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沒有,你這是在懷疑本官的能力麼?”納蘭珉皓不悅地看着那黑衣人,隨後問道:“你們在這裡可發現什麼異常?”
要說納蘭珉皓真是學的惟妙惟肖,連千帆都忍不住側目看他一眼,想確認下是不是自己是不是帶錯了人,這會天色漸晚,本就有些昏暗,所以納蘭珉皓特意僞裝過的體型也與楊振十分相似。
“回刺史大人的話,並未有異常!”爲首的黑衣人見楊振有些發怒,立刻恭敬地回道:“之前曾經有人誤闖過這裡,只不過很快便離開了,所以我們並未打草驚蛇,但是屬下覺得那些人來的也有些蹊蹺,畢竟宜城已經好些年不見人來了,現在都已經荒廢了。”
這說的應該是暗部了,之前暗部曾經故意來調查過宜城,想必也曾故意試探過他們的底細,但是從暗部調查出來的消息來看,這些人的武功只能算的上一般而已。
“嗯,你們在這裡呆了那麼久着實很辛苦,我這次來是特地安排人帶了酒食,只不過現在欽差就在邨州,所以我未曾大張旗鼓,你們就將就些吧!”納蘭珉皓示意小魚將食盒遞給那黑衣人首領,隨後又說道:“前面帶路吧!”
“是!”那黑衣人一揮手,方纔那些黑衣人都暫且隱藏起來,隨後黑衣人首領拎着食盒帶着他們朝着城裡面走去,邊走邊說道:“大人,最近那個老頭子越來越無禮了,咱們到底還要留他多久?”
“暫且先留着,還有用處,”納蘭珉皓下意識地看了千帆一眼,自然也從她眼裡看出了驚訝,當下也不敢多說,畢竟這屬於他們不知道的情況。
“這兩位小兄弟怎麼沒見大人以前帶着過來?”黑衣人首領轉頭看了一眼千帆和小魚,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樑金先生怎麼沒來?”
“別提那個混賬了!”納蘭珉皓故意裝作十分惱怒地說道:“那個傢伙竟然跑去欽差那裡出賣我
!要不是欽差大人明察秋毫,不肯相信他,本官今日怎麼可能來這裡!”
“樑金竟然出賣刺史大人?要不要屬下去殺了他?”那黑衣人首領似乎非常驚訝,立刻說道:“徐大人的信箋您是給了樑金還是燒掉了?”
原來是徐學士的人!這一刻,納蘭珉皓三人心中都明白了,原來徐學士並不相信楊振,所以早早派了人來宜城,而楊振似乎對這一切還是知情的,那麼方纔那黑衣人口中的老頭子是誰?難道是楊老太爺?
“當然是燒掉了!”納蘭珉皓知道了此人是徐學士的人,自然不會再透漏出這些消息讓對方知道,裝作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說道:“多虧本官早就防着他,不然的話真要被他害死了!”
“那刺史大人可曾問過徐大人的意思?”黑衣人首領帶着他們三人在廢墟里七拐八拐地走了許久,有些擔憂地問道:“大人可曾有什麼指示?”
“昨日纔剛派出人去京城,等回到邨州還要很久,我想我還是得冒險來跟你說一聲,畢竟這邊比較重要,”納蘭珉皓說的話很模棱兩可,端看你怎麼理解了。
不過很顯然黑衣人也是被樑金突然背叛楊振的事給驚了一驚,所以這會似乎也沒心思多想,只是點頭應道:“咱們逼問了那個老傢伙那麼久,他都不肯說,楊林山那邊也是問不出什麼來,要屬下說,還不如一刀結果了他們來的痛快,現在反而束手束腳,唯恐別人發現。”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暫且忍過這一段時間便是!”說話間四人已經走到了一座荒廢的大宅裡,那黑衣人首領剛要點上蠟燭,只覺得脖頸被猛然一擊,隨後便兩眼一黑昏倒在地。
“外頭那些黑衣人就交給暗部了,至於這個人很明顯是徐學士的心腹,不然也不會讓他來審問他口中的老頭子,而那個老頭子很有可能就是楊家人,至於到底是哪位就不清楚了,”納蘭珉皓見找到了地方,便將那一身僞裝卸了下來,邊扔邊說道:“這楊振天天頂着一身肉也不嫌熱!”
“真沒想到,這個楊振竟然把人藏在了楊家老宅,”千帆四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小魚,給那傢伙下足軟筋散,讓他半個月都沒辦法挪動地方!”
“是!”小魚歡快地應聲,隨後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拿出七八顆藥丸直接丟進了那人嘴裡,隨後還用內力直接逼着人家嚥了下去,可憐的黑衣人首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咱們找找吧!估摸着也是密室,”納蘭珉皓指着院子深處的那個祠堂說道:“人不會關在那裡頭吧?”
