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的頭顱全部割下來,掛在城頭上!”薩爾哈指着幾十名被生擒的大明將士,大聲吩咐道。
“是,將軍。”幾個士兵答應一聲,就將這些人拖到城牆的邊上,拔出刀來要砍他們的頭。
這些大明將士聽不懂花拉子模語,所以一開始不知道撒馬爾罕國的士兵要做什麼,但等自己被推到城牆邊上,又見他們拿出了刀,就是再傻的人也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了,頓時激烈的反抗起來。
但他們都已經被捆綁雙手,況且人數也少得多,被手起刀落全部砍死,頭也被割下來高高掛起。
薩爾哈吩咐過後就將此事放到一旁,拿起水壺喝了口水,就要帶着手下的士兵去追擊明軍。
“殺光這些異教徒!”他一邊要衝下城頭,一邊喊道。
“殺光異教徒!”他手下的士兵也大聲呼應。
可才走幾步,他就聽從身後傳來聲音:“薩爾哈將軍,薩爾哈將軍。”
薩爾哈不得不停住腳步,轉身一看,見是大汗身旁的侍衛,忙問道:“蘇克,有什麼事?”
被稱爲蘇克的侍衛跑到他身旁,喘了口氣道:“大汗命令,暫緩追擊。”
“爲什麼?再不追就來不及了。”薩爾哈焦急的說。他此刻非常想將明國的將士都殺光。
“你看看就知道了。”蘇克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話,站在一旁。
薩爾哈雖然十分不解,但不敢違抗大汗的命令,只能下令暫緩追擊。
他等了一會兒,見到兩個手持火把的人走過來,小心翼翼的四處探查一番,隨即將火把扔向某個地方。
讓薩爾哈十分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剎那間,這個火把彷彿扔進了油鍋裡一般,火焰衝破房屋的屋頂,燃起三四丈高。
隨即又發生了讓他更加吃驚的事情:這些火焰彷彿會自己尋路一般,從這座房屋燒了出去,將大半條街都燒着了,街面上的一草一木都在熊熊大火中化作灰燼。他還若有若無的聽到了慘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薩爾哈帶着滿臉的不解之色轉過頭詢問起來。
“明國的將領將大汗當做傻瓜,大汗自然不會手軟。”蘇克輕描淡寫的說道。
……
……
“是我錯了。帖木兒吃了那麼一個大虧,豈會對此沒有防備?浪費些乾草與油料還罷了,但是這些忠貞的將士,唉,待將士們都安頓好以後,我向殿下請罪。”宋晟站在內城的城牆上,看着面前變成一片火海的外城,帶着自責的語氣對周圍的人說道。
他準備放火燒入城的撒馬爾罕國之兵的法子被帖木兒識破了,不僅如此,帖木兒還反過來利用了這一點。這一把大火燒起來,宋晟安排在城內準備放火的一百多將士即使不被燒死,也只能提前撤退,他的準備完全落空了。
更重要的是,帖木兒藉此機會讓城內的大火燒的更加猛烈,大多數房屋都會被燒燬,城中頓時空曠許多,方便了他集合士兵展開攻城。而明軍手裡的火炮大多沒能拖回內城,對集結中的撒馬爾罕國之兵威脅大減。內城更加難以防守。
“宋相,這豈是您一人之過?我等在聽聞左相大人的計策後,無不認爲此乃妙計,都未能想到帖木兒將計就計。若是要向殿下請罪,我等一起請罪。”一名將領說道。
“是啊宋相,這怎麼是你一人之過?”“我們也都有過錯,要向殿下請罪的話,就一起去。”衆人也紛紛說道。
宋晟聽到這些話,臉上顯現出感動的神情,正要出言,忽然聽到從身後傳來聲音:“何事要向孤請罪?”
“見過殿下!”宋晟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何況還有自稱,馬上轉過頭來躬身行禮。衆人也紛紛效仿。
“殿下,臣安排的計策被帖木兒識破,不僅沒能殺死幾個撒馬爾罕國之兵,還被他將計就計,損兵折將。臣向殿下請罪。”宋晟行完禮後又低頭說道。
“宋相何出此言?此計即使不成也無大礙,不必向孤請罪。”尚炳馬上說道。雖然他對計策被識破很遺憾,但絕對不會因此責備宋晟。
宋晟又要說話,但尚炳卻不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擡起頭,藉着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發出的最後一點光芒看向城外仍在燃燒房屋,過了半晌說道:“此計的成敗雖然無關大礙,但諸位將士,現下城內的守城物什十分缺乏,各衛所人員不全,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補充。並且孤看了昨日從星星峽而來的信件,援兵幾日之內還無法來到伊吾城。而且大多將士雖成功撤回內城,可在防守外城的這十幾日已先後有五萬多將士戰死,數萬將士受了輕傷但只能繼續在城頭。伊吾城已至最危急之時。”
“孤請諸位將士爲了朝廷,爲了自己的親人,爲了死難的同袍,爲了被撒馬爾罕國之兵殘害的子民,爲了城中的百姓,死守城池,守到援兵前來。”說到最後,尚炳彎腰對着他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可使不得!殿下千金之軀,豈能對臣等行禮!”宋晟吃了一驚,但馬上反應過來,趕忙避開,大聲喊道。
尚炳還要再說什麼,宋晟急忙又道:“殿下放心,臣等絕不會有絲毫鬆懈,一定堅守城池到援兵趕來。”
“殿下放心,臣等絕不會有絲毫鬆懈,一定堅守城池到援兵趕來。”其它將領也大聲答應。
“拜託大家了!待此戰結束後,我朱尚炳絕不會虧待大家!”
……
……
與此同時,帖木兒也站在自己的帳篷裡,面對着跟隨他來到這裡的所有將領說道:“雖然這些日子我軍傷亡很大,但這都是值得的,激烈的戰鬥也極大的消耗了哈密城內的防守力量,讓他們無力防守整個外城,只能退守內城。現在已是哈密城最虛弱的時候,明日起發動最後的猛攻,在真主的保佑下,徹底打下哈密城,生擒朱尚炳!”
“在真主的保佑下,徹底攻佔哈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