再說去涼州還有好久呢,總不能那麼巧到那裡我們就會遇到劫殺吧?再者說這麼多人還保護不了一個孩子麼?”
“其實……這個孩子可以留下的!”這個時候,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張赫突然開口,見衆人全都詫異地看向他,連忙解釋道:“運城這裡現在已經安全了,再說到時候可以找奶孃,嶽大哥平日裡也不需要親自去護鹽隊看着,想必也有時間照看孩子。”
“張赫兄弟說的有道理,帆兒,不如把他留在這裡吧,你們成日裡風餐露宿,即便是住的地方比較好,偶爾也需要趕路,孩子畢竟還小,這樣折騰怕是也受不住的!”嶽禮點點頭贊同地說道。
“那張赫你能幫我大哥照看這個孩子麼?”千帆突然擡眸看向張赫,笑着問道。
“我?”張赫指着自己的鼻子,突然覺得臉上發熱,好在這幾年在山裡曬得黝黑,也不明顯,目光落在那個白嫩嫩的孩子身上,不好意思地點點頭說道:“嗯,我可以試試。”
“就是,帆兒,這些年多虧了張赫兄弟,要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快就成了三當家,你放心吧,有他幫我,肯定能照看好尋兒的!”嶽禮哈哈大笑道,他自然也是知道這個孩子的真實來歷,只不過他和千帆的想法是一樣的,孩子是無辜的,不管什麼時候都沒必要牽扯到孩子身上。
納蘭珉皓若有所思地看了千帆一眼,他太瞭解千帆了,沒有願意她不會把話頭引到張赫身上去的,不過現在很顯然並不是問這件事的時候,於是他笑着說道:“那這樣最好不過了,方纔知陽還在擔心孩子會水土不服。”
“是啊,能安定下來自然是最好的,”衛知陽笑着點點頭,突然又想起來什麼一般問道:“不過嶽禮你是來看孩子的,張赫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
“我?”張赫今日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這會衛知陽問了自己纔想起自己今日來的目的,立刻正色道:“我今日來是因爲聽說世子和世子即將啓程,特地來告訴世子若是經過銘城,不要停留,趕快離開。”
“爲什麼?”小白兒聽到張赫的話,立刻問道:“聽說銘城很繁華,有好多好吃的呢?本來我還打算在那裡多呆幾日的。”
“萬萬不可!”張赫立刻說道:“銘城離運城似乎並沒有多遠,但是其實要真是走起來是要翻山越嶺的,緊走慢走也要一個多月呢!而且銘城的地理位置很奇特,易守難攻,所以這麼多年以來銘城是非常排斥外來人的。”
“他們不是湟源國的人嗎?”衛知陽聽到這裡不禁有些奇怪地說道:“難不成那些人都不是湟源國的子民?爲什麼要排斥外來人?他們不用做生意嗎?”
“衛大人有所不知,銘城土地肥沃,物產豐富,因此至今還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生活,但是就在一年前我們在這裡一心對付水匪的時候,我派進銘城的人全都死了。”張赫說起來還一副格外痛心的樣子,很顯然死掉的都是他很信任的人,以至於過了一年他還是覺得痛心不已。
“死了?”千帆皺起眉頭,不解地說道:“你之前說銘城不歡迎外來的人,那麼又怎麼能派人進去的呢?”
“是這樣的,三年前有一次我帶人巡山的時候碰到幾個人被熊襲擊,當時也是出於好心便救下了他們,雖然也費了些周折,”張赫立刻解釋道:“那些人就是銘城的人,只不過他們是爲了給自己的孃親尋一種藥材,而那藥材只有我所在的那個山裡有,因着我救下他們所以對我感激不盡。”
“所以你就把那幾個人收買了?”小白兒立刻睜大一雙眼睛,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