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瓊瑤]重生繼皇后 263自發自覺來拆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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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太后的病越來越重,漸漸地除卻弘曆和景嫺之外便不再放其他人進寧壽宮,一時之間,後宮衆人人心惶惶只道怕是要變天了,直叫滿腹算盤撥的畫畫響的鈕祜祿氏越發的得意,行舉也越發的無所顧忌,而首當其衝便是拿着請安做起了伐子……按照規制,後宮嬪妃每天早上都得去坤寧宮給皇后請安,再由皇后領着給皇太后請安,以前那拉太后身子無恙時自是帶着人直奔寧壽宮,畢竟一來其位最尊,二來慈寧宮身處的位置略有些尷尬,可是眼下里不同,那拉太后閉門養病她這兒卻是好好的,景嫺帶着衆人在寧壽宮外磕個頭以敬孝誠之後,於情於理都得再來慈寧宮走上一趟,這般之下,鈕祜祿氏自是高高的端起了姿態,不是今個兒頭痛將人在外頭晾一個時辰,就是明個兒沒事找事的抓着中宮訓斥幾句,可謂是一日都沒閒下。
宮中本就是個沒有什麼秘密可言的地兒,時間一長任誰都覺察出了這略帶詭異的風向,雖然衆人多多少少有些驚疑鈕祜祿氏的不遮不攔,可是胳膊肘總歸都是往內拐的,只要沒礙到自己個兒的利益誰都不會沒眼力見的去跟皇上的親媽作對,除了心中警惕的純妃,和別有所想的金鎖之外,便多是置身事外的看着熱鬧,而這般情形之下,弘曆自然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嫺兒,這些日子委屈你了。”
鈕祜祿氏對弘曆可以說了解卻又不算很瞭解,只因站在她的角度來看,弘曆是帝王是兒子,卻獨獨忘了此人還是個正值壯年的男人,一個頗爲風流多情的男人,而這樣的男人多數都有個通病,便是憐香惜玉,而當這樣的男人還是一國之君的時候,便在這份憐香惜玉之上又加上了一點特別,那就是不喜強勢獨憐弱者……就如同上一世景嫺對魏碧涵不假辭色之時,後者佔盡了種種便宜一樣,現在的局勢一轉,鈕祜祿氏變成了強勢的一方,她變成了被爲難的一方之後,弘曆的態度自然不用多說。
“你一向是個好的,陪在朕身邊這麼多年又兢兢業業的打理着後宮,這麼多年下來爲人溫和且從未出過一點錯處,朕看在眼裡有感在心裡,而近些日子以來皇額孃的態度朕也聽到了風聲,她年紀大了多多少少有些糊塗了,只是她總歸是朕的親生額娘,孝字當頭朕也不便多說什麼,你可怨朕?”
“您這說的是什麼話?”
重生而來也差不多三十年了,景嫺最開始對於弘曆是恨到了骨子裡,若不是爲了周全大局,顧慮到自己的親人顧慮到有所虧欠的孩子和尚未雪恥的仇敵,她真是恨不得直接拿着簪子戳死對方纔叫以泄心頭之恨,而現在她雖然隨着時間的流逝,仇恨之心不再像當初那樣濃烈,也能因着這樣那樣的緣故給了對方一些好臉,卻並不代表她所受過的苦難和那些深入骨髓的記憶就此煙消雲散了,如此,看着對方這幅打着溫情牌的溫柔嘴臉,不由得反胃得到了骨頭裡,只因着接下來的計劃還少不得眼前人成事,才堪堪將這份噁心給壓了下去,憋出了一絲略帶勉強的笑意——
“您與我夫妻這麼多年實在不需說這些外道的話,而硬要說起來也是我處事不周,當年初初進到深宮之中,大選還沒開始便遭了人暗算,我也是從小被阿瑪額娘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心中既是委屈又覺驚慌,只能一心依賴着同樣身在宮中的姑爸爸,想來也是因此聖母皇額娘對我有了些看法,以爲我是個只看尊位不講孝誠的人,而我那會兒到底年紀太輕分不請輕重,看着她老人家不喜歡我也一向跟富察姐姐來得比較親近,便也沒有再多做什麼功夫,到了這些年人年紀大了有了孩子心裡通透了,再想補救卻是有些晚了,只願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聖母皇額娘終有一日能懂我的心,如此,我上趕着敬孝都來不及又怎會有半點怨懟之情呢?”
景嫺這話說得很是有些技巧,畢竟她若是說她對待鈕祜祿氏和那拉太后一視同仁,那無論是放在前朝還是後宮都沒人相信,畢竟面子是面子裡子是裡子,能混到這份上誰也不是個傻子,手指都有長短更別鈕祜祿家和那拉家向來是陣壘分明,如此,她便索性將話挑明瞭來講,以退爲進的把這些盡數歸到了自己當年年輕不懂事上頭,再不動聲色的上一記眼藥,言下之意便是那會兒她不過十三四的年紀,難道身在深宮多年的鈕祜祿氏也分不清輕重?即便再是沒有長輩上趕着小輩的理兒,那難道就理所應當要因此記恨幾十年鬧得現在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你是怎樣的人,朕心中自是有數的。”
弘曆不是個傻子,景嫺的話雖然說得點到即止,可以他尚未昏到頭的腦子卻也不難聯想到更多,再加上當年雍正老爺子在暴怒之時也曾因爲惱怒他而說有什麼樣的額娘便有什麼樣的兒子,將鈕祜祿氏背後施計害得景嫺落水的事情捅了出來,他心中自是有所偏頗,更不要說近些年來鈕祜祿氏就一直沒老實過,上躥下跳的盡給他惹麻煩——
“說起來都怪那幫子不爭氣的狗東西捅出了那樣的簍子,若不然皇額娘怎會心中有氣無處發的遷怒到你?”想到近日來鈕祜祿氏的行舉,弘曆緊緊的蹙起了眉頭,“你怕是不知道,最近皇額娘話裡話外的便是勸着朕將魏碧涵那個賤人和那個孽子給放出來,朕真是不明白,之前都已經把事情經過說得那樣明白了,爲何皇額娘非但不體諒朕還要上趕着與朕爲難,簡直是糊塗!”