“想必是的,咱們去看看便是了!”千帆率先走了過去,納蘭珉皓立刻緊隨其後,小魚將那人五花大綁在柱子上便敢在千帆前頭推開了祠堂的大門。
一股臭烘烘的味道迎面撲來,三個人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小魚撕開一小塊衣衫將鼻子捂住,隨後才走進去將蠟燭都點上了。
三人走進去四下打量了一番,納蘭珉皓指着角落裡的用鐵鏈拴着的一個人說道:“是那個!”
“你是楊家的人?”千帆並未走近,遠遠地站着看着那角落裡蹲着的默不作聲的人,一頭灰白色的頭髮看上去格外滄桑。
“你們是誰?趕快走!”那被鎖住的老者聲音嘶啞,看上去是受了刑的,饒是這般狼狽,老者依舊是溫文爾雅地勸道:“你們三個年輕人少不更事,怎麼來到這裡了?快些離開,被那些人看到你們便想走也走不了了
!”
“您是楊家老太爺?”千帆卻顧不得其他,只是揚聲說道:“我們是來救您的!如果您能聽到我說的話,就給我們應一聲可好?”
“老太爺是我父親,早就沒了……”那老者說起來似乎有些傷感,但隨即又問道:“你們要救我?哈哈哈,真是異想天開,我在這裡足足被關了五年,也未見有人來救我!你們以爲找幾個人來騙我,我就會相信你們嗎?做夢!”
“楊林山還活着!”千帆當然知道這個人不會輕易相信自己,便繼續說道:“他也是我救出來的,我是嶽千帆,我身邊的是納蘭世子,新皇讓我們來調查當年宜城賑災銀兩失竊的事,所以查到了這裡,楊老爺,外頭那些人已經被我們制服了,你大可放心!”
“楊振你們抓起來沒有!”那楊老爺聽到千帆的話,立刻擡起頭仔仔細細地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楊林山把楊振跟楊家的恩怨都告訴我了,我們之所以來這裡就是爲了查清楚楊振到底在這裡做了什麼,楊老爺,不如你先跟我們回去,等養好了身子才能上京去指認楊振屠殺宜城百姓之事。”千帆認真地跟楊老爺解釋,楊老爺還活着對於千帆來說算的上意外收穫,畢竟楊老爺的年紀與威望比起樑金和楊林山更有說服力。
“你們既然沒有把楊振抓起來,又何必來跟我說那麼多?”楊老爺閉上眼睛,冷哼一聲說道:“我勸你們不要白費心機了,看樣楊振這是擔心自己被欽差查到了,所以變換路數,讓你們故意來溫言軟語勸我,我是不會上當的!”
“老爺子,您想太多了!”千帆笑着從袖中掏出自己的令牌,示意小魚拿到楊老爺面前,隨後又說道:“這是少將軍令,整個湟源國獨一份,而且上面有皇印,沒有人可以僞造,這下老爺子您放心了吧?”
楊老爺看到那塊令牌,突然長舒了口氣問道:“先皇是……”
“先皇退位,後被奸人所害,如今新皇是當年的七皇子,楊老爺您怎麼會落入楊振這些人的手裡?”千帆解釋過之後才問道:“他們是在逼問你那批銀兩的下落麼?”
“他們來這裡跟我說林山已經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了他們,我就根本不相信,因爲林山根本不知道楊家有銀子的事,而且當年老太爺已經把那批銀子全都用在了賑災上,”楊老爺看着小魚幫他解開鎖鏈,繼續說道:“但是楊振這個賤人不相信,結果生生害死了我們楊家那麼多人,還故意留下我的性命,折磨我的時候還給我吃那些補藥吊着命,不過也多虧他這樣做,要不然我還活不到看着他死掉!”
“楊老爺,您這話說的可就敷衍了,那批銀子根本沒有用於賑災,難不成你這是防着我們呢?”千帆其實並不知道那批銀子的下落,只是故意試探地說道:“再說了,楊家現在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去消耗那批銀子,所以不如拿來重建宜城豈不是更好?難不成楊老爺遭了這麼多罪還不知道懷璧其罪這個道理麼?”
“可是那批銀子……”楊老爺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似乎在斟酌什麼一般說道:“當時老太爺真的拿去賑災了,楊家現在已經只剩下老夫和林山,哪裡還用得着銀子,所以如果那些銀子還在,老夫怎麼會自己留下?”
“那可說不定,當初我在新皇面前可是說了的,只要那些銀子還在,楊家就一定會拿出來重建宜城,不會讓新皇有新,老爺子,您現在這麼說,讓我怎麼跟皇上交代?”千帆有些苦惱地蹲在那裡,一臉愁容地說道。
“皇上也知道這件事?”那楊老爺聽到千帆這麼說,突然有些躊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