“皇上,俗話說子不言母過,您方纔還說不管怎麼樣聖母皇太后都是您的生身額娘,怎麼轉頭便自己個兒說起了這樣沒遮沒攔的話?這知道的是您確實爲難,不知道還以爲是我挑撥着您二位的母子情分哪,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越發難做了?”
弘曆想法是好的,覺着對方都跟自己說起了掏心窩子的話,也着實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他在明面上不可能去跟鈕祜祿氏頂着幹,便像是找到了知心人一般也說起了自己的肺腑之言,卻不知這番話聽在景嫺耳中只覺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端得誠懇——
“畢竟她老人家當時沒在宮中,沒能親眼所見這些個污糟事兒,而人年紀大了也總歸是有些護短,魏貴人一向對聖母皇額娘侍奉得盡心,而老五也很是討她老人家的歡心,如此,她自是不願意相信他們二人有份參與這樣大膽的事兒,再加上我又沒本事不得她老人家的眼,一來二去之下,說句不中聽的,怕是隻以爲是我在其中動了什麼手腳。”景嫺拿着帕子掩了掩眼角,“您說得並沒有錯,我心中多多少少覺得有些委屈,可是萬沒有因着這份委屈就上趕着與她老人家作對的理兒,眼下里,我便也用方纔您勸我的話來勸您,她老人家剛剛回宮不久多少會有些轉不過彎,時間久了想通透了自然便好了,您可萬不能因此疏遠了母子情分,徒惹她老人家更加傷心。”
“你呀,就是太會爲人設想了。”
弘曆這話倒是說得發自肺腑,可聽在景嫺耳中卻是隻覺得萬分諷刺,是,她卻是很會爲人設想,前一世的時候她不就是如此?作爲兒媳,她想方設法的討婆母歡心,傾盡全力的爲其排憂解難,就是因着爲她設想怕她不好做,卻沒料到對方人前誇讚人後狠狠的捅自己一刀,逼得她萬劫不復;作爲妻子,她忠言逆耳的一再規勸,將所有的苦水都往自己個兒的肚子裡吞,就怕對方會聽信讒言做出什麼拎不清的事情,白白污了一世英明,卻沒料到自己的嘔心瀝血只換來了最後的幽禁深宮,不得善終……縱然她蠢她笨她識人不清,可與此同時她又何其無辜?如此,她又何必再枉做好人硬要爲他人設想?就像如今,她心心念唸的只爲自己籌謀,只爲自己所珍視的人盤算說着好聽的話卻死命給敵手挖陷阱,竟還換來了無數誇讚和信任,難道不是諷刺至極?
景嫺心中百轉千回,弘曆卻是全然不知反而心中頗爲感動,都道娶妻娶賢,當真是古人誠不欺我,而正當他長嘆一聲準備再說上什麼的時候,卻只見李嬤嬤臉色蒼白的快步走了進來——
“主子,出大事了,您……”李嬤嬤一臉的驚慌失措在看見身着明黃的弘曆的時候卻是突然怔了一怔,連忙收了已經脫口而出的話頭直接跪了下來,“奴,奴才參見主子爺,主子爺金安萬歲!”
“免了吧。”弘曆一向是個寬於待己,嚴於律人的主兒,看着對方沒得半點規矩的便直接衝了進來,眉頭不由得皺得死死的,只是看着眼前人是當年那拉太后的陪嫁,又跟在景嫺身邊伺候了許多年,纔沒將到了嘴邊的訓斥說出來,只是臉色到底沉了一沉,“出什麼事了?竟是值得你一個老嬤嬤這樣失了分寸?”
“這……”
李嬤嬤面上猶疑,可是卻是幾不經意的給自家主子使了個眼色,景嫺看在眼裡心中不由得頓時有了底,想着自己剛將慈寧宮那位捧得高高的,對方轉頭便迫不及待來拆臺,真是差點直接笑出了聲,面上卻是帶着三分驚詫七分疑惑的配合着出了聲——
“到底怎麼了?皇上又不是外人難道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奴,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事關重大,奴才只怕一說出來就觸怒了主子爺,實在是不敢說!”
見景嫺先一步的就將自己所想給說了出來,弘曆面色好看了兩分,可眉頭還未鬆開卻又因着這句話皺得越發緊了起來——
“朕恕你無罪,還不速速從實稟來!”
“奴才謝主子爺寬恕,這事兒說起來真是讓人不敢置信,可是外頭已經傳得風言風語還有鼻子有眼的,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當真……”李嬤嬤一副咬着牙豁出去的樣子,“外頭都在說,說是五阿哥心繫母后皇太后娘娘的病情已於昨夜回宮,聖母皇太后娘娘下了懿旨說是不敢驚擾才堪堪攔住了人,這會兒,這會兒五阿哥似乎已經到慈寧宮了,還有,還有魏貴人也一併陪着!”
“……什麼?!